重逢之二次初恋

　　连着被投喂了一周，捏着肚子上多出的一圈儿肉，林曦站在镜子前傻愣了半天。

　　今天彭老师来了之后一定要告诉她明天就上班了，不用再过来给她送营养午餐了。
　　这一周不重样的鸡鸭鱼肉，简直比过年的时候还要更丰盛点儿。

　　把饭放下以后，今天的彭老师却没有急着走，而是神神秘秘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前两天我在家里翻出了些照片，是高考时统一收上来的，班里每个人都多交了一张。你的，就在那第一个呢。”

　　“啊？”林曦咬着筷子尖儿，表情有些尴尬。
　　她知道那张照片，她耳朵生的靠后了些，当时的摄影师一直让她换个坐的姿势，好让两个耳朵都能露出来。

　　最后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想到却被抓拍了下来。
　　照片发下来的时候她不在教室里，被周围人都传阅了一番，竟还都夸这张好看。

　　“我跟你妈妈商量着你俩见面的时候，给桑田看的也是这张照片呢。”
　　彭老师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完全忽视了林曦，自顾自地开始说了起来。
　　“之前见的那些女生，多是我们家里硬要他去的，也有提出要跟他继续见面的，他都是笑笑，婉拒了。还只有你，是他主动提出要去的呢。”

　　“他跟我说过是您做了场大手术，他就想着还是早点儿再成家吧，所以才顺着您的意来。主动要见我，可能就是因为觉得您喜欢我呗。”
　　林曦可不相信桑田能因为一张照片对自己产生什么来。

　　见她不信的样子，彭老师有些失望，“林曦，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回来主动问问他。”

　　“好..等他下次回来吧。”林曦先应了下来。
　　只是她这种性格，应该也不会主动去开口问的。

　　得到这样的答复，彭老师才心满意足的准备离开了。
　　她说的可都是真的，当时桑田拿着那张照片端详了半天，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长大了。然后就同意跟林曦见上一面的。

　　她走了之后，林曦也没再多想这个事儿。
　　这一周待在家里，虽然远程帮着她们解决了些问题，但具体的还是得要到了公司才能说的清楚。

　　从早上到了办公室到现在，几乎就没有在自己的位置上坐过。
　　时钟指向三点一刻，她挪了挪有些酸胀的脚踝。一只手还撑在何鑫的桌沿上。

　　特意过来看她的程瑾，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仅是扫了眼屏幕，便开了口。
　　“这个图层有问题，我教你怎么修。”

　　他说的并不刻意，何鑫听这声音耳熟，一回头便看到了他。
　　“我说呢，我们的总助来了，你能指点我一下，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程瑾也笑了，手掌已经移到了鼠标上。

　　本来是要亲自示范的林曦，默默地退了几步，“那让程瑾教你吧，我先回去了。”

　　“脚，好点儿了吗？”他的眼睛还盯着屏幕，但林曦知道这句话是在问自己的。

　　今天见她的每个人都问了这句话，此刻要是就不回程瑾的话，旁人只会觉得不对劲。
　　“已经好了，没什么事儿。”她淡淡地回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的程瑾，来的目的才算是得以实现了。他微微点了头，“下班回去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可以捎你一程。”

　　“对啊曦姐，我也可以送你回去的，咱们办公室的人可是任你差遣。”
　　何鑫当然听不出这话里有话，大大咧咧地也附和了起来。

　　林曦正好顺势把两个人都给拒绝了。
　　“就不麻烦你们了，我打车就行。”她笑了笑，往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上次被桑田点了一通，林曦倒是觉得还是彻底跟程瑾保持点儿距离比较好。她甚至有在想要不要换个工作了。
　　干她们这行的倒是不介意跳槽，有时候反而跳的好的话，薪资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等桑田回来以后，可以跟他商量下这个事儿。

　　这么想着，她这几天心里跟揣了块儿石头一张惴惴不安的。
　　本来就是个认死理儿的人，一想到离职换个公司，她都已经在心里打草稿了。

　　人难以专注的时候往往容易犯下一些错误，比如她连着一周弄错了两次公众号素材与标题。虽然都第一时间改了过来，但果不其然经理还是找来了。

　　“下午没事儿的话来我办公室开个小会。”他轻飘飘地留下这么一句话。

　　林曦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也决定就着要不要离职的事儿好好跟经理谈一谈。
　　她们这种元老级人物离职的时候，有时候甚至还需要对方公司赔给现在公司损失的。所以聊一聊也是有必要的。

　　“小林，最近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儿，怎么老觉得你心神不宁的。”经理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茶水台，忙着给她泡茶，一边单刀直入地问了。

　　“不用泡了经理，我不喝茶。”林曦开口想制止他的动作。

　　他果然放下了手里的茶具。
　　“要是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要学会适当放手，你手底下那么多员工，要学会好好利用啊。”

　　林曦当然比谁都更懂这个道理，但从一开始她就不习惯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去教育手底下的人，这么多年了依旧是改不了这个毛病。
　　突然上了头，她把心里话也说了出来。“经理，其实我最近在想一件事儿，这么多年我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提高，也没给公司做出什么特别大的贡献，所以我想，要不要换个环境了。”

　　“你的意思是，想调岗？”经理问到。

　　林曦摇头，“我的意思是，我想离职。”
　　困扰她小半个月的心事，终于说出了口。

　　这一瞬间她面前的经理，脸色由黑到青再转白。似乎是从没设想过她会说这样的话。
　　“林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公司对你也不差，都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想离职了？”

　　真正的原因程瑾一小方面，关键林曦自己是真的想要寻找一些突破了。
　　现在如果不再勇敢拼一把的话，可就真的没机会了。

　　“经理，这么多年你应该也知道我的为人，向来是个认死理的。我既然说了这样的决定。那至少有90％的概率是不会改的。具体原因的话，你就当我是趁着年轻想在拼一把吧。”她说了这么一大段，经理的脸上却还是挂满了不解。

　　他皱着眉头，“你能告诉我你之后想先去哪个公司吗？”

　　“时海。”林曦说出了自己最近一直关注的一家小众媒体。
　　这是一家可以称得上脑回路清奇的公司，她看了他们的推广案例，接的都是一些要求奇奇怪怪的广告。通过他们运作，个个都成了爆款。

　　经理也听过这个公司的名字，但论业界资历，还是没办法跟他们相提并论的。
　　“我并没有觉得这是个很好的选择。相反，如果去了那儿，待遇可能都没有现在的好。”

　　林曦摇头，“我更看重的是能否一起成长的这件事。时海虽然是初生牛犊，但它那种拼劲儿，还有奇思妙想，都是我曾经最向往，也是现在最缺少的东西。”

　　“其实很多事儿经历了才会知道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的。”经理见游说她不成，便打起了感情牌。
　　“要不然你回头再考虑考虑，我们之后再说这件事儿。”

　　早知道林曦是要说离职的事儿，他是万不可能叫她过来的。

　　“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既然说出口的事儿，其实已经决定90％了。所以再过几天，我可能还是这个答案。”林曦说的很坦然，却捕捉到了对面经理表情里的不自然。

　　“先回去吧，改天再说。”此刻经理是急着放她回去，好在一会儿的时候跟老板联系一下谈谈这个事儿。

　　林曦没想太多地站了起来，“好，那我就不打扰您了，先回去了。”
　　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她正好也想回去了。

　　还没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沈巍就围了过来八卦，“经理找你了？这两天全公司上下那么多双眼睛，好多倒是盼着找你的错。”

　　“随他们吧，我不在意。”林曦清理着被垃圾邮件堆满的邮箱。
　　“沈巍，要是有一天我不在公司了，我的位置可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啊？”沈巍张着个嘴，一脸听不懂的样子。

　　林曦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你当我什么都没说吧，好好工作。”

　　她耐着性子校对起了她们发来的文章，最后一篇快要校对完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熟悉的钢琴声，是她之前刚给桑田设置过的专属铃声。

　　抓起桌面上的手机，她赶忙去了没人的角落。

　　“林曦，现在是下班时间吧，怎么还没下楼呢？”已经在楼下露天停车场等了半天的桑田，还是没看到她的身影，这才打了电话过来。

　　她愣了下，“你...回来了？”
　　带着些不可置信，一个多月了，他这还是第一次回来。

　　“嗯，那边进展顺利，短时间里不回去了。你下楼吧，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的露天停车场。”他声音里满是急切，恨不得此刻就上楼把她给带下来。

　　“好，先挂了，你给我五分钟。”
　　她把手机放到了一旁，迅速收起了桌面上的东西。

　　还在加班的沈巍听到响动，探出了个头，“姐夫来接你了？”

　　林曦笑着点头，“对，所以就不陪你加班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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