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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
时净川听完丁晏讲的之前做的梦后陷入了沉思,他并不惊讶于楚皓慈与他们前世认识,反而对于他与丁晏早在前生就已结为伴侣而心有欢喜。
冷静过后,再细想其中玄虚,仿佛有浓重的雾将被拨开,真相就藏在在后面,若隐若现。
时净川突然莫名松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那楚皓慈处心积虑的要害他就说的通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一切都做个了结,总比他一直猜测楚皓慈的缘由来的痛快。
丁晏有些踌躇,“师哥,其实我很害怕。”
“为何?”
丁晏垂下头,摆弄自己的手心,这些话他埋在心里很久了,冷不丁的要说出来还不知从何说起。
“没事,慢慢说。”时净川柔声说道,他将丁晏轻轻揽入怀中,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小心的捋着他的后背。
“我,很担心我是不是真的如楚皓慈所说,抢了本该属于他的人生和爱。”丁晏闭上眼睛,脑子里想的都是梦中那个美艳动人的女子,狠戾的对他说:“你抢了我的人生,还害死了我,这些你通通都要还回来。”
如果他才是那个真正十恶不赦的人呢?那他该怎么办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也是罪有应得。”时净川的话中不带任何感情,甚至算的上冷漠,“她本来就抢了别人的人生,何来缘由怪别人有抢了她的。更何况,我并不相信你会是那样的人。”
丁晏又小声说道:“如果我前世确实是那样的人呢?如果没有我,燕王与燕后将是天造地设的良缘。”
时净川却笑了,“你又怎知他们一定是良缘?”
丁晏撅撅嘴,又将头靠在时净川的心口,透过衣服可以清晰的听见咚咚的心跳声,让他心中安宁不少。
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丁晏一个激灵从时净川的怀里起身,好奇的推开门往外看去。
时净川搂了空,一边哀叹美人在怀不过顷刻,一边又朝丁晏走去。
只见海灯光着上身,在接近客栈房顶的位置悬着,他的身上缠着一圈圈的金线,活像一个粽子。
海灯啊啊的大叫,乱踢乱动,就是动弹不得,下面韩清沐的脸上难得带着怒气,正抬头看着上面的海灯。
“韩清沐!你个混蛋!放我下来!”
“你还跑不跑?”韩清沐压着声音,目光阴沉。
其实这段对话已经重复很多遍了,翻来覆去只有这两句,海灯一遍遍的喊着放我下来,韩清沐也不厌其烦的人一遍遍问他还跑不跑了。
终于有人看不过眼,推开门怒喊:“你们俩有完没完,要闹回房里闹!”
是愿梨,她身上披着外袍,看样子很早就休息了,此刻被吵醒自然是没好气。
不知怎的,丁晏忽然觉得刚刚愿梨中气十足的样子,不再像个老人,反而像是豆蔻少女。
住在愿梨不远的温书意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愿梨,愿梨扭头瞥了他一眼,回身又将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韩清沐抬手,海灯缓缓从空中落下,他提着海灯回了屋,这一场闹剧才算暂时停息。
丁晏噗嗤乐了一声,时净川有些不解,问:“乐什么呢?”
丁晏故作神秘的说:“我在笑韩前辈和海灯,或许有情而不自知都是这样的吧。”
时净川闻言笑了,将丁晏环在身前,“那,我们现在是有情而自知咯?”
丁晏刷的脸红,半推半搡的说:“瞎说什么呢。”
海灯被一把掀在床上,腿磕在了床沿上,疼的他哇哇直叫。
“住嘴!不许再叫了!”韩清沐被他叫的心烦,厉声呵斥道。
他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他一向被师父夸赞稳重,平生无论遇到何等大事,他都能岿然不动。可是今天他却失态了,原因竟只是因为一个掀不起什么大浪的小妖获取了他的信任后,却还是想要逃跑。
海灯见韩清沐真的动怒,叫唤的声音小了点,但还是在床上小幅度的晃动,努力咬住牙关,但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想他堂堂未来龙王,竟然疼哭了,说出去可真丢人。
海灯将头别过去,不让韩清沐看清他的脸。
“你还跑不跑了?”韩清沐沉着一张脸问。
海灯依旧不回答,甚至这次连叫嚣的回应都没有了,韩清沐气的浑身发抖,他上前一步,大力将海灯翻了过来,刚要说什么,全在看清他的脸后忘记了。
海灯死死闭着眼睛,但脸上还是有未干的泪痕,他心里止不住的在想,完了完了,丢人丢大发了,这要传出去他还怎么当龙王。
韩清沐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拂过海灯的泪珠,是真的眼泪。
他被自己骂哭了?
韩清沐下意识的想,又不禁有些自责,他不知所措的说:“别哭了。”
语气生硬死板,他自己听了都觉得不自然。
“你,你……”韩清沐一时语塞,末了将捆在他身上的金线撤了。
金线在海灯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痕迹,目及之处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韩清沐伸手轻轻抚过每一处红痕,温热的白光让红痕渐渐消退,他用了平生最温和的语气说道:“别哭了,我不与你计较就是。”
海灯哼哼了两下,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白光照在他身上烤的他浑身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他本来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主儿,记吃不记打,有什么事到了他这只要给点甜头就可以很快忘记。
韩清沐还在絮絮的说些什么,此刻他全然听不见了,他只知道自己要去梦周公了。
韩清沐再抬头时,就看见海灯睡得正香,是不是还眨巴几下嘴。
他是又气又想笑,他真的拿这条小蛟龙没办法。
“睡吧。”韩清沐盯着海灯的脸轻声说。
第二日,众人就要赶路前往玄国了。
一行人站在客栈门口,都有些惆怅。
丁晏想同愿梨说些什么,“婆婆,啊不……”丁晏捂嘴,又做贼心虚的看了眼温书意,好在温书意没看这边,只是跟时净川说着话。
愿梨却一改往日凶巴巴的模样,她倒像一个真的上了岁数的慈祥的婆婆,摸了摸他的头,说:“记得照顾好自己,小鸟儿。”
丁晏有些惊讶,“你,你也知道我是……”
愿梨点点头,“你会知道的。”
“晏儿!走了!”时净川在前面喊。
丁晏一步三回头,他忽然觉得如果愿梨变回她原本的模样,他是能想起什么的。
丁晏往前走,与往回走的温书意擦肩而过,他有些迟疑的问:“温前辈,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温书意干笑了两声,“哈哈,那个,我也没别的地方去,我想在……婆婆这落个脚。”
愿梨脸色有些变了,她一副嫌弃的模样看着温书意:“你能干什么?这里不留白住的。”
“我能洗碗,能擦地,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就让我留在这吧!”温书意讨好着说。
丁晏与时净川相望会心一笑。
对愿梨她二人告了别,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启程了。
所谓,山水有相逢,有缘自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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