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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齐梁将盛音音送回房中,叮嘱丫头们好生服侍,自己则出了房门,快步走至前厅。
石常果然早已等在那里,见他过来,连忙行了个礼。
齐梁点了点头,带着他踏上了台阶,步入厅内。
厅里原本有两三个丫头们正在打扫,看到他们进来,连忙收起手上的东西,退出厅外。
看丫头们退尽,齐梁这才问道:
“那人可捉到了,可知道是什么身份?”
石常摇了摇头:
“小的将他捉住还没来得及审问,他就咬碎牙间藏着的毒药服毒自尽了。不过,小的从他身上搜到了这个。”
说着,他将一块小小的金色令牌放到了齐梁身旁的桌上。
齐梁伸手将令牌拿起,仔细看时,只见上面刻着“崇秋”两个字。
他将令牌翻转过来,另一面刻着一个“令”字。
齐梁问道:
“崇秋?他是崇秋苑的人?”
石常点了点头:
“看来似乎如此。”
齐梁接着问道:
“你追他的时候,可有和他交过手?”
石常说道:
“小的追赶他时的确和他过了几招,依小的来看,他用的是无稽山的修罗拳。”
齐梁眉梢挑了一下:
“无稽山?那是嘉义侯所辖的旧地啊。”
石常点头说道:
“无稽山在二景州,以前的确是嘉义侯的辖地,不过江湖人士四处为家,倒不能以这个为准。”
齐梁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不能以这个为数。”
说着,他将手中的令牌掂了掂,笑道:
“这个贼人也是有趣,他既然选择失手之后服毒自尽,那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可他偏偏又将能证明他身份的令牌随身带着,你说是,这算是欲盖弥彰呢,还是栽赃陷害呢。”
石常说道:
“小的以为,欲盖弥彰或者栽赃陷害都有可能。”
齐梁说道:
“前些日子他们除去了康王,如今终于轮到我头上了。三王二侯,现在除了我之外,还剩下肃王,嘉义侯和河间侯,依你之见,这人是他们三个中哪一个的手下?”
石常思忖了一下,试探着说道:
“他会不会是肃王的手下?”
齐梁笑道:
“肃王素日与朝中大臣交情颇深,吃酒郊游无所顾忌,看起来他的嫌疑最大。”
石常说道:
“难道果真是肃王?”
齐梁接着笑道:
“不过肃王有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爱钱。他俸禄虽然不少,可花处却大,他可舍不得用真金白银做手下的令牌。”
石常佩服的说道:
“静王高见,小的两年前偶然间见过肃王手下的令牌,正是寻常木头制成。”
齐梁笑道:
“果然只有肃王这样的脾性才能想到用木头雕刻令牌,也算物尽其用。”
石常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那他是河间侯的人?”
齐梁反问道:
“你怎么不说他是嘉义侯的人?”
石常说道:
“若他真是嘉义侯的人,又怎么会随身带着崇秋苑的令牌自报身份呢。”
齐梁点了点头:
“继续说下去。”
石常接着说道:
“当年昌王叛乱,嘉义侯虽然身为其子但却并没有起来响应,后来还在关键时刻大义灭亲剿杀了其父昌王。先皇为了表彰他的忠君之举赐了他一个义字,封为嘉义侯。这些年来他一直安分守己醉心诗书,每每以重金求买古籍,试想一个醉心诗书的人,又怎么会费尽心机妄图夺取朝中大权,除掉对手呢?因此,小的才以为这贼人并非嘉义侯的手下。”
齐梁说道:
“不是嘉义侯,那就是河间侯了?”
石常说道:
“河间侯素爱骑马,不说城外的别苑,单说京城的府邸上就养了近百匹好马,小的听静王说过,前几年北疆进犯之时,河间侯就曾经请旨出征,不过当年圣上并没有答应他的请求而是派了秦将军和闻少将军出征。小的以为从河间侯的所行来看,今晚的这个贼人更像是他的手下。”
齐梁笑道:
“河间侯虽然总说自己喜欢骑马,但你留心细看,他不仅大腿肥硕就连脊背也有些躬,你便知道他说自己素爱骑马不过是说说罢了。他之所以养这些马不过是看出皇兄因为缺少能征善战的良将烦恼,替君解忧而已。自然,皇兄对他的心思也是悉心领受,不仅封他为河间侯还另封他为神武将军。你可留意到秦将军和闻少将军是什么时候被皇兄留意到并且备受器重的?”
石常想了想,说道:
“七年前。”
齐梁笑道:
“战国时燕昭王千金买骨,河间侯便是效仿了这个典故,助了皇兄提选人才,你说,这样的河间侯,像是今晚这个贼人的主家么?”
石常摇头说道:
“不像。难道真的是嘉义侯?”
齐梁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笑道:
“我前些日子得了几本前朝的好书,你可知道我是从哪儿得来的,又花了多少金银?”
石常摇了摇头:
“小的不知道。”
齐梁笑道:
“你是我的贴身侍卫,可像我买书这样的小事你却并不知晓,可见你平日里并不留心这些诗书文玩,怎的嘉义侯醉心诗书重金买书之事,你却知道?”
石常这才恍然大悟:
“难道这些都是嘉义侯特意放出来,迷惑世人的假消息?”
齐梁点了点头:
“看来的确如此。”
石常看到他确信贼人背后的主家是嘉义侯,连忙问道:
“静王,那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齐梁说道:
“嘉义侯深藏不露又能屈能伸,不容易抓住他的把柄。今晚发生之事,你对外要守口如瓶,若有人问起只说是偷东西的毛贼,已经处置了。”
石常答道:
“是”。
齐梁又说道:
“另外,你要多派人手留意一下嘉义侯的身边人,看看他们都和哪些江湖义士结交,素日里又常去哪里,都有些什么喜好。”
石常答道:
“小的遵命。”
齐梁点了点头:
“今晚事多,一会儿说不准还会有人溜进来刺探,你先回去嘱咐手下务必留心,另外多派人手巡防各处,一处也不要松懈。”
石常答应了一声“是”,然后退步去了。
齐梁将手中的令牌仔细翻看了一会儿,笑道:
“聪明反被聪明误,有时候做个笨一点的人,或许更好些。”
说完,他将令牌放入袖中,走出门外。
门外月朗星稀,清风拂面。
齐梁觉得心情舒畅,抬头望了一会儿悬于半空中的明月,又吟了几句诗,这才缓步下了台阶,向后室走去。
只见院子里站着七八个丫头,房中的灯也还亮着。
他留心看去,却没有彩云和彩霞两个。
心里便知道她们必定在房中陪着盛音音。
于是,径直走进门去,“咳”了一声,好让房里的人知道他来了,以免他突然出现吓到她们。
果然彩云和彩霞听到声音,连忙跑过来看。
看到是他,连忙欢喜的说道:
“静王回来了。”
盛音音此时也已经站起身向这边迎了过来,口中问道:
“可捉到那个人了?”
齐梁一边回答“嗯,捉到了”,一边向她走去。
看到她脸色尚好,他放心下来,对跟着进来的锦画说道:
“时辰不早了,先洗漱吧。”
锦画答应了一声,招手让门外的小丫头们进来。
一时更衣洗漱,一切事毕,丫头们尽皆关门退去。
盛音音又问道:
“那个人是谁?”
齐梁笑道:
“不过是个偷东西的毛贼,石常将他捉住打了一顿,送到衙门去了。”
盛音音有些不太相信:
“你说那人真的是个贼?”
齐梁点了点头。
盛音音仍然不信:
“可是一个偷东西的贼,身上怎么会背着弓箭呢?我虽然平日里对这些兵器知之不多,可也知道一张弓,一枚箭都是不易得的,他既然是贼,怎么不用刀剑,反倒用弓箭这么费钱费力的东西?”
齐梁听她发问,心里暗暗叫苦。
心想果然这样聪明的女子,不是三言两语胡编乱造便能打发的了的,可是若将那贼人的身份告诉她,又怕她担惊受怕睡不好觉,于是,便仍然骗她道:
“他手里的弓箭也是偷来的,据他说,那一张弓箭能换好大一缸好酒呢。”
说了之后,他怕盛音音让然不信,便不等她说话,将话锋一转:
“不过,他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盛音音果然上当,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什么忙?”
齐梁笑道:
“某些人不相信我会功夫,这下眼见为实,可不能再不相信了吧。你说,这个人是不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盛音音听他说到自己,“哼”了一声:
“谁让你平日里得空便是看书,绝少练功来着,这可怨不得我。”
齐梁笑道:
“是了是了,横竖是我的错,我从明日起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便是到院子里练功,你说我是练剑还是练拳呢?”
盛音音嘟囔道:
“你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横竖练不练的,我也管不着。”
说着,便不好意思的走到妆台前坐下,将头上戴着的钗环玉坠等物一一取下。
接着,便拿起玉梳,梳理垂直腰间的青丝。
齐梁看着她梳发,笑了笑,正要和她说些别的,忽然感到腹中一阵胀痛,接着,心口也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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