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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凶
上官楚静立良久,往事种种似转鹭灯般于脑海中一一闪过。
顺意要顺意,他亦然。
只顺父皇之意,顺文武百官之意,做太子,为储君,有太多身不由己。
他娶她为妻,虽并无男女之情,却仍相敬如宾,本想执手共终老,谁又想她今日会遭此劫难?
不知为何,他竟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巧笑嫣然,似有无穷智慧的姑娘。
若换做是她,今日又能否逃此一劫?
也许这一切......皆缘由宿命。
正想着,有心腹来报道:“宋少卿有要事禀告。”
上官楚摆手,宋玄随即进来。
只先躬身抱拳道:“殿下节哀。”
上官楚问道:“查到什么?”
宋玄道:“下毒之人已经找到,是太子妃身边掌灯的宫婢,名为翠兰。臣和刑部尚书、御史中丞共同审问,此人供述她是被高侧妃威逼利诱,将其给她的夹竹桃粉末下入太子妃所食青笋之中。臣方才抓住一名侧妃身边的近侍宫女,名为红墨,从她身上搜到一包夹竹桃药粉,此药粉同太子妃所中之毒一样,皆为精炼。”
上官楚冷笑:“果然是她。”
宋玄又道:“除了夹竹桃,在太子妃果饮中下牛膝汤之人也被找到,是膳房杂役。可据他所供,牛膝汤同样出自高侧妃之手。若高侧妃已然准备毒杀太子妃,为何还需要备下牛膝汤来?”
宋玄说罢看向上官楚。
上官楚忽想及太子妃临终之言。
自从她嫁入东宫,孙家便开始在朝中拉帮结派。
莫非牛膝汤出自孙家之手?
若真如此,即使未遂,他们想出杀皇孙以嫁祸之法,依旧令人发指。他从前只知孙太保是文人雅士,想不到如今竟也成这般不择手段利欲熏心。
思及此,上官楚怒道:“待问了侧妃你再去查孙家。”
上官楚又吩咐心腹道:“将那翠兰和红墨一并带来,再将侧妃请来,孤要亲自审问。”
心腹领命而去。
宋玄道:“只是此事尚存可疑之处,臣无证据不敢妄言,还需听听侧妃如何言述。”
上官楚道:“你先讲来。”
宋玄道:“臣已查明此夹竹桃药粉出自京中一位巫医,他所制药粉纯度不高,只为治疾而用,侧妃的近侍宫婢重金要他精炼一份出来,说是杀顽固之虫所用,他精炼后交与对方,而药粉本有剩余,却在近日不翼而飞了。”
上官楚道:“盗贼所窃?”
宋玄道:“其他并无丢失,只少了那剩余的夹竹桃药粉。”
上官楚沉吟半晌,道:“此事我已知晓,只先看侧妃如何辩论。”
单说心腹来至殿外,朝高鹂心躬身施礼道:“侧妃娘娘,殿下请你去问话。”
高鹂心瞥见两人架起来她的近侍宫女正带进殿内,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起身正要随那心腹进去,却被高凤栖拉住手。
“鹂心。”
高凤栖看向她,眼神已被担忧填满。
高鹂心回握住她的手,复问道:“我说不是我,长姐信么?”
高凤栖毫不犹豫道:“信。”
高鹂心笑道:“那便足矣。”
说罢,只轻轻推开她的手,随心腹往殿内去。
高鹂心来至上官楚面前,福身道:“鹂心见过殿下。”
上官楚大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高鹂心心之一颤,只问道:“鹂心不知殿下何出此言?”
一旁心腹道:“还请高侧妃说说,为何从您的近侍宫女身上搜到了同太子妃所中之毒一模一样的精炼夹竹桃吧?”
高鹂心睫毛颤了颤,只道:“七月潮湿,蚊虫纷扰不断,买来杀虫有何不可?”
宋玄道:“杀虫只用普通的夹竹桃便可,为何要精炼?”
高鹂心道:“药性越强越能立竿见影,谁又规定不能用此物杀虫了?”
上官楚看向一旁跪着的翠兰,道:“你将方才所述再说一遍与侧妃。”
那翠兰哭道:“奴婢是受侧妃娘娘指使,侧妃给了奴婢三百两银子让奴婢将此粉末下进太子妃的吃食中,可奴婢实在不知那是要人性命剧毒啊,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啊!”
翠兰说罢连连磕头。
高鹂心道:“胡说!我从未与你说过话,更不曾给过你任何东西!”
翠兰哭道:“娘娘此时怎么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从袖口抽出几张银票和一包东西道:“殿下请看,这些都是侧妃娘娘交与奴婢的。”
有人将东西接过,交与上官楚查看。
宋玄站在一旁细细看去,只见那银票上盖着的正是高家的印,而那包东西正是残存的夹竹桃粉末,而用来包裹粉末的,则是梨花宣。
这宣纸是外藩引进之物,因价格昂贵,数目稀有,用之人少之又少,大齐也只一家铺子卖有此物。
而高鹂心极爱梨花宣,经常买来用以抄写琴谱,那铺子的梨花宣悉数让她买了去,旁人皆不会有。
高鹂心只讶异地看着那方宣纸,只道:“虽只妾在用梨花宣,可也不能保证被谁偷拿了去一张半张。再者妾若真想下毒,为何还要用这么明显的纸张包裹毒药?”
上官楚见到那两样东西时,眼中亦有讶异闪过,只一瞬便已隐去,只淡淡道:“那银票你如何解释?三百两不是小数,难不成你丢了这么多银钱,也不知道?”
高鹂心道:“妾不曾丢过银票!”
上官楚冷笑:“侧妃倒是巧言善辩。”
高鹂心挺直腰背,只道:“殿下非要治妾的罪,妾自然百口莫辩!”
宋玄只看向上官楚,他亦心有疑虑,却也知上官楚言必有因,只不能作管。
上官楚道:“来人,将侧妃押进大牢。”
立即有人进来将高鹂心按住。
“殿下!”
这时有一人不顾阻拦从外闯进来,竟是高凤栖。
只见她将左右按住高鹂心之人推开,护在她身边道:“事情尚有不明之处,为何便要将人送进大牢?”
上官楚道:“如今人证物证皆在,还要狡辩什么!?”
高凤栖道:“殿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上官楚道:“你又有何凭证证她无罪?若再阻拦,你就随她一起!”
高凤栖只定定看他,心中已是冰冻三尺。
高鹂心焦急地小声劝道:“长姐,快走!”
她只奋力推开她,却不想高凤栖始终不动。
只听高凤栖道:“殿下既然认定我们有罪,也好,早晚也去到那暗无天日之地,不若早些进去适应!”
“长姐!”
高鹂心急道。
高凤栖依然不动,只紧紧握住高鹂心的手。
上官楚袖中双拳握紧,只沉声道:“一并带走。”
有人将二人带出去。
临至门口,高凤栖忽然笑道:“殿下要找个由头朝高家开刀,尽管来便是,只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就算是到阴曹地府,我们也问心无愧。”
说罢,昂然转头。
而她眼中那滴在眼圈滚动的泪,始终没有落下。
高凤栖握住高鹂心的手,步履坚定,逐渐消失于宫殿之中。
上官楚于殿中负手而立,曾几何时,他身上已有了他父皇的影子。他望着门口良久,终是无声叹息。
屏退左右,唯留宋玄与之谈话。
良久。
他似同宋玄诉说,亦是在自然自语道:“孤今日又做了一件不得已之事。这阵子频频有密报传来,高家暗中招兵买马,似有谋反之心,若不趁此机会恐生大乱。”
宋玄已然明白:“夹竹桃一事只是早晚要动手,侧妃不算无辜。只是那几张银票......”
那几张银票的右下角都有一道浅浅的折痕,上官楚知道谁自小有这个习惯。
“孤知道是她。”
上官楚复叹了口气,又道:“你知道该如何做。至于下毒一事,便由孤亲自问她吧。”
不论如何,‘真凶’一定要坐实是高鹂心。
宋玄心领神会,只领命而去。
**
这一夜注定无眠。
高鹂心身为太子侧妃毒害太子妃孙顺意,证据确凿。
谋害太子妃是重罪,可一切事端却非由此而终而是由此而起。
她背后的高家被查出是幕后指使,此外还有勾结地方暗中招兵买马意图谋权篡位一系列铁证。
更甚的是,在高家一处别苑竟搜到一身新制龙袍,这可是滔天大罪。
晟帝雷霆大怒,下令将高太傅一众主谋于东市斩首示众,男丁一律处死,女眷贩卖为奴。
而高鹂心则看在曾是太子侧妃的份上赐毒酒。
高家确生谋反之心,可这团火刚起了零星,便被这场无意生而有意为的变故徒然而灭顶。
这场意外来得这般突然,事情发展得也这般突然。
京中官员面面相觑,即使谁人心有疑问,却也知晟帝容忍高家已久,这颗百年大树今朝终被连根拔起,再无复生之机。
高皇后失势,被迫交出凤印,于昭华殿终日不得外出,由温贵妃与许贤妃暂时一同管理六宫。
太子妃死,高家亡,孙太保似因丧女之痛致仕告老还乡,一夜之间孙家举家离开京城。
因此,来去短短十余日,朝堂几乎焕然一新。
**
东宫。
上官蕙依旧是太子妃生辰之宴时所着的那身衣衫,只头上簪了朵白花。
她来至明华殿书房,见殿中只上官楚一人,笑问道:“我昨日还在想兄长何时会问我话,不想今日便来了。”
上官楚道:“银票折角是你的习惯。”
上官蕙一怔,随即道:“难为兄长还记得。”
“为何要害太子妃?”
上官楚开门见山,语气却是平静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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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章节审核越来越慢了,我还改了书名完善了文案,于是更更更凄凉了。
请小可爱们不要慌乱,继妹还是那个没多少人看的继妹,春翡也还是那个看的人更少的春翡哈哈哈~
今天逛了逛某论坛发现我的两本数据都应该处于史上无敌只有最凉没有更凉的级别,基本可以等同于放弃的那种,但它们是我心中想写的故事,写完是必然的,放弃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会努力坚持再坚持!!!!!(给自己打气)
最后谢谢小可爱的评论支持,看到有评论真的好开心鸭~
ps:今天看文的小可爱们也要开心度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