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黄牛有点虎

作者:淡定的糖no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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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0 章


      第二天,杜二哥过来了。杜二哥骑着辆摩托车,他后面还载着个人。两个都是村里的青年,不读书了,无业游民,想出去打工就出去打工,想在家待着就在家待着。自由自在得很。

      杜阮拿了两顶头盔,站在摩托车旁,给黄子奇戴一顶,帮他扣着带子系扣。

      杜二哥看到白白净净的黄子奇,问杜阮:“你带他去干嘛,他能干活?”

      “他能干屁,”杜阮帮黄子奇戴完了头盔,把他的挡风玻璃扣了下来,“带他去玩。”

      杜阮戴好了自己的头盔,长腿跨上摩托车,踢上了脚撑,叫着黄子奇,“上来。”黄子奇乖巧地爬上了车,手抓了杜阮腰侧的衣服。

      “走咯。”杜二哥说完这句,就在前面开路。

      杜阮打火挂档加油,也跟着开了出去。

      早上的太阳不是很猛,风有点凉。

      黄子奇头盔戴起来感觉不方便,视线也不清晰。他想贴着杜阮,结果被头盔格挡住了。

      两辆摩托车开到了大路上,有几个人也是骑了摩托车在那里等着,老中青都有。那几人看到细皮嫩肉的黄子奇,看不清脸,看身材跟个女娃似的,不由逗笑了一句:“这谁啊,带妹子了?”

      “同学,带去玩的。”杜阮回应了一句。

      “城里人吧,长得这样。”几人的目光都投放到了黄子奇的脸上,他的脸有头盔挡风玻璃格挡着,看不清。几人又开杜阮和黄子奇的玩笑,说杜阮带了个小媳妇出来。还不让人看。

      杜阮对村里人粗鄙的玩笑感到些许不适,不过对他们的误会又有些可耻的愉悦。

      “走了喂!快点的。还有谁没来?”杜二哥在前边叫着,清点了一下人数,人差不多到齐了。然后就浩浩荡荡出发了。

      杜阮故意开慢一点,落在了后面。

      “我是不是不应该跟来?”黄子奇在后面犹豫了一下,问杜阮。他刚刚听到那些人的话了,有些尴尬。不知道杜阮会不会不喜欢。

      “嗯?你说什么?”杜阮耳边只听到呼呼的风声,听不大清他的话。

      黄子奇见他没听到,闷闷地闭上了嘴。

      杜阮见人都到前面去了,后面也没人。他眼睛看着前面开车,左手伸过来抓了黄子奇的手环住了自己的腰。黄子奇见了,双手抱了上来,下巴枕在他背上。杜阮感觉到他的动作,唇角勾了勾。又继续开车。

      今天也是个大晴天。

      到了地点,把车停在阴凉的一处,就等人吩咐。

      这是一片尤加利树,树干笔直,有大腿粗的,有小腿粗的,一棵棵高耸入云。树干砍了做木材,树枝树叶收集起来当柴烧,还是挺好烧的。

      伐树有专人去伐,电锯呜哇哇的声音响彻山林。杜阮他们这帮人主要是来帮忙装车的。

      除了杜阮他们,还有一帮妇女,是帮忙砍枝修叶的。人家要的只是光滑的木材,多余的枝叶不需要。

      日头升高了,几辆蓝色大卡车开了过来。

      杜阮要去做工了,他吩咐着黄子奇,“在树底下待着,别乱跑,知道吗?”

      “哦,”黄子奇看着他,也想跟去,“那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不要跟来。”

      黄子奇停住了脚步,他的头盔挡风玻璃掀起来了,娇嫩的脸蛋在日光下白得反光。

      杜阮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怕他晒黑了,叫着他,“去树底下待着吧,别出来晒黑了。”

      杜阮说完转过身来继续朝前走。他忽然想到不知道听谁说的,村里一个大老爷们挺疼媳妇,去哪都要带着,又不舍得让媳妇干活,让人家在边上看着他干。杜阮感觉自己不知不觉在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明知道他干不了什么,带他来干什么呢?

      杜阮其实心里知道为什么要带他来。因为爱着一个人,就想随时随地看到他。一转身就看到他在那里,心里会很高兴。这是一种精神激励,为了他,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而他,并不需要干什么,只要安静地待在那里就可以了。

      黄子奇并不想安静地待着,他看到杜阮干活,他也想干点什么。

      可是杜阮不让他过去,黄子奇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杜阮和人扛着木材装车。跟那些人相比,杜阮长得又高又帅,接近成年人的体魄,很有力量感。黄子奇心里感到自豪。那是他喜欢的人,他喜欢的人是世上最棒的。

      黄子奇看着他强有力的手臂,想到那双手臂抱着自己的样子,想得脸蛋红红。

      黄子奇在树底下待了一会儿,有些无聊了。他走了过去,想离杜阮近一点。杜阮转身看到了他,微蹙了眉。黄子奇见他看过来了,停住了脚步,犹豫着没走,等杜阮不看他了,他又继续朝前走。

      黄子奇走到了一帮妇女那里,那帮妇女看到他,都在议论着这谁。白白净净的小孩走到哪都招人稀罕,那帮妇女叫着他,笑着问他问题。

      黄子奇见杜阮没叫他回去,他就跟这帮妇女在这里聊天。有人借了他一把砍柴刀。黄子奇就跟着人干活了。

      杜阮回头看到他,也是拿他没办法。这小子就是上赶着干活,叫在树底下待着都待不住。

      杜阮和别人装完了一卡车,走到黄子奇这里来,拿树枝树叶编了个厚厚的花环,搭在他头盔上,嘴里不满地说着他:“叫你在树底下待着,跑来干什么?晒不晒?”杜阮看到他晒得脸蛋通红,心疼得紧。

      杜阮自己一脸的汗,上身衣服已经脱了,底下穿着一条卡其色休闲半筒裤,有很多口袋的那种。黄子奇看着他赤l裸的身体,下意识咽了下口水。好想扑过去抱一下。杜阮看到他垂涎的眼神,磨了磨牙,手拍了一下他的头盔,“想什么呢?傻子。”

      杜阮说不了两句话,就得去干活了。他把黄子奇修好的这根木材拖走了。黄子奇见杜阮拖走了自己修好的木材,感觉自己有帮到忙,心里很高兴。又继续拿着把砍柴刀挥舞。

      越近中午天气越是闷热,即便是黄子奇很少出汗的,脸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滴。他站起身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在干活,伐木的伐木,修枝的修枝,装车的装车。没有人闲着。除了电锯呜~的响声,就是砍枝声,装车声,人声……

      树林就像大地的头发,电锯把头发剃光了,就剩了一片发茬在那里。光秃秃的。

      买盒饭的人过来清点了一下人数,把黄子奇给点进去了。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黄子奇也得了一份盒饭。

      天气真是热得不行,人都不想吃饭。只想吃冰冰凉凉的东西。老板人不错,还给搞了几瓶冰水,还有冰棒吃。

      杜阮和黄子奇坐在阴凉的树底下吃饭,说是阴凉,其实也不是很凉,只是相比于没遮挡的地方没那么晒罢了。

      黄子奇把盒饭的肉挑给了杜阮,天气太热,杜阮看到肉就腻,语气不大好地叫着他,“别给我,自己吃。”

      黄子奇听了,不敢把肉给杜阮了,可是他也不想吃,就扒拉素菜吃,吃完了就剩了肉在那里。

      杜阮见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把他的肉都给夹来吃了。

      吃完了饭,再来根冰棒,真是爽飞了。

      杜阮看着黄子奇被冰棒冻得红润的嘴唇,心动不已,很想把人按下,来个清清凉凉的吻。不过碍于人多眼杂,杜阮什么都不敢做。只是吃着嘴里的冰棒,看着黄子奇红润的嘴唇想入非非。

      吃完了冰棒,身心都凉爽了,在树底下休息一下,下午还得接着干。

      杜阮在草坡上躺下,底下的草地就像电热毯一样,并不舒服,但也只得忍耐。

      黄子奇躺在杜阮身旁,看着他英俊的眉眼出神。手指忍不住伸过去划着他的眉玩,杜阮闭着眼,抓了他的手,将那白白嫩嫩的手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只是轻轻咬了一下,并不咬疼他。

      杜阮睁开了眼,看着他清澈的眼眸,哑声道:“睡觉,别闹了。”

      “嗯。”黄子奇听话地不动了。

      山岭间偶尔有一丝凉风吹来,稍稍吹散了岭上的闷热。

      知了在远处虚虚地叫着,大概也叫累了。

      整个午间,闷得人昏昏欲睡。

      杜阮一只手搭在黄子奇的腰上,像是搂抱着他的样子。他需要确认他一直都在,才能安心。

      黄子奇见杜阮睡了,他也跟着闭上了眼。

      其他人也累得不想说话,各自找地方躺了。各种姿势都有,跟抛尸荒野一样。

      睡了一觉起来,下午接着干。一直干到太阳落山。

      收工之后,工钱结算完,就各自归家了。

      杜阮将一百块钱工钱揣进了兜里,手臂累得发酸。

      常年干活跟不常年干活的人,还是有区别的。杜阮一直在学校读书,很少干这种高强度的活,干一天下来,肌肉酸痛也属正常。

      “手臂太酸了,帮我捏捏。”杜阮屁股倚靠着摩托车,叫着黄子奇。

      “哦,”黄子奇走了过来,帮他捏着手臂,“痛吗?”

      “有点。”杜阮说。

      “回去了!走没?”杜二哥一帮人过来叫着他们,杜阮回应了一句,“你们先走吧!”

      天越来越黑了,天上星星升起来了。抬头望去,天空就像一块黑幕,暗沉沉的,只有四五颗星星闪烁着。

      摩托车一辆接着一辆开走,开着的车灯渐渐远去。

      等人都走光了,山林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热了一天的天气终于沉寂了。

      晚风徐徐,吹得人很凉爽。

      黄子奇帮杜阮按了一会儿手臂,杜阮不让他按了,手勾了他的腰,把他勾了过来,勾进了自己怀里,下巴枕在他肩上,问:“今天累不累?”

      “不累。”黄子奇轻声说着,伸手回抱了杜阮。

      杜阮两手用力地拥住了他,深呼吸了口气,嗅到黄子奇身上淡淡的清香,只觉神清气爽。

      杜阮觉得有点累,但又觉得累得值得。

      山野寂静,唯有他们的呼吸和有力的心跳响在耳畔。

      杜阮抱了黄子奇一会儿,轻轻推开了他,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说:“回去吧。”

      “嗯。”黄子奇乖巧地应着。

      杜阮要给黄子奇戴头盔,黄子奇不想戴头盔,“我不戴这个。”

      “热吗?”杜阮也不大想戴,算了。他将头盔挂在了车把上,上了车,让黄子奇上来,就开车回家了。

      黄子奇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地抱着杜阮,他将脸贴在他后背上。感受着晚风吹来的属于杜阮的气息。心满意足。

      杜阮感受着身后的热源,心里暖暖的。

      车子在黑夜疾驰,星星被甩在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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