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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甜心
托尼想,如果他早能料到今天会有这么些破事——尽管有关神盾局和复仇者,这件事不能叫“破事”——那他昨天一定会留给伊芙温柔的一晚,他会拥抱她,吻她,缠绵之间告诉她,他有多么爱她。
伊芙想,如果不是看到托尼投在屏幕上的那些资料,她可能到死都不知道前几天跟她在神盾局健身房里打沙袋的“健身教练”就是美国队长本尊——怪不得他会叫她“斯塔克小姐”,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霍华德·斯塔克的孩子究竟是先生还是女士。
然后她又想,她的托尼离她终于越来越远。
不过这没关系。她想,从心底里品味到一种久违的沉静,山雨欲来,像是阿富汗那会儿她强装镇定。这就是一个英雄的使命。
她承认,他是“英雄”。
那么,她就该放还英雄至他的天空。
他不是一尾游鱼,不是一只倦鸟。他不应该是这个。
他应该穿着盔甲在空中疾驰,做最亮眼的那个超级英雄。
她的托尼,无论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过了一会儿她又想,假如史蒂夫就是美国队长本人,那么娜塔莎那时候建议她去健身房也必然是有迹可循的——因为她知道,她在那儿一定会遇到史蒂夫。
可是又有什么因果呢?她不是超级英雄,也不是秘密特工,失去上帝的眷爱,伊芙·斯塔克只是一个普通人,除去托尼·斯塔克的软肋这一身份之外,她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要史蒂夫和她短暂地相遇,交心,成为友好的陌生人、关系不咸不淡的朋友,无利也无弊。
但她确信特工不会做毫无意义的事情。因此她把这些烦乱思绪收归脑后,然后她捧起托尼的脸对他说:“奔跑吧,梅勒斯。”
托尼皱起眉头,他说:“可我不是梅勒斯,你也不是赛利奴第乌斯。”
日本作家太宰治的短篇小说,《奔跑吧,梅勒斯》。
梅勒斯是个重义轻利的牧羊人,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也是个“英雄”。
赛利奴第乌斯是梅勒斯的朋友,在故事中,他是友情与信赖的具现。
可是托尼不是梅勒斯:他的意思是,他不会把伊芙当成人质。《琵琶行》里头说商人重利轻离别——他也是商人,但他的利益只有一个,伊芙就是他唯一的利益。
可是伊芙也不是赛利奴第乌斯:因为托尼永远不会让她以身犯险。或许她可以成为信赖的代名词——但是,拜托——他是说,她是他的妻子,他爱她就像爱一切那样爱。她怎么可能会是象征着友情的赛利奴第乌斯呢?
光这一点就说不通。他想,但他还是亲吻了她,在眉骨,额头,鼻梁和嘴角。
“你会等我回来对吗?”他说,明知故问。
“是的,我会(yes, i do)。”她说,听起来就像是她又说了一遍结婚誓言。
托尼突然想起来这茬儿了——他们的婚礼,确实办得很不痛快。那时候他满心里都是私欲,他想要得到她,于是他得到她;他想让她成为她的妻子,于是她成为伊芙·斯塔克夫人,冠以他姓。
那时候她不爱他,当她看向他时,那双美丽得不可方物的漆黑眼瞳中包罗万象,然而唯独没有爱欲。
她不爱他。但他爱她爱得死去活来,万死不辞。
自私鬼爱上了胆小鬼。
他要得到她,从来没有托尼·斯塔克得不到的东西,无论物质还是爱情。
于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跌下神坛,成为他小心翼翼收拢过后抱在怀里的碎玻璃,沾染血腥,她的眼泪,他的血肉。
胆小的自私的,强欲的狂妄的,他们的爱情,他们的化学反应。
此刻自私的托尼·斯塔克感觉自己是个混蛋,但这不妨碍他对爱人低声细语,“我向你保证,亲爱的,我们还会再办一场婚礼。”
“饶了我吧。”伊芙揉着头发说,“那些流程很烦人,你知道的——但我很期待。只要是和你。”
科尔森在催他们了,一方面是因为事态紧急,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实在冷漠,不想再吃狗粮了。
“好吧,”于是这就是最后一面了,最后一个吻,最后一次低眉缱绻,“永远太假,但我还是要说——”
“托尼。”
伊芙说,她注视着他,于是他也看着她的眼睛,那是深棕色与沉乌的交织,她的瞳孔像一小块被切割得当的质感良好的乌木,光泽黑沉又显得柔顺。
“我会爱你,一直爱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但他打断了她的情话,玩世不恭的眉眼风流带笑,微微压低的嗓音也像调情,托尼就那么一字一顿地说,他弯起了眼睛,其中蕴含的魅力令人无从言语,“我以为即便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离。”
“是的,就像你说的那样。”她点头,补上下一句,“所以我会爱你,等待我们下一次在新世界相遇。”
睡吧,托尼。
无须担心。
因为我会一直爱你,我们同生,共死,我会和你一起活下去。
这是一个胆小鬼最大的觉悟——她愿意为了他活下去。
*
和美国队长见面的时候托尼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他审视史蒂夫·罗杰斯,想这就是父亲至死都挂怀在嘴边的人。
他从小听着他的故事长大,霍华德总是在回忆他。
美国队长,队长,史蒂夫,史蒂夫·罗杰斯,罗杰斯队长。
很难说他这一刻究竟是何种心情——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也没什么特殊想法。
平淡如水,就只是这样。现在眼前设个套着上个世纪皮夹克的男人是他的合作伙伴,又或者说——队友——
我的上帝,托尼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英朗的眉梢完完全全地拧起来了——饶了他吧,对于一个斯塔克而言,队友和团队合作基本跟空话没什么两样。他活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天才,也一直都是孤独的天才。原谅他从来没想过这个。
但当史蒂夫诧异地抬起眉毛,询问他说:“斯塔克先生?……伊芙的丈夫,对吗?”
就在这一刻,天才的大脑开始迅速运转,他从迷惑跳跃到了然,最后他露出了标准的斯塔克式假笑,把牙齿都露出来。
好家伙,怪不得那天伊芙回家那么晚——就是她去神盾局的那天,原来世界上真就有那么多巧合,只是那一天,那几个小时,就足以让他的妻子碰见美国队长了。
好家伙,我他妈直接好家伙.jpg.
托尼继续假笑,然后他和史蒂夫握手,客客气气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声,队长(Cap)。
史蒂夫也在打量眼前的男人——这个被伊芙评价为“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的男人。他无疑是英俊乃至于漂亮的——然而光是皮囊,显然不足以与金子匹敌。
他当然也看到他的那些玩世不恭和对神盾局特工们的态度,于是史蒂夫也渐渐陷入迷惑。
两个男人自发地卷入了困惑的螺旋。
把伊芙送往华盛顿的科尔森去而复返,他和娜塔莎一起把班纳博士介绍给托尼和史蒂夫。
让人松了一口气的是,斯塔克果然和班纳相谈甚欢。
“总算有点儿步入正轨的样子了。”科尔森对娜塔莎说。
娜塔莎微微一笑,提出一个小建议,“假如我是你,科尔森特工,我会把斯塔克的妻子也一起带过来。
“我以为你知道伊芙·斯塔克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科尔森说。
“我当然知道。”
女特工语气平淡,然而她那姝丽的极具异国风情的眉眼却让人觉得仅仅这么一句平常话都妩媚婉转得如同低语交缠,“但我想你同样也知道,伊芙·斯塔克是托尼·斯塔克的软肋,唯一的那个。”
科尔森静静地看她一会儿,狗粮吃太多,他显然已经对这对夫妻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与兴趣,于是他笑了一下,揭过这个话题,转而谈起复仇者计划来。
“克林特怎么样?”娜塔莎问他,话音仍然平静,黑玉摩擦滑过丝绸一般低沉的嗓音像是毫无情绪,但她此时却已经垂下眼睛,比蝴蝶羽翼更加丰美的眼睫微微一颤。
“……罗曼诺夫。”科尔森没有办法给她保证,他只能说,“技术人员在持续推进进度——我们会找到洛基的。”
娜塔莎说我知道,她转过头去,抿着嘴唇看向远处搭着班纳博士肩膀走进实验室的棕发男人。
上帝爱子的爱人,被转移一切爱意的幸运之人。
从那一刻开始,钢铁侠就已经被上帝所爱了。神明将他视为自己最后的眷属,哪怕只有短暂的一刻,那份爱之中包含的诅咒也浓郁得令人心惊。
“科尔森。”她忽然说,“你有没有听过一种说法,爱是世界上最扭曲最深重、也最可怖的诅咒。”
“我还以为爱就只是爱呢。你知道,四个字母,一个单词。”特工回答她,微微耸起肩膀,似乎不太感兴趣,温和又不可置否。
那是一种常年与危险擦肩而过的直觉,娜塔莎想,这次任务不能说是一帆风顺,但也应当算不上凶多吉少,而托尼·斯塔克已经被那份过于傲慢和庞大的爱意诅咒了——确切地说,这份诅咒是双向的。
鉴于他们彼此相爱到这个地步。
也鉴于,超级英雄的爱人必将承受生离死别。
被上帝所爱、可以向上帝许愿——那种能力实在是太可怕了。并且无法控制,无从掌控。
以一个特工的角度来看,黑寡妇真诚地认为,伊芙失去那可怕的能力是一种好事。
以娜塔莎·罗曼诺夫的角度来看,她却无法不对那份[爱意(诅咒)]产生畏惧。
那是一种对神明与未知的天然恐惧,人类无法与之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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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可以解释,五一串休我又累成狗了,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是虚假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这一章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写啥,感觉自己好像被奇怪的人把笔抢走了(更多原因是忘了复联一的细节了,笑死不重刷根本写不下去,但是重刷又要掉眼泪)
娜塔莎的特工直觉让她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第一,伊芙本质上有点疯,第二,如果伊芙没有失去能力,发生复联四那种牺牲的离谱事,她完全有能力像旺达一样创造出一个西景镇出来(敲黑板,这是番外,应该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