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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7
荼蘼花晚宴（7）
安静的夜，可以清晰的听到女孩子急促紊乱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再无什么声息，连她的呼吸都变得缥缈了。
幸村坐在床边，低下头去看她苍白得过分的脸。
“需要帮忙吗？”他问。
川崎琴凛虚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算是扯平了？”
“当然。”幸村为她的坦率愣了一瞬，又恢复了笑容，他并没问川崎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安静地整理起床上的被褥来，为难于只有一条被子该怎么平均分配。
他吹灭了床头的雕花蜡烛，躺了下去。
良久，他轻轻地，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的道，“你知道，川崎太郎吗。”
女孩子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一时分不清是因为失血过量，还是单纯因为他的话。
月光从磨砂的玻璃里模模糊糊映了个彩绘的影儿，照在房间里碎成几片的大画框上，画像是被浓郁的红颜料一笔一笔染上了色彩，弥漫出诡异的味道，只是……差一笔就涂满了呢。
——
柳叹了口气，“他太冲动了。”
“……他有自己的分寸。”
“我知道。”柳敛了敛眸子，不知道是否是这具身体激素的影响，还是人到了夜晚总会忍不住的黯然神伤，他变得更加感性了些，心里止不住的担忧从物业之前的开门声到现在，才算稍稍安定了些许。
他相信幸村不是什么会随便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境的人，也相信幸村的能力，可他总归还是不安，心里的害怕好像被无限放了大，哽得连呼吸都不上不下。
而且，他也清楚，幸村会选择激进，不仅是因为他平日里的作风，多半还是因为他。幸村善于观察细节，在破境之法上也总是另辟蹊径，虽然巧妙又便捷，却同样也蕴含着未知的风险。而自己身上的双倍难度，注定不能在一个游戏里久留，他想要活下来，既需要游戏的重视，又不能是最重的那一个。
而上个游戏里……幸村就做了那个人。现在，他还要继续。
就像他午餐时刻意说的赞美的话，夜晚的赴约，以及……和不明身份的人同榻而眠。想想都令人胆战心惊，偏他那双坚定的眼睛，就让他说不出来阻止的话。
可是不行啊，如果……如果他们两个人因为自己遭遇什么危险的话……柳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虽然明知在游戏里死亡就是在现实中死亡，但这种预感是更加可怕的，令人心悸，更像是失而复得的欣喜过后，发现只是大梦一场，他的手里空空，不过从头到尾，孑然一身罢了。
柳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大脑又自作主张将将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拼凑起来，耳畔的温度一瞬间灼烧起来。
真田猛得捉住了他的手臂。扳过他的身体，让柳看着自己。
“弦一……郎。”
“我在，”他说，“幸村也在。我们都好好的。会活着。”
如同每个受到伤害的人一样，真田太熟悉这种空洞得只有恐惧的表情了，他们都在等一句“没事了，会好的。”
尽管这句话空乏的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可从对的人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剂强力定心丸，驱散所有的不安与迷茫。
从前他是警察。
如今他是可以在这个绝望之地交付后背的挚友。
他盯着柳的眼睛，声音低沉有力，一遍遍地说着。
“没事。”
“会好的。”
“会好的。”
柳的眼眶忽然就红了，忍不住滚了一滴泪下来。
——
川崎太郎吗？
琴凛想，那真是一个遥远又熟悉的名字。对于她来说是那么陌生，但又深刻的刻进这具身体的骨血里。
那是她的父亲……她身体的父亲。
游戏……那群人是这么称呼这个世界的吧。她从他们的语言里，能大概懂得这是什么意思。
真是嘲讽，这本来就是个再令人作呕不过的现实，居然被人称作是供人取乐的游戏，那她是什么？游戏世界里的一颗棋子……一颗最多只能前行两步的士兵吗？
不对……不对，她连那都算不上……她只是一个没人能看见的，飘飘荡荡的鬼魂，游荡在这罪恶的庄园城堡里，做着妄图复仇的春秋大梦。
看着一批又一批的玩家来来回回的死亡，一群人，几个晚上，就变成了一个人，疯疯癫癫地哭着，喊着，不见了，却没有一个人能撼动那女人一丝一毫，那个魔鬼般的女人……那个可怜可恨的女人。
可是……这个川崎琴凛不一样……她……为什么能看见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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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这篇的时候突然对结局有些构思了！于是埋了点伏笔……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记起来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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