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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钦的军队势不可挡,派去的将军有去无回,眼见这军队便要直逼皇城,翟青明白,这一战必不可免。
那日,翟青跪地请战,上面的小皇帝久久没有应允。
散朝后,翟青在花园的秋千上找到了正在发呆的沈善。
小傻子闷闷不乐的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翟青走过去,半跪在小傻子面前,问他在想什么。
沈善看起来很难过,说,“若是我把皇位让给太子哥哥,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
他不想当什么皇帝,更不想看见打打杀杀,他只想如从前一样,大家快快乐乐的过平静的日子,他不想见到如今的场景。
翟青看着他的眼睛,宁静又温柔,“怪我?怪我不该逼你当这个皇帝?”
沈善没说话,垂下眸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翟青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怎么才会让你过的更好,这是我想到最好的结果了。太子并不如你想的那般仁善,他从未对你许诺。当日他大婚,便将你丢给我,那等他登基为帝,三宫六院,他若是厌弃了你,你当如何?他若是不厌弃你,后宫三千,你又将如何自处?”
沈善听着,眼睛酸酸的,想哭。
翟青的声音很温柔,沈善知道,翟青说的是真的,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最重要的,但是他想,太子自然该有宏图霸业,他只是想,做一个乖乖在他身边的人,可是这从一开始就不可能。
沈善带着哭腔问道,“不能不打吗?我想所有人都好好的。”
翟青悲伤的看着他,说,“善善,不行。”
沈善又问,“他会死吗?”
翟青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春风料峭,明明该到春天里,可是空气里还是泛着凉意。
翟青看着沈善,问道,“你希望我赢吗?”
翟青卑微的看着沈善,可是沈善却回避了这个问题,翟青便也不再强求,只是告诉沈善,自己明日便会启程,他们终有一战,若是拖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人受伤。
沈善没有反驳,翟青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的小傻子。
阳光洒在沈善的脸上,他难过极了,眼睛漂亮的像对琉璃珠子,含着泪,轻轻说道,“若是一开始没有错,你是太子哥哥,是不是就不会走到如今?”
翟青没有办法回答沈善的问题,他和太子就像是一体双生,他从太子身上看见了许多他从前的影子,若是没有从前的记忆,他站在太子的位置上,他不一定会比太子做的更好,只可能更加不择手段。
翟青将小扇子留在了沈善的身边,他对小扇子说,让他好好照料沈善,若是有什么变故就告诉他。他还遣散了自己府中的许多奴仆,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他见了一面沈大人,朝政在沈大人手上他很放心,但是他再三强调,若是沈善想做什么,那便依他,他是想要当皇帝享福的,而不是想让他被绑到皇帝这把椅子上的。
翟青交代好一切,便带领大军出发了。
他走的那天,沈善在城楼上远远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不懂,为何翟青要对他这么好,好到好像要连心一起挖下来,送给他一样。
他从前认为太子哥哥温文尔雅,翟青喜怒无常,如今看来,反倒是调过来了。他想,他们两个人从一开始就错位了,若非那丽妃将他们二人调换,他一开始认识的太子哥哥就该是翟青,陪伴他成长,教他习字读书,只是从一开始,他们便错了。
翟青行军七日,与废太子展开激战,双方战况惨烈,僵持不下。
翟青行军十五日,率军突袭,烧对方粮草,士气大涨。
翟青行军月余,与废太子几番激战,多出奇招,屡获战功,大败敌军。
翟青行军两月,废太子节节败退,退守西北一地势险要处,翟青乘胜追击,废太子负隅顽抗,久攻不下。
这日,翟青正在营帐中看地势,突然收到一封书信,打开一看翟青的脸色就变了,急忙下令在军队附近搜寻是否有年轻的陌生男子,一经核实立即上报。
可是过了三天也没找着人,这时候敌方却突然派人给了翟青一封信,翟青接过来一看,心就沉到了谷底。
自翟青走后,沈善在宫中食不下咽,魂不守舍。后听说废太子翟钦军队屡屡战败,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时间久了,他经常从梦中惊醒,梦见有人立于战场之上,被万箭穿心而死。
每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上全是汗,整个人难受至极,他隐隐觉得那个人就是太子翟钦,他看见一封又一封的喜报,便感觉脑海中那惨剧发生越来越临近。
最终,他觉得不能这样了,他不能待在这宫里等。
于是他悄悄地想要出宫,可是却被宫人拦了下来,后来,小扇子带着他偷偷跑了出来。
他问小扇子为何帮自己,小扇子只说,自己主子说了,让自己一切听陛下吩咐。
小扇子没说出口的是,他翟青走之前将家仆尽散,将自己送到沈善身边,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只是一个粗使奴仆,是翟青一句话改变了他的命运,虽然翟青的行为一开始叫他捉摸不透,但是不得不说,翟青是个好主子。
翟青在宫里留下来人秘密保护沈善,只是他没想到沈善会这样大胆的跑出皇宫,他更没想到的是在小扇子的帮助下,沈善避开了他设下的暗卫,于是当沈善带着小扇子和一个侍卫已经跑出来好几日,翟青这边才收到了书信。
而当翟青正焦头烂额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敌方的信件,信上写叫翟青一人去峡谷中,有来自京城的故人相见。
翟青心头一沉,握紧了双手。
沈善没想到自己刚到此地,便被翟钦派来采买粮食的军队遇到了,那人见沈善身怀钱财,便想据为己有,后来沈善便说出来自己的名字,于是这手下合计一番,将沈善一行人送到了翟钦手上。
沈善没想到自己和太子哥哥再次相见是这样,他本想劝太子放手,他会许诺太子优渥的待遇,他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死,他想试一试,求太子放弃抵抗。
可是他没想到太子好似杀红了眼,见到了沈善一行人,打量了一下沈善和小扇子,一句话不说,便直接将那侍卫砍了,沈善看得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翟钦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连哭都忘记了,不知道说什么。
翟钦狞笑道,“真是送上门来的筹码,我的陛下。”
沈善徒劳的劝他,说让他放弃抵抗,说自己发誓,他不会为难他,翟青也会放过他的,他不想让太子哥哥死,他求太子不要执着下去。
可是太子却抓住他的脖子,说,“真是天真,善善,世上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我和他注定是只能活一个的。既然你不想我死,那便送他下地狱吧。”
沈善慌张的摇头,说不行,他不想太子哥哥死,也不想翟青死,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意孤行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好似一切都往他最不希望的方向展开,他慌乱害怕极了,那个噩梦不断的在他的脑子里重演,叫他愈发恐惧绝望。
太子丢开恐惧的沈善,不经意间瞥到了一旁的小扇子,莫名眼熟,突然抬着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他的脸。
“你是,翟青的身边人?”太子之前去翟青府上谈事的时候隐隐见过小扇子,可是却从未仔细看过,刚刚他突然觉得这小扇子看起来很眼熟,突然他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善,好似一个谜团终于被他解开了。
翟钦突然站起来,看着这荒诞的场景,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疯狂又可怕,“我说呢,我说呢,好端端的皇位怎么就要拱手他人?原来藏着一个情种呀!”
小扇子恐惧的往后面缩,却被翟钦抓住了,狞笑着问道,“你主子操过你没?是不是一边□□,一边叫别人的名字?我今儿才发现,原来是这么回事,原来他翟青,还是个百年难遇的情种呀!”
小扇子直摇头,恐惧的不断挣扎,这时候沈善也扑了上来,让翟钦放开他,翟青索性直接将小扇子丢到地上,然后抓着沈善,语气狰狞又癫狂,“我的好弟弟,你还没明白吗?翟青想□□,你看看这双眼睛,和你像不像?还真是个疯子,连皇位都能拱手让人,到头来却连个屁都不敢放!还和我说什么兄弟□□,罔顾人伦,到头来原来是他翟青在护食呀!也就是我个傻子,居然信了他的鬼话!”
翟钦好似在说一堆他听不懂的疯话,沈善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知道眼前这人可怕极了,全身都散发着令人畏惧的信息。
翟钦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善,问,“翟青操过你没?”
沈善慌乱的摇头,翟钦笑容愈发诡异,他抓住沈善的衣领,将人拎起来,“我倒是想看看,他翟青看中的东西,被我先吃到了,他是个什么表情。他赢了太久了,是时候输一次了。”
翟钦说着就要带着沈善往外走,沈善却拼命的挣扎着,翟钦冷笑道,“善善,你不是喜欢我吗?当初你求都求不来的,如今躲什么?还是准备给翟青留着,卖个好价钱?”
沈善从未见过太子这幅模样,拼命的挣扎求救,太子却不管不顾,拖着沈善往外走,这时候小扇子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抓起来一旁的花瓶就往太子头上砸,太子头破了,可是向来习武的身体却没立刻倒下,紧接着就给了小扇子一脚,小扇子蜷缩着躺着地上,太子紧接着拿了把刀就过去了。
“好一个忠仆,既然你对主子忠心耿耿,我便全了你的美名。”
说罢便一刀抹了小扇子的脖子,小扇子瞪大了眼睛,捂着脖子留下来的血。
沈善爬过去抱起来小扇子,声音凄厉如泣血。
翟钦也没了兴致,大夫跟着过来给他包扎,他叫人将沈善关起来,然后便叫人给翟青递了信。
沈善绝望的抱着满身是血的小扇子,此时小扇子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可是他还是紧紧地抓着沈善的胳膊,虚弱却又坚定的说道,“主子,他是真的,爱您,求您,疼一疼他。是我无能,没能……没能,保护好您。”
小扇子看见了翟青多年的苦恋,他想在最后的时间将一切告诉沈善,他更后悔的是自己高估了战场的凶险,是他一直未曾离开过宫中,所以不知世间险恶,便擅自的将沈善带了出来。
沈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他后悔了,他不该跑出来,更不该让小扇子跟着一起出来,因为他的天真他害死了好多人,都是他的错,他哭着求小扇子不要死,可是最终小扇子的鲜血流了满地,在他的怀里没了呼吸。
沈善如同一具枯死的木偶,在这个房间里待了许久,然后翟钦过来了,叫人带走了小扇子的尸体,并且告诉他,等他大事已成,便来找沈善共同庆祝。
沈善在屋子里呆坐许久,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翟钦带着一身酒气进来了,说叫他共饮一杯,如今终于除掉他的心头大患,这天下必将易主。
沈善乖乖的走过去,翟钦好似真的喝多了,拉着沈善的手,喃喃自语,说等他登基之时,必不会亏待他。
沈善安静的听着,翟钦拿起酒杯又要喝,沈善看准时机,突然掏出一把匕首,迅速又大力的捅进了翟钦的身体里。
酒壶落地,鲜血涌出,沈善的表情狰狞又冷酷。
翟钦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动了动脑袋,好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可是身体的剧痛与酒力让他跌倒在地,翟钦呆呆的看着素日乖巧的沈善,动了动嘴唇,“为什么呀?”
你不是一心向着我吗?为什么?为什么要动手杀我?
我明明,已经大仇得报,胜利在望了呀。
沈善颤抖着看着他,眼眶通红,太子鲜血迅速流出,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善有些发抖的看着自己的手,拿的这把刀是杀死小扇子的刀,他趁他们拿走小扇子尸体时藏的,没想到,同一把刀,带走了两个人的命。
曾经他为了眼前这个人,想要用一把刀杀了翟青,没想到,如今这把刀竟是捅进了他曾经的太子哥哥的心口,翟青教他,狠一点,快一点,如今,他全做到了。
他看着翟钦的目光从震惊到涣散,最后渐渐的失去了最后一点生气,彻底死在了他的面前。
他也就此斩断了他和翟钦的最后一点情义。
这时候他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刀剑砍杀之声,火光闪烁,随着一人大力的踹开门,一名将领带着士兵走了进来,先是对里面的情形大惊失色,然后是看见了如同木偶的沈善,跪地请安。
沈善这才反应过来,这是翟青的手下。
于是他问,翟青呢?
手下沉默片刻,说道,翟将军中计,在峡谷中身亡,特命部下剿灭叛军,营救陛下。
沈善皱了皱眉头,好似没听清,问他说什么。
部下神色沉重,说,翟青受叛军引诱,误入峡谷,万箭穿心而亡。
沈善的脑子轰一下炸开了,心剧烈的疼痛了起来,他那个噩梦变成了现实,过往的相处,许多不曾有过的记忆瞬间袭来,充斥了他的整个脑海,沈善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鲜血,在众将士的惊呼中失去了意识。
后来沈善才知道,是翟钦以他的名义叫翟青独自前来,翟青来了,并且交代部下若是他出现变故,由哪几位将领继续带领,并趁他去赴约之时,正好趁机从小路进攻,一举剿灭敌军。
翟钦在峡谷中放了小扇子的尸体,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眼睛,翟青心乱至极,竟孤身前往深处,当他抱起小扇子的尸体,这才发现此人并不是沈善。而这时翟钦率领弓箭手早已埋伏好,万箭齐发,翟青中箭身亡。
翟钦在他死的最后一刻,冷笑着说的,“翟青,到底是谁罔顾人伦,必遭天谴!你可曾想到,你机关算计到了最后,他仍旧对我一往情深,眼巴巴的从宫里跑来,就为了护我无虞。今日你马革裹尸,明晚我们便该洞房花烛,只是可惜,不能请你来喝一杯喜酒!”
翟青瞪大了眼睛,如雨点般的箭头便刺入了他的身体,他站在荒地之中,手上抱着一具尸体,浑身被数不尽的箭头穿透,不甘与极度的痛苦席卷他的全身,他竟一时分不出心脏中的痛苦到底是数不尽的箭头导致,还是由于那仅剩的几分温热的还没死的真心。他痛苦的睁着眼睛,带着谎言与无法言说的痛苦离开了人世。
翟青再次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只是这一次来的不光是上次那个女人,还有一个长相和蔼的老头。
万箭穿心的痛苦好像还留在他的心间,也不知道到底是箭头刺过皮肤到了心间的感觉更痛,还是翟钦最后给他说的那句话更让人痛,他好似一具游魂,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往何处。
可是这个女人看他一脸不耐烦,这个老头却向他道喜,说他通过了测试,即将返回人世。
测试,返回?
翟青想了许久,好像才隐隐想起,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之前是做什么的,他好似有些想不起来了。
他又问,他怎么会通过,我记得那是个很难的事情,他应该绝对不会通过。
那个女人很暴躁,说通过了就是通过了,让他别罗里吧嗦早点走,结果被那个老头呵斥了,便说翟青的这一世很好,实现了价值,有人很想他。
翟青不懂。
那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那便让翟青看看。
翟青感觉自己好似漂浮在空中一般,他看着眼前那是一个碑,上面刻着自己的名字,这个陵墓修的不错,打理的也很上心。
他看见有人来祭拜自己,说是自己打赢了叛军,以身殉国,还百姓安居乐业,所以百姓开始感念他的恩情。
他又看见自己提拔的朝臣在朝中兢兢业业,为建国安邦发挥了重要作用。
他看见二皇子坐在了龙椅上,觉得好生奇怪,他的小傻子呢?
他在宫里找了许久,没有找到,最后只能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的陵墓,当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自己的坟旁边种花,他定睛一看,是沈善。
翟青的心突然剧烈的跳了起来,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看着沈善轻车熟路的种好了花,回了一旁的一个简易的居所,一副在此地长居的模样。
那颗早已麻木备受折磨的心好像一下子寻找到了热源,恢复了跳动,有了生气。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所爱的小傻子坐在他的墓旁,和他聊天。
他说,他不想当皇帝了,没意思,就把皇位给二皇子了,他想陪着翟青。
他说,他错了,他当时想劝翟青放废太子一条生路,可是没想到一到那里就被抓到了翟钦那里,结果导致了悲剧。
他说,他很想翟青,他好像多了好多不属于他的记忆,里面的翟青对他又好又坏,所以叫他又爱又恨。
他说,听说人会有来世,这辈子翟青对他这么好,以后要是遇见了翟青,就该他还债了。
他说,愿他们来世再见,下一世,他会很爱很爱他。
翟青的心剧烈的跳了起来,眼泪慢慢滑落,他捂住脸,五味杂陈,心里翻江倒海,好似终于见到了生机,可是自己却不知如何是好。
春景正好,吹着风,阳光和煦,旁边的花骨朵已经冒头,一切宁静又美好。
翟青再抬头的时候便看见了那个老头笑眯眯的脸,说他通过测验,如今便可回去了。
刚刚还心如死灰的翟青突然表现出了极大的抗拒,他不走,他走了小傻子怎么办。
他走了他如何还能见到他,是不是现实有什么要紧,他求了那么久,好容易求来了一个来生,他怎么能走!
翟青剧烈的挣扎着,这时候那个女人明显的不耐烦了,说了句不知好歹,那个老头也笑着说,一切按规则运行,翟青激烈的挣扎着,想要逃跑,却被他二人合力扔进了一片白光里。
等到翟青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医院里。
查房的小护士发现他醒了,急急忙忙去找了医生。
翟青醒过来两天,他曾经的几个手下来看了他,并且汇报了一些事情,翟青这才知道,自己自从那次车祸后昏迷了四年,他们都以为自己醒不过来了。
翟青好似累极了,他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没劲透了,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便让他们走,手下也说医生检查了一切正常,说过两天便接翟青出院。
翟青在医院待着,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他站在窗边想,从这里跳下去,还能不能再次进入那个系统,见到沈善。
可是护士却叫住了他,叫他去做检查,翟青就跟个行尸走肉似的去了。
这日,翟青该出院了,他坐着电梯到一楼,有个小护士的电话响了,便接了起来。
“你是说四号楼的六床病人醒了?他昏迷四五年了,真的恢复意识了吗?”小护士的语气满是惊奇。
翟青面无表情的走出电梯,并不关心这种事。
电梯门快关上了时,他听见那个护士的声音。
“是叫沈善对吗?好的,我马上通知医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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