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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苏梨配合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觉得是傅或者阮中间有一个人在说谎。”
阮湾:“我觉得是林。”
林余成不甘示弱:“绝对是阮。”
一群人七嘴八舌,场面可所谓乱糟糟。
玩了两个多小时,除了陆景深和周默的脑子还清醒以外,其他人都已经乱成一团浆糊,前面理顺的线索也快乱了。
时间慢慢走向十一点。周默出来组织大局:“投票吧。每个人最后发言一次。”
此时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是不是我,我觉得是谁。
傅夏和林余成怀疑阮湾,苏梨也加入其中,阮湾直咬林余成,只有周默还在坚持合谋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了,阮演员冤死。
看到真相的时候周默痛心疾首:“我就说吧,合谋,是合谋!”
苏梨卸下所有的伪装,捧着手机笑得相当猖狂:“哈哈哈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阮湾和傅夏还处于真相的冲击中,听见狂笑从外面冲进来,一左一右掐脖子,傅夏骂道:“靠,你个小王八蛋!”
林余成在耳机里叫:“玛德我看见了,我剧本上有一段,我出来的时候看见陆和苏擦肩而过,一定是那个时候给的房卡。”
阮湾“哼”了一声:“最怕猪一样的队友。”
林余成:“你说谁是猪呢?”
房间内又是一番唇枪舌战,苏梨摘下耳机,退出房间,起身伸了个懒腰,仰起头活动发酸的脖子。
过了几分钟阮湾放下手机,倒在床上,柔软的被子裹住周身,缓解发酸的腰部。
苏梨和傅夏躺在上面,三个人凝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阮湾翻身面向苏梨侧躺:“梨姐刚刚那个风景你认识吗?我总觉得他的声音好耳熟,好像哪里听过。”
苏梨转过头,严肃认真地打预防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阮湾做好心理建设,点点头。
“上个月在首都拍摄的摄影师是他。”
“......”
那个帅气沉稳有涵养的摄影师?
她特崇拜的那个摄影师?
“真的假的?”阮湾两眼发直,嘴张得挤出了双下巴,一边脸颊的肌肉在抽动。试图在苏梨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
苏梨点头。
幻灭的阮湾翻回去平躺在床上,两手抻直拍在被子上:“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苏梨好笑地收回视线,举着手机给陆景深发微信:【我终于赢了一回!】
狂点好几个憨笑表情,点着点着笑容忽然凝固了。
不过是游戏必要的合作而已,怎么就得意忘形呢。
上午才说要忘记,不能主动和他聊天。
指头长按删除键,点了六下键盘,面无表情地发送。
***
陆景深收起纸笔,起身关上林余成房间的门,阻隔他的大呼小叫。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叫住他往厕所的脚步。
唇角微勾,快步走回沙发。
伸长手捞到手机,锁屏上有一条醒目的消息提示框:【谢谢。】
陆景深眉头微蹙一瞬。视线移到左上角,4G信号满格,网速接近每秒1兆。
他尝试发了一个消息。
林余成很快回:【干嘛?】
陆景深:“……”
半个小时后,苏梨还是只有一句谢谢。
陆景深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
呵,毫无诚意。
在房间里的林余成转战王者,把在侦探游戏上的屈辱撒在对手身上,一顿操作猛如虎,成功五杀。
他把手机扔在被子上感受胜利的美妙滋味,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关门声。冲出门,发现陆景深不见了。
他连忙给陆景深发消息:【去哪里了?】
陆景深:【散步。】
林余成:【正好饿了,顺便帮我买桶泡面吧。】
陆景深:【不去。】
相当冷漠无情,林余成耸耸肩,新开一局匹配,继续在游戏里驰骋。
浓稠的夜色包裹着度假山庄,白日里繁茂的树木被黑夜化成妖魔鬼怪,在黑暗中张牙舞爪。
山间的夜晚比城市凉许多,陆景深走出楼,沿着花圃边走边看那条帖子的举报结果。
打开历史浏览记录,手指重重点在帖子上,界面很快跳出来:该帖子已被删除!
退出APP,长按,卸载。
做完这一切,他的神情才有所缓和。
度假山庄很大,投资方巧妙地利用地形原有的特点,照着某王府景区修建,长廊、园林、假山、池水样样不落,建筑皆是飞檐翘角,古色古香又富丽堂皇。
池水除人造河流,还有三汪露天温泉。分为男汤、女汤和混合汤。其中属混合汤最大,旁边还有小山坡,站在上面看似崖底天池,云雾缭绕,如临仙境。
陆景深双手插兜,走在石子路上,有风四起,树影摇曳,沙沙作响。
路灯静静地在黑暗中晕开一圈冷白,前面不远处便是混合汤。
此时夜已深,风过,温泉池边恢复宁静,能听见虫鸣。
临近温泉池,他沿着石子路往右走,准备回去,忽然听见前方隐隐有声音传来:“……散步。”
“嗯嗯……一会儿……”
音色有几分耳熟。陆景深停下脚步,看见对面山坡上有个人影,半空中停留着一个光点。
旁边的温泉灯勾勒出对方模糊的身形轮廓,距离有点远看不清面容。
声音止住,光点快速在黑暗中划出一条线,照在地面上。
苏梨咬紧下唇,着急地在地上寻找摸索。
一个小时前,她洗完脸,正对着镜子护肤的时候,意外看见自己的脖子空了。有她名字拼音的项链不见了。
匆匆漱掉嘴里的泡沫,在房间里翻找一通,连箱子里每件衣服都翻出来抖了抖,反过每一只袜子,还是什么也没找到。
她冷静下来,坐回床边仔细回想,吃完饭回来,换上衣服去泡温泉的时候它还在。
温泉?
苏梨猛地跳下床,袜子都没顾上穿,披上外套,脚趿拉着运动鞋冲出酒店。
在周围找了一圈,还让酒店服务员帮忙在温泉里找,全都一无所获。
苏梨的视线投在山坡上。
晚上泡温泉前傅夏和阮湾上来过山坡。苏梨怕高,本来在下面等的,架不住这两人在上面轮番感慨好美的诱惑,也咬牙爬上去看。
天太暗,即便下面有温泉灯,山坡上可视范围还是不大。手指抓在草上,沾了一手的土。
心脏被无形的手紧紧捏住上下撞,苏梨急得肚子隐隐作痛:“在哪呢,你快出来啊。”
“你在找什么?”
黑暗中蓦然响起,苏梨吓得差点往后栽滚到山坡下去。
手机灯对准声源处,苏梨伸长脖子小心翼翼探出头。光柱里有个人仰着头,样貌英隽,五官无可挑剔。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分明的锁骨。
苏梨缩回头,把闪光灯捂在草地上。眼睛缓缓眨了眨。
她是急到出现幻觉了吗?
“苏梨?”
是他的音色,低沉带磁,如昆山玉碎。
苏梨探出头确认一眼,又很快缩回去:“你,你怎么在这?”
“旅游。”陆景深绕到阶梯往上走,不急不缓道,“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
“你在找什么?”
苏梨顺势坐在草地上仰起头:“没有啊,上来看星星。”
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过了一会儿身边多了一个人。陆景深坐在距离她一臂远的地方,也仰头望天。
被夜幕包裹的天空中只有几点星子,倒是月很亮。
“酒店顶层看的话更舒服吧,不用爬这么高。”
苏梨忽然想起陆景深知道她恐高。
***
高二寒假的时候班级组织下乡志愿者活动。
乡是真的乡,处在大山里的百年古村落,住在里面的大多是守旧老人。
到的时候烈日还高悬的上空,照着整个村子明晃晃。一群人拉着行李箱入住农户家。老师已经提前打好招呼,苏梨、傅夏、陆景深和林余成四人一间,进去的时候两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老人带他们在屋内转一圈,苏梨踩着木楼梯往二楼走。
靠墙的老楼梯年代已久,随着上面人的踩踏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旁边没有扶手,直接能望到一楼。
如果踩空,也能直接摔到一楼。
苏梨两腿发软,贴着墙壁往后退。
傅夏在后面拉着她,待她落地后小声问:“没事吧?”
苏梨小幅度摇头:“没事。”
陆景深走在她前面,见她下楼也跟着下来:“怎么了?”
傅夏:“没事儿,她有点恐高而已。”
苏梨走到木质沙发前坐下:“你们上去吧,我在下面等。”
三个人在屋内转了一圈,苏梨和傅夏选择一楼的小房间。整理好衣物,阿婆过来问:“你们要不要去摘野菜?”
阿公在外间说:“或是跟我去田里。”
打小在城市里长大的苏梨没体验过挖野菜,当即选择跟着阿婆去,傅夏懒得爬山要去田里。
陆景深和林余成的房间在二楼。两人从楼上下来,苏梨走过去问:“你们要去挖野菜还是去田里?”
陆景深还站在台阶上,比苏梨高出一大截。她仰着头,白净的小脸上杏眼湿润乖巧。
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刚才的对话陆景深都听见了,略一思索:“摘野菜。”
林余成很有眼力见,跟着傅夏去田里。
苏梨穿好鞋,接过阿婆递过来的竹篓,背在肩上。另一手往后探背带,肩膀忽然一轻。
扭过头,陆景深正拿着竹篓:“我来背吧。”
前几天傅夏的话在她耳边回荡:“我觉得陆景深可能喜欢自立自强的女生,你看现在追他的女生,各个身娇体软,他看上了吗,没有。”
苏梨没松手:“不重,我背就好。”
她要展现出自立自强的一面。
“那回来的时候我背。”陆景深帮她背好竹篓,和阿婆一起出门。
虽然同桌了一个学期,但是像这样两人独处从未有过。
苏梨两手捏着背带,攥得手心都是汗,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钻过旁边逼狭的小巷,经过几间房屋,视线豁然开朗。流水潺潺,河面宽敞,水面上闪烁星星点点的金光。
走过桥,就进了山。水泥路只有一小段,往上都是人走出来的土坡,上面还有被踩进去镶在土里的石头。
苏梨小心翼翼踩着没石头的地方走,走得磕磕绊绊。
早上下过雨,此时泥土还潮湿,脚在石头上打滑,苏梨往前颠了一步,走在旁边的陆景深眼明手快抓住她的胳膊。
尽管穿着厚厚的棉衣,依旧觉得热意从手握的那一块蔓延至全身。
苏梨的手臂肌肉僵住,紧接着浑身都僵住了。
陆景深扶稳她,很快就松了手,两手插进兜里,自然地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谢谢。”
苏梨低下头看着石头更加小心地走。
前面的路被杂草覆盖,看不见下面的路况。
她深一脚浅一脚,不小心被横窜的藤蔓勾住,一个踉跄扑在陆景深背上,手下意识地环住他的两臂。
一片寂静。
陆景深缓缓低头,目光停在捏住他袖子的白皙细长的手指。
“……对不起,对不起。”
反应过来,苏梨飞快地站直身子,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耳根隐隐发烫。
好丢人。
须臾,陆景深垂眸,睫影落进瞳眸里,掩去情绪。
自然地拉住她的小臂,手距离她的腕骨有一个巴掌的距离:“我拉你走。”
苏梨盯着那只宛如艺术品的手,细若蚊鸣“嗯”了一声。
走到岔口,转向身后的上坡路,又走一大段,阿婆停了下来。
面前有一块长满杂草的土坡,坡度大,高度能有两个人那么高。再往上有一小块平地。乡村地处南方,即使是在冬天,树上还悬了许多绿叶。
旁边有一条小道,杂草横生,看着就不太好走。
阿婆:“小丫头要上来吗,有点难走哦。”
苏梨看了一眼高度,抿抿唇:“上。”
陆景深看她一脸英勇就义的决然:“你可以吗?”
苏梨梗着脖子,用力且坚定地点头:“可以。”
小路被人用砖头修成小阶梯,年份已久,上面已经铺满青苔。台阶做工粗糙,容不下整只脚,还容易打滑。
苏梨:“等,等,等一下。”
陆景深停下退到一侧,回身跨了一步,朝她伸出手。
苏梨反抓住他的手臂,另一手扒着旁边的杂草,借力往上走。
走到后面膝盖浮在地面上,跟个游击兵打鬼子似的匍匐前进。
陆景深差点笑出声。
撇过头,用牙齿锁住紧抿的薄唇,才压住笑意。
片刻后苏梨手脚并用总算爬到平地上。
看着陆景深辛苦地憋笑,短发下的耳朵在烧。
简直无地自容。
早知道不逞强上来了,站在下面美美的不好吗。
脸都丢光了。
阿婆听到拍衣服的动静:“娃娃上来了?快过来看看。”
陆景深觉得自己的脸要憋僵了,松开她,绷着声音:“走吧。”
树后面又是一面土坡,繁密的树叶遮住日光,漏下几道光束,影影绰绰。
阿婆蹲下身,拔下一株植物,主茎挺直,有薄薄一层柔软的绒毛,嫩绿色的叶子像一把短剑。
“这个拿来炒菜或炖汤都好吃,叫......”
阿婆用的是地方话,苏梨听不懂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懵懂地点头。
阿婆又采了一株递给陆景深:“照着这模样找就好了,摘下来要放进袋子里。”
陆景深从她背后的竹篓里拿出两个袋子,递一个给阿婆。
苏梨敛下心神,跟着走到土坡前学着阿婆的手法摘野菜,攒满一握后放进陆景深手中的袋子里。
平地旁边有一条小路,三人边走边摘,还采了不少野果子。下山的时候山头落满余晖,仰头是一片色彩绚丽的晚霞,形状各异的云朵浸在金色里。
原路返回,往下,又是那片土坡。
竹篓背在陆景深身上,苏梨走在他身后小心翼翼揪着竹筐。
上山容易下山难。
上来都不容易,下去更别提了。
苏梨扶住旁边的山体,探出腿,变换各种动作,迟迟不敢踏下一步。
阿婆已经走到下面了,不好意思让老人家等久,苏梨索性趴在山体上,像个螃蟹一样迈下一步。
陆景深站在后下方,手护在她身边:“没事,你放脚,放,可以的,放,我扶着你。”
苏梨咬紧牙放下去,手跟着快速往下挪,颤巍巍收回上面那只脚。
如此往复走了几步。
走到半路,脚没踩稳,差点当场劈叉。
陆景深眼明手快撑住她的肩膀,把她扶起来:“还好吗?”
浓黑的瞳眸里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
苏梨背对着他,吓得声线轻轻颤抖:“我没,没事。”
借着力,她颤巍巍地收回上面的腿,杵着不敢再动。
往下是一小段陡峭的斜坡,中间只有两个落脚小坑。
陆景深松开她,三两步跳到地上,回身看着她:“你反过来,我抓住你的脚往下放。”
苏梨听话地慢慢反过身,两手扶在地上,做了几个深呼吸,颤抖地伸出腿。
有力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踝,慢慢往下拉,放进坑里,手护在脚踝后面:“另一只。”
苏梨咬紧牙关,迈下另一只腿。
踩稳后,暂时松了一口气。苏梨睁开眼,剩下的高度不过三级台阶,可以直接跳下去。
“那个你让……”
声音戛然而止。她看见手旁边有一条肥肥的毛毛虫。
寒毛瞬间立直,浑身一抖,手猛一推往下蹦。
忘记了少年就站在土坡跟前。
下一秒棉服相撞,少年身上的沐浴香在鼻端绽放。
***
那个拥抱隔着冬衣感受不到他怀里的温度,但是味道记得很清楚。
清新带甜的留兰香。
幸好温泉灯是暖黄色的,掩住了脸颊上的颜色。
酒店顶楼上有两个人影,对着山坡站在栏杆边。
苏梨收回视线望天,面不改色:“这里风景好。”
陆景深挑了一下眉,仰头赏月。
周围恢复安静,虫鸣奏曲,夜风温柔,倒也舒服惬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到苏梨以为陆景深走了。
侧过头,他还坐在旁边,曲起的腿被黑色休闲裤包裹,显得更为修长。指骨分明的手宛如艺术品,正拿着手机拍那轮清冷的弦月。
赏心悦目,像一幅世界名画。
“不找吗?”
他依旧抬着头,苏梨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快十二点了。”陆景深放下手机,屏幕朝下,常亮的闪光灯打出一道光束。对上她的目光,“你丢了什么?”
没等她答,视线已经落在了她的脖子上:“项链?”
苏梨低头,拢了拢外衣,遮住脖颈:“恩。”
“我帮你找。”
苏梨站起身,拍拍沾在裤子上的碎草:“不用了,我……”
“两个人快一点。”陆景深随手指向远处,“我走到那里就看见这里有光。”
十几盏路灯的距离外有一座亭子,亭柱旁边有冷白色的灯束。
原来他这么早就注意到这里了?
苏梨接受事实,打开手电光,礼貌道:“谢谢。”
话刚落,她感受到陆景深撇头瞟了她一眼。
这一眼比今夜的风还凉。
被看得头皮有些发麻,苏梨连忙低下头打起十二分精神寻找,不敢耽误他的时间。
在草地上继续摸索,没摸到东西,也不见有反光物,苏梨直起腰,握拳锤了锤发酸尾椎骨,歪头细想还有可能掉在哪里。
难不成是记忆出了错,会不会掉在餐厅里?
一开始她对项链的记忆停留在出门泡温泉的时候,因此直接把餐厅略过了。此时到处都找不到,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记忆。
不过从这里走回去要花十几分钟。细细回忆了一遍,准备给傅夏发短信,让她帮忙去餐厅问问有没有人捡到,就听见陆景深说:“找到了。”
苏梨收起手机,循着声音小跑走过去:“真的吗!在哪?”
陆景深蹲在矮树丛旁,树根旁边的土堆上有东西反射着冷光。
苏梨凑过来,淡淡的馨香被风携来。
陆景深低头小心捏起来,另一手轻轻擦去链子上的土灰,放进她的手心。
手电灯立马就照过来,是她的项链,英文花体完好无损,链扣还好好地扣着,旁边有一处断口。
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去。
拉开外套口袋的拉链,把链子放进去,然后拉好。苏梨抬起头,诚挚地说了声:“谢谢。”
陆景深目光稍顿:“没了?”
“嗯?什么没了?”
陆景深站起身关掉电筒,温泉边上的灯光映亮半边脸,以鼻梁骨为分界,另一面笼在阴影里。
光影沉在狭长的桃花眼里,似乎酝酿着什么,看得苏梨内心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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