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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能的魔术师
让人幸福的魔术。
|我们都在梦里行走,演绎着虚假与真实的故事。|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杰戈里自有历史来头一次下雪的冬天。
那一天刚刚完结一场表演的我裹紧身子,在漫天满地的洁白中隅隅孤行。舞台上载满荣誉的高贵天鹅,落幕以后,也不过是只小小的丑小鸭,在起身离座的观众和寂静的大舞台之中,垂颈低泣。
舞姬不过是只寒鸦,只有获得百鸟的羽毛,才能羽化成凤凰。
然而戏子的他,就跌坐在黑暗潮湿的小巷里,扮演着他的角色。
男子的眼角红肿,然而轻微上挑的丹凤眼却没有被掩盖。他嘴角乌青一片,隐隐一处血丝,单薄的衣服被撕破好几个大洞,被体温融化的雪水从暗红色的发丝上滑坠。
他倚靠在墙边,唇瓣划起颓废的弧度。仿佛失了灵的□□。被丝线坠着的残破傀儡般瘫软在地上。
他在笑。没有声音。无声地笑,像戴了一张惨笑着的面具,只有弯着的嘴角和眼角,笑容阴毒粘腻。血水从发梢上淌下来,划过他的前额,积蓄在眼角,然后流坠。像是在哭。他在笑,又在哭。像在哀恸着自己的微笑,又像在嘲讽着自己的眼泪。
——像个疯子。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够想象让他一个人在这阴冷潮湿的地方自生自灭。
喂。你没死吧?
他没说话。低垂的头颅抬起来,满是污泥与青紫的脸。他看着我。
看了很久。然后眼睛微微地眯成一条缝,再形成一条美丽的弧。
你好美。他说。冰冷的唇瓣里吐出梦呓般的话语。
你好美。
平常的我并不缺乏赞美。可是,赞美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异样地让人发怵。我迅速地把身上的厚外套抛给他,毫无形象第跑回了自己住的公寓。
那男子给我一种寒冷的感觉。还有粘稠压抑的绝望。
他用过人脚踝的积雪,堆砌成一个人形。
慢慢地,人形的头颅开始明晰。
过肩胛的长发、平静无澜的双眸、微微开启的唇,到锁骨,臂膀,和华美的演出服。
——那是我。
他回头望了望跌坐在雪地上的我,笑容天真纯然,如同刚出生的婴儿,澄澈如溪流,带着孩童的兴奋与无辜。他眉眼弯弯如同两弯月牙。复原了的他英俊邪魅。
不够。还不够。他的语速很快。眼睛因为兴奋闪着光芒。
他伸出沾血的双手,用大拇指在雪雕的我的唇上,涂抹上刺眼的殷红。于是原来如同落尘仙子般的雪雕,因着那抹艳丽的红色,变得嗜血妖异。
他的脚边卧着一地尸体。每具尸体上都插着染血的扑克牌。洁白的雪地上溅满鲜血,恍若抽象派的艺术品。完美无瑕却又窒息的美丽。
令人无法呼吸的妖冶猩红。
他笑起来,笑意从唇边一直传到骨头里,深刻而让人脊背发凉。眼睛在笑嘴角在笑身体在笑骨头在笑。
漂亮吗。他问我。我的身体颤抖得无力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他回头,仔细端详着那雕像。良久良久,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
他竟哭起来。
不漂亮、不漂亮……
一米八的强壮男人,在雪地上哭得像个小孩子。
我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
——这是几日后我们第二次的见面。
绯丽娅特,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呢。
他狭长的眼中是浓浓的恶意。不是色情不是权钱。不是欲望的恶意,却比任何一种掺杂着欲望的恶意更加纯粹更加可怕。
我是个演员。我在演一个疯了的艺术家。
我没有回答。只是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无差别虚假与真实,只窝藏着深深的毒瘾,抛不掉戒不去。甜美如斯的名为“谎言”的毒品。
谎言堆积成的男子。或许一个一个的谎言,都是你吧。
那样很好呀。我说。跟我一样啊。
他的嘴唇冰冷,却透着春天展开的第一簇花苞的清香甜蜜。
他是戏子,又是带着假面的魔术师,行走于欺骗之中。
他是个魔术师,是他最钟爱的扑克中作为王的微笑小丑。
扑克脸的小丑同样有着微笑的心。在一个一个的谎言中找到自己。
他为我做的那个雪雕依然还在。
然而就像童话里一样,雪姑娘始终撑不到春天。甚至在那之前,只是靠近了火炉便静悄悄地融化了。
那一场舞叫“天鹅之死”。
我依稀记得火热的血液溅到我的唇上,第一个想到的却是那个雪雕。
最后的意识,是无依托的身体被纳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戏子和一个舞姬。
然后戏子为舞姬表演了一个魔术。一个最高等的魔术。
——HISOKA。那是一个名为“幸福”的魔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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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文章:〖猎人同人〗小女巫的猎人奇遇记『正传』
所评章节:13
文章作者:海银洛
所打分数:2
发表时间:2009-01-15 19:0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