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原来最后的疼爱
到了昙华林,丁末带着俩人转悠。其实这不是吴悠悠第一次来昙华林,她是由衷喜欢这个古朴与现代交织的地方,别具特色各具一格的店铺立在两旁,文艺的气息充斥在着整条街道。
“丁末,你是不是想让我亏呀,虽然这地方确实不错,但是人流量那么少的情况下,租金还那么贵!”赵学而不由得嗔怪旁边笑得一脸满足的丁末。
“谁让你赵老板那么有钱,害我不得不想让你亏蚀一点,这样我俩才更登对。”丁末仍是灿烂地笑着——悠悠看着他,就会觉得丁末是个太明媚的存在,有他照耀的赵学而,也同样美好。
“就你贫。”赵学而怒极反笑,“不过这地方我真的挺喜欢的,那就先定下来了,亏了再换。你说呢,悠悠?”
“问我啊,我觉得挺好的呀。”吴悠悠确实很喜欢这地方类似于鼓浪屿的文艺气息。
“那俩店铺斜对着啊,一个这边,一个在那边,隔着一条马路相望,方便你打理。”丁末指着正歇业待整装的两个店铺说道。
“那丁老板送装修么?装修好了再交给我行不?”赵学而笑道。
“那还用你说,这种粗活儿我干完再交给你。”丁末宠溺地抚着赵学而的脑袋,“不过,店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一个叫昙华一现,花店的名字,一个叫在水一边,咖啡店的名字。”
“行啊,有点儿意思。”丁末笑道。
“那我们就回去吃饭啦,悠悠饿了吧?”赵学而推了推似乎在走神的吴悠悠。
“有点饿了。”吴悠悠回过神来一笑——她不好意思说自己羡慕丁末和赵学而美好的相处都要走神了。
三人又是一路笑闹着回到了赵学而的住处。在丁末一个人在厨房鏖战的时候,吴悠悠和赵学而就窝在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电视闲聊。
“悠悠,说真的,你就辞了职跟我一起打理铺子吧,随便你花店我咖啡店,还是你咖啡店我花店,反正就几步路,我们可以天天见面。”
“可是我没那么多钱入股呀,难道真只出蛮力啊?”吴悠悠笑道。
“我看你蛮力也没多少。跟我你就不用见外,只要你愿意来,我就很高兴了。”赵学而笑得一脸坦诚。好像除了爱情,这么多年的愿景都得到了实现——知己俩仨,余钱不少,还有喜欢的赖以生存的事业。
“是的是的,赵老板啥都不缺,只缺陪聊天的,我这样的她偏还瞧不上。”这时丁末从厨房端出了两碗汤,顺便又调侃了一句。
“赶紧做饭,效率有点低哦。”赵学而拿着手中的瓜皮去扔丁末,却被丁末敏捷地接住了,转身扔进了垃圾桶。
“好好好,二位稍安勿躁,马上就好。”丁末说完久进了厨房,怕油烟味儿溢出,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我觉得他挺好的,要不考虑一下?”吴悠悠望着为赵学而繁忙的那个背影,由衷感慨道。
“他是挺好的,可是就有一种人,好到让你不会心动,好到让你觉得配不上。”赵学而收敛了笑容,望着厨房的方向,幽幽地出神。
“可是他还是喜欢你呀。为什么不试一下呢?”
“我怕真的迈过去了就连朋友都没得做。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他已经想吃回头草了,可是再次回头,再嚼第二遍,会有味道吗?”
吴悠悠不再接话,毕竟对于爱情,她一个局外人只能给建议。
“好了好了,快来吃饭。”丁末招呼着沙发上的两个人,指着桌上的三菜一汤,“学而,你家冰箱空得真是夸张,我差点要感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你上来前还非说家里有菜,害得我不好发挥。”
“这不是菜么?谁让你富二代吃惯了满汉全席吃不惯这清粥小菜的。”赵学而嗔他一眼。
“都饿了吧?赶紧趁热吃。”丁末也不再同赵学而斗嘴,给二人盛饭后,自己也落座。
“味道真不错,丁末,你简直要刷新我对富二代的认识,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吴悠悠由衷赞叹道。
“真是容易被收买。”赵学而笑着给吴悠悠夹菜。
“你自己也多吃一点。”丁末舀了一碗汤,放到赵学而跟前。
一顿饭在三人的愉悦声中结束。赵学而让吴悠悠留宿,然后自己送丁末下楼。
“学而,我跟你求婚你会答应吗?”丁末走到电梯口,定定看着赵学而。
“不会。我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赵学而也看着丁末,目光坚定。
“那我可以等,等到你答应为止。”丁末毫不气馁。
“可是我说不定某天想结婚了,就答应别人了。”赵学而有些不忍,但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如果你想结婚的对象不是我,那你结婚了,一定不要通知我。”丁末难掩眼里的失落,然后转身上了电梯。
早上,赵学而送走吴悠悠后,便关上门继续睡觉。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她以为是吴悠悠落了东西,就开了门后准备继续睡觉。却不料想,进来的是薛子楚。
曾经她以为再次见到他仍然会歇斯底里,会义愤填膺。可原来,时间真的是疗伤药,不过短短几日,看着好似沧桑了好几岁的薛子楚,她竟可耻地发现自己还会为他难过。
“盖着点,别着凉了。”薛子楚坐到床边,看着假寐的赵学而,然后他和衣躺在她旁边,看着她精致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微红的双颊,零碎的散发。
“你今天来干嘛?”薛子楚哈出的热气扑到赵学而的脸上,让她觉得有点痒。
“我就想看看你,抱抱你,然后如你所愿的离婚。”薛子楚靠近赵学而,隔着被子揽着她的腰,温柔而细腻。
“哦,那你让我再睡一会儿。”赵学而接着闭上了双眼——原来真的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竟会这么难过,原来说气话会伤人,让别人如你所愿也很伤人。
“那我等你醒。”薛子楚就这么看着她的侧脸——他知道她不会这么快入睡,用手在距她脸颊几厘米的地方描绘着她的容颜。
“我知道我再怎么解释那段录音也是徒劳,我也不奢望你能真正原谅我。我唯一后悔的是,我该和你一起留在婺源。如果那次不从婺源回来多好。我看着那个老人就觉得,原来老有所伴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他说他每天跟门口那棵老槐树说话,他觉得那就是他死去的老伴留给他的陪伴。可是学而,几十年后,你会在哪儿呢,我好像在几天前就已经把你弄丢了。这几天,我尝试着不去想你,不看手机,不看电视,不看新闻,甚至都不想出门,因为我的手机里全是你的照片,电视里有那么多同我们相似的情节,新闻里那种外界的声音会让我不由自主想起你,出了门,好像哪哪儿都是你经过的气息。所以我想了几天,今天来找你,如果你不想离婚,我们下午就一起去婺源,不再回来了,我把我俩的票都买好了。如果你坚持离婚,我就一个人去婺源,然后,再也不回来了。”薛子楚对着赵学而的容颜缓缓地说着,直到他看到赵学而的眼睛晃动了一下,好像有眼泪流出来,但是她很快坐起身,站到窗前。
“你的东西都带了吧?我去找我的,等我收拾一下,我们就出门吧。”赵学而看向薛子楚,面色沉静。
“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薛子楚低低地吼着。
“可是你演技那么好,我已经不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了。”赵学而点燃了一只烟,倚在窗前。
“你就是懦弱!你就是自卑!你比所有人都脆弱!就是因为担心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掐断所有希望!”薛子楚冲过去,让赵学而面对着他。
“是啊,我很自卑,很懦弱,很虚伪,所以我才整容,所以我才想要有很多钱。你呢?除了可能会给我再一次伤害,还有什么可值得我去冒险的?”赵学而掐掉手中的烟,望向薛子楚,笑得一脸的坦然。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是真的爱你呢,那孩子的事情只是意外,我们以后会有很多很多孩子。”
“信任都没了,还谈什么其他的。”赵学而挣开薛子楚的禁锢,走到衣柜旁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我希望你能很爷们的放手,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
“是因为丁末吗?”薛子楚转过身看着在衣柜前翻找的赵学而,“我那天看到你俩逛街了,你挽着他的手臂,笑得很灿烂——灿烂到我都记不起你上次对我这样笑是什么时候。”
“随你怎么想吧。”
“你就是这样的女人,视男人如儿戏,把男人玩弄于掌间。”
“哦?你终于说实话了么?原来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女人?难怪我们曾经爱过,想想也是有道理的,毕竟是同一类人。”赵学而怒极反笑。
“所以你承认了?你这么快就爱上别人了?”
“如果我承认的话,你就会跟我离婚,那我承认吧。”
薛子楚听到赵学而云淡风轻地说完最后一句,感到痛苦又无望——哪怕认识了赵学而这么久,他却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她一样。他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会刺激到她,但是反而她的越是轻描淡写,越是云淡风轻,就会让他越难———她显然是知道的,却偏偏非要那样不可。
赵学而很快换好衣服,简单洗漱后她站到门口,静默地等着站在房间的那个人。俩人谁也不开口,只等着时间一点点流逝。
“我饿了,你出来吧。”赵学而无奈叹道。薛子楚没有接话,向门口走去。
赵学而拿着包和钥匙,锁了门,跟他一起下楼—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耻,不管赵学而对她做了什么,只要她略微的一个呢喃,或者一声轻叹,他就心疼得不行,却还非得掩饰这种心疼,造出一份疏离。
“哪怕是离婚,我们也不要吵架,行不?以后见面了还是朋友。”赵学而看着薛子楚,面色波澜不惊。
“好。”薛子楚点了点头。俩人便不再说话,寻了一家店铺,默默吃完早餐——然后薛子楚帮赵学而戴好丝巾,这在旁人眼里皆是恩爱的举动,可是谁也看不来他俩是来离婚的。
到了民政局,那冷漠的工作人员就算是冷漠惯了,再看到这才盖上没多久的红印也是惊了半天,再三确认俩人是否离婚——只有赵学而一直在回答是,最后那人将眼光投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薛子楚,求证是否离婚。
“如果你爱过我的话,就答应。”赵学而忽然很用力地握紧薛子楚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有力。
“好,我们离婚。”薛子楚听到自己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原来爱一个人爱到一定程度,就会给她她想要的,哪怕是看着她走。
出了民政局,赵学而忽地觉得有些冷,不过才十一月份的光景,大街上竟也露出了萧条之感,一阵秋风飘过,满树的残叶便开始哗啦啦第掉。
“赵学而,再见。”赵学而听见薛子楚的声音,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迎着瑟瑟的秋风,赵学而慢慢蹲了下来,将头掩在膝盖中抽泣。她知道,那个人准备自己一个人去婺源了,可能真的再也不见了。卸下伪装,她哭得一片荒凉。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