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库洛牌之后[综]

　　我低下头看着那只番茄——色泽鲜艳，个头饱满，水分应该很充足，所以口感应该也会很好。我想。
　　就在我的思维犹如脱缰野马奔腾而去的时候，又一只鸡蛋扔在了我的身上。直到此时我才反应过来——莫非……他们是在表达自己对我的厌恶？
　　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浪费食物的方式呢？
　　我转过头不解地看着那个向我砸鸡蛋的阿姨，抹了一把脸。她像是被我突如其来的目光吓了一跳，然后干脆将手里的面包也朝我扔了过来。
　　用脸接面包什么的简直不能好了。

　　我眨了眨眼看向同样一起回到现实世界的八神太一等人，就见他们全都站在一边要么神情复杂地看着我，要么直接背对我，围在素娜的身边。
　　还有那七个糟心的小孩子，居然也被带了回来，其中一个受了重伤，剩下几个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救护车！请叫救护车！现在立刻！”
　　“不要再拍了！数码兽不是供你们参观的怪物！不要过来！请放下你们手里的相机和手机！你们没看见他们都害怕了吗？！”
　　“有谁……有谁是医生吗？在救护车来之前先急救她一下好吗？”
　　“不要再拍了！你们没听见吗？！！”
　　“拜托你们……不要围拢过来了……”

　　我看着石田大和和城户丈从一开始礼貌的询问到现在忍无可忍的怒吼，再到八神光和美美都加入到了推开人群的队列中……
　　是的，大街上的几乎没人听他们几个少年说话，一半人在围攻我，一半人则是好奇地朝八神太一等人还有他们的数码兽围拢过来过去，压根没有去呼叫救护车，而是激动地举起手机和相机，我估计下一秒就该分享推特和LINE的好友了。
　　还有……这些阿姨和大叔真的不觉得把这些番茄和食物浪费掉很不好吗？
　　我看着脚下越来越多的东西，在一片混乱和嘈杂中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捡起落在地上的一只番茄往身上擦了擦，就咬了起来。
　　……多久没吃过东西了？几乎是从那天八神太一做的咖喱饭开始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趁着嘴里有水分，我有一把拿起身边沾了灰尘的面包就往嘴里塞——真是太饿了。

　　“这个姑娘……是不是坏了？”
　　“她居然还吃？那个面包都已经发霉了。”
　　“真是疯了……”
　　“她根本就不正常！就该让警察把她抓起来，你看，她都穿的什么衣服？”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我努力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回头平静道，“衣服？我这身破烂能叫衣服吗？”
　　“……”
　　一时间，那些阿姨和大叔竟是愣住了。
　　我没有继续理睬他们，而是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我必须尽量多吃点，我得有力气。

　　而我背对着的另一边，我仍旧能够听见石田大和他们愤怒的喊声——要有点魄力就直接让你的加鲁鲁兽干掉他们不就好了？只可惜，他们永远不会这么做。
　　我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食物，然后拍了拍裤子站起来。围着我的人见势就要阻拦我，被我用力地一把推开。
　　“你……”
　　“我？我怎么了？”
　　我回头看他们，“我就是个坏人没错，你们一点也没错。那又怎样？来咬我啊？”
　　“让警察来说收拾你！”
　　“警察？”我看了看眼前一片混乱的中央大街，回眸笑了笑，“警察估计还在中环堵着呢吧。”
　　……
　　趁他们还在怒火中烧反应不过来的时候，我仗着个子矮小从人群中快速穿梭，逃离他们的视野，来到八神太一等人那边。

　　“我叫救护车了，真的叫了……那现在你们能让我拍一下吗？”
　　“这个女孩子没救了啦，你看她……那么多血，颜色这么暗，中毒已经很深了！”
　　“你的这只数码兽叫什么名字？我明天能来做专访吗？”
　　“你们现在就是地球的新英雄啊！而且全世界都看到直播了！”
　　“做英雄嘛……总是要有牺牲的……我们都理解的。这个女孩是可惜了点，不过……”

　　“统统闭嘴！！”
　　我看见一直以来沉默不语只是紧紧抱着素娜的八神太一将她轻轻放到石田大和怀里，然后握紧拳头站了起来。他的怒吼几乎震动了所有人的耳膜，连我都惊呆了一下——
　　没有见过这么生气的他。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挣扎着跳出来——
　　“你们在做什么？我们是英雄？既然是英雄不该先救我们吗？她没有死啊……素娜还没有死！她还活着没看见吗？！她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的一张相片、一本杂志、一个纪录片里的摆设！还有这些数码兽……你们以为它们为什么还没有对你们做出攻击？以为它们不敢吗？”
　　“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告诉我，如果在你们心中我们真的是所谓的英雄，你们会这么践踏你们心中的英雄吗？！”
　　“答案很简单，因为——”
　　他大口呼出一口气，然后盯着他们，像是要看穿他们一样，“因为你们都是骗子。”

　　披着人类伪善面皮的骗子。

　　八神太一这个笨蛋……这个率直坦荡得让人动容的人就这样赤luoluo地掀开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痛处。
　　我揪着心脏位置的胸口，看着八神太一，觉得他和八岁时候的他好像重叠在了一起。

　　“你……你一个半大的孩子知道什么？！”
　　一人恼羞成怒，走上前。这一次，八神太一居然不发一言，直接也跨步上前，抬起一双凌厉的眼，挥起拳头。
　　不好！
　　我立刻冲了上去，从后面用尽全身力气直接用身体将那人给整个撞翻在地！
　　于是周围人全都以一种看猩猩一样的表情看着我，包括八神太一。他挥起的拳头甚至都来不及落下来就被我一把抓住。
　　我不管不顾地冲到八神太一面前，利用冲劲下的惯性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推着他倒退几步，直到他措不及防下后背撞到了玻璃墙上。
　　“喂，冷静一点。”
　　“……”他看着我，一双棕色的眼睛又变得浅浅的。
　　“首先，让几只会飞的数码兽将堵在外面的救护车直接带过来；其次……”因为身高的差距，我不得不微微仰起头看他，轻声说，“其次，要是想要素娜得到最好的医治，你就不能动手。”
　　我看着他呆愣的表情，凑近他笑了笑，“不好意思……别这么看着我，不要用这种看好人的眼神看着我。我刚才没有撒谎，我的确是故意让素娜吃下毒蘑菇的……”
　　“……”
　　“所以呢，待会儿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要站出来……你……”我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鬓发，将他翘起来的头发轻轻压下——你那么好，你依旧和以前的你一样，也应该和以前一样。
　　“你呢，就当是为素娜报仇了。反正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天，似乎……连朋友都还算不上……”
　　“不，你是朋友。”他忽然说。
　　我觉得我好想产生幻听了，于是呆呆地一歪头，“你说什么？”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嘈杂，石田大和等人已经叫上几只数码兽去接救护车了，于是在这个纷乱的背景下，我们这个小角落显得特别安静。
　　“我说，你是我的朋友。”
　　“……”
　　“你之前在素娜身上放了什么东西吧……是解药？”
　　他……他、他居然发现了？！我以为没人看见的——就这一点来说，八神太一还真是讨厌。
　　我其实没做什么，只是让素娜吸了我的一点血。既然我现在不死，也就是说血液里可能有解毒细胞存在……最起码能让她得到时间缓冲，撑到医院里。
　　“……你似乎一开始是想害死我们，结果后来又心软了？”
　　#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什么都知道？”
　　“……”
　　“你的心理活动都写在你脸上了，你以为你一直笑着我就看不出来了？”
　　他反抓过我的手，将我拉进他，我一时间竟然被吓到了。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我的眼睫毛上，有些潮湿。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问。
　　“因为我们有点像……”他斟酌了一下用词，看着我，“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笑，直到有一天发现，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的话，那其实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他明明也不大，但是望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淡淡的柔软，清净又温暖——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想让我们成为所谓的英雄，但是结果你也看到了……这并不好，一点都不好……”
　　“你的思维很奇怪，像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你细节上的是非黑白，天生自以为是，精神怪异，心理怪异，三观怪异……”
　　我：“真……真的有这么糟糕吗？QAQ”
　　他忽然无奈一笑，“有。但就是这样糟糕的你却让我想起了一个很久很久之前……我在小时候遇见的人……”

　　我缓缓睁大眼睛——我好像知道了……他说的这个人其实就是那天我穿到素娜回忆里的我……
　　他还记得，原来他是记得的。
　　我释然地一笑，然后扑过去紧紧抱了抱他——“八神太一，我好像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我感觉到他身体一僵，然后脸部开始发烫红。
　　“不过……对不起，好像自以为是这一点有点改不掉了。”
　　“什么？”
　　不等他反应，我猛地推开他，然后疯狂奔走，跳到了中央大街上最高的广场台柱上——“大家请注意！大家请注意！由于你们实在太烦人太可恶，所以我决定，代表这里最大的反派一起烧死你们。”
　　“……”
　　一阵诡异的寂静后，紧接着又有一波番茄和臭鸡蛋攻击向我袭来。
　　“这个女孩子疯了！快滚下去！”
　　“快点把她抓下来！”
　　“我知道了！就是她带坏了我们的孩子！明明之前那几个孩子还是那么善良友好的！”
　　“对！就是她！”
　　“坏蛋！从这里滚出去！”

　　其中一个满目泪水的女人跃众而出，看了她半天我才知道，原来她是那个重伤的小学生的母亲。没等我说话，她忽然疯了一样朝我爬过来，然后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就把我往外拖——“就是你！害我的孩子！”
　　我的头皮被扯得生疼，我实在受不了，于是不禁一脚踢开了她，用了全力。于是那个女人就这样没站稳，直接滚到了地上，磕破了额头。
　　于是，这一次袭向我的再也不是番茄和鸡蛋这种温柔的东西了——
　　我的脸上被一块尖利的石头直接划破了，我感觉到鲜血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我：系统，麻烦开始启动火烧模式。】
　　【系统：哟，这次挺大手笔。】
　　【我：需要倒数计时吗？】
　　【系统：不用，马上就开始……】

　　余光中看见八神太一向我跑过来，但他离我有段距离，于是我站在高处高兴地冲他笑。渐渐的，我开始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困意瞬间笼罩了过来……
　　然后在一片模糊的视野中，我感觉我的视线渐渐放大……
　　我变回了一张库洛牌。
　　几乎就在瞬间，火光从中央大街中间沸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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