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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谋算
陆小凤回来找清歌的时候，发现他还坐在原地，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清歌，走了。”陆小凤走到他身边拍他的肩膀，“诶你没事到两杯酒干什么……”他说到一半就消声了。
清歌已然抬起头来，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角也没有发红，他现在的样子，与往常与人相处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陆小凤很敏感地发现，清歌的心情十分不好，甚至是难过。
陆小凤虽然不知道为何之前还好好的清歌突然心情低落起来，但是他尊重自己的朋友，不会问不该问的东西。所以陆小凤什么也没说，只是习惯性的摸摸自己原本长着胡子的地方，说：“西门不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去找七童。”
清歌默不作声从石凳上起来，拿起斗笠带上，一言不发就走出去了。
说他逃避也好，胆怯也罢，只要一想到刚才疏影面无表情流泪，眼底最后一丝光芒也破碎的模样，他就一刻也不想在万梅山庄待下去了。
知道出了庄，看见外边满山开遍，姹紫嫣红的桃花与杜鹃，清歌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花满楼正在这美丽的花丛中，他手抚摸着鲜嫩的花瓣，脸上带着春风沉醉的笑容，就好像在抚摸着世上最美好的事物一般。
清歌穿过花丛，一步一步走到花满楼身边，突然就抱住了花满楼的肩膀，“七童……”但是很快，他就松开了。
七童有些疑惑地转头，脸上还是让人一看就心生暖意的微笑，“怎么了？”
“没事。”清歌先是摇摇头，想起花满楼看不见后有拉起了他的手，“事办好了，我们出发吧。”
花满楼温和的笑着，眼底却是担忧的神情，他感觉得出清歌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他手抬起来轻柔地抚摸清歌的头发，“你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一定不要憋在心里，尽管来找我好了。”
“放心吧，真没事。”感受到朋友对他的关心，清歌终于有心情说话了。
清歌已经从那种窒息的难受中缓了过来，不知为何，花满楼总给他一种安心可靠的感觉，闻着淡淡的花香，他的心情也好一些了。
为了不让朋友担心，清歌努力扯出了一张笑脸，振奋着精神朝陆小凤那边瞧了一眼，故作轻松地开起玩笑来，“我哪敢随便找你啊，你是没看到，就刚才我抱你那一小会儿，陆小凤眼珠子都要黏到我身上了。”
“喂喂，我听得见啊，你小子又乱说我坏话。”陆小凤佯装气急败坏地上前，作势要去捂清歌的嘴……好吧也许不是作势，他确实想让清歌闭嘴，
什么叫眼珠子黏他身上！他明明就是光明正大地看，绝对没有嫉妒清歌可以抱着七童！绝对……最多只有一点点！
清歌直接躲到了花满楼的后面，两只手握着花满楼的胳膊朝陆小凤得意地笑，看着陆小凤眼底都要冒出火来了，“啧啧啧，七童我跟你说，陆小凤那表情……”
“你给我闭嘴！……”
一时间沉闷的气氛似乎消隐无踪，三人打打闹闹，好不快活，就连空气好像也喜悦了起来。
……
到了马车上，清歌远远地望着万梅山庄，看着它从一片广袤的土地渐渐变成一个小不点。
清歌突然冷不丁地出声，“七童，如果你能看见，但是却失去了其他所有感觉，你会怎么样？”
他本不想问的，因为虽然七童并不介意别人谈论他的眼睛，但清歌一直很注意不提到这件事。但是现在，他还是问出来了。
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引得马车内的另外两人都看了过来，花满楼有些迟疑地问他，“你的意思是，只有视觉吗？”
清歌回答道：“看得见，听得到，能说话，但是无论触碰什么都是虚无，无论什么气味都感觉不出，就连最辛辣的食物尝起来也毫无滋味……如果你变成这样，会不会很沮丧？”
花满楼沉思起来，随即摇了摇头，“我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清歌有些失落，“这样啊……”
“不过，我大概不会过得比现在差吧。”花满楼微笑着正对清歌微微吃惊的脸庞，他柔和的目光像是皎洁的月光一样落在他心上，“当我触摸那些花儿时，就会感受到它们有多娇嫩，闻起来有多香，所以即使我看不见，我也能想象出那些花鲜艳漂亮的颜色。”
花满楼轻柔抚摸着马车窗檐上的雕花，温和的说：“其他东西，例如这刻上的花纹，我只要用手细细抚摸感受它优美的纹路，就能知道它有多么美丽细致。我虽眼睛看不见，心却不瞎。”
“如果反过来，我失去了触觉，味觉，嗅觉等等，但是只要能看到那些鲜活生动，或浓或淡的五彩颜色，我一样能感受到它们是多么惹人喜爱的小东西。”
“上天并没有剥夺我欣赏美的能力，只是更考验我的想象力罢了。”
清歌望着花满楼温润如玉的笑容与陆小凤稍显担忧却引而不发的眼神，浅浅地笑了。他语气蓦地轻快起来，莫名得有些发虚。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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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羊城，南王府——
叶孤城好不容易把他的便宜徒弟送出了门。
或许换个时间，他还愿意配合这个十分看重名声的南王世子做一做表面功夫，显示一下他们师徒相处多么友爱和睦。但是他先是应付完南王给他办的接风洗尘宴，之后才得知清歌的传信，还没来得及细看，南王世子就上赶着来尽地主之谊了。
他根本就没心情理会。
可是今天是他兼任南王府大总管的第一天，再加上他是世子的师父，作为尊师重道，又一向礼遇高手的优雅世子，是绝对不会只在家宴上客套一下就放着他不理不睬的。他不但要理睬叶孤城，还要表现出极度的重视，让全府人都知道他们的世子十分挂心刚刚住进来的师父，才符合他一贯谦和的形象——而他恰恰也是这么做的。
叶孤城收到清歌的信时已经近晚膳时间了，南王世子就是踩着这个点进屋的，他不仅当着一大堆仆人的面对叶孤城各种敬重关怀，还让人上了一道据说十分珍贵——据说光食材就花费不菲，制作更是有三十六道工序——的点心，可谓是给足了叶孤城面子。
刚开始叶孤城还耐着性子听，可是南王世子简直有说不完的话，光是介绍那道点心就用了一刻钟。用过了饭，他也没有立刻走，反而滔滔不绝介绍起南王府各种事情来。
他说的东西对初来乍到的叶孤城颇为有用，却没挑好时机。清歌的信还放在抽屉里，叶孤城又不可能当着世子的面拆开，只能冷着一张脸听他的喋喋不休，南王世子未必不知道自己现在不受欢迎，可他只是要表现出重视叶孤城的态度，至于叶孤城心情怎样，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反正叶孤城也不可能对他动手。
待南王世子觉得刷够了脸，心满意足地离开后，已是华灯初上了。
叶孤城坐下来，拆开清歌的信细细看里面的内容，他脸上早已不复之前的冰冷，而是充满淡淡的柔和，若是南王世子去而复返看见他这幅模样，一定会吃惊得连下巴都掉下来。
看完信后，叶孤城若有所思地抚摸信纸，想着清歌跟他说的东西。
珠光宝气阁……吗？
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叶孤城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期待，他这次来中原的事阿清还不知道呢，阿清时常抱怨他不来中原，现在他不仅来了，而且还是常驻。
阿清知道了，会很高兴吧……
偌大的南王府另一边，正有人浓情蜜意，你侬我侬。
阮飞烟几乎是半个身子都依偎在南王世子怀里，腰软得像一条水蛇，上挑的眼角勾出无限风情，媚眼如丝，衣裳倒是还穿在身上，可那衣襟大开，罗裳凌乱的样子，穿和不穿也没多大区别。
南王世子挑起阮飞烟的下巴，阮飞烟顺从地靠过去，软软地叫了一声，“殿下……”尾音被她拖得绵长婉转，简直能酥掉人的半边骨头。
“好没良心的冤家，可叫人家好等……人家还以为殿下今日不来了呢~……”阮飞烟半撒娇半抱怨地说道，表情嗔怪。
南王世子温香软玉在怀，手上摩挲着她嫩滑的雪肤，调笑般地回应道：“怎么，生气了？今日去拜见师父，耽搁了点时间，却是辛苦飞烟了，嗯？”
阮飞烟一向是不遗余力地说白云城坏话的，此刻也不例外，“那叶孤城好大架子，世子是什么身份，天潢贵胄，屈尊降贵礼待他一个小小白身，他连个好言语都没有……”南王世子微笑着听怀里的美人软绵绵地贬斥叶孤城，全然没有半点阻止的心思，左手捞起一缕秀发，绕在手指上细细把玩。
阮飞烟咯咯轻笑着，软若无骨地在世子怀里磨蹭，掩下了眼底深深的恶毒与快意。
叶孤城一来，南王亲自接见，整个王府都紧着他那边，就连她惯来爱吃的“芙蓉醉”也供应到那边去了，一道点心她都争不过……凭什么凭什么？！
厨房的人竟敢扯世子做大旗敷衍她，明明他才是世子心尖上的人，叶孤城算什么？不过是世子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凭什么那些下贱的仆人都先紧着他！
她不甘心！
再砸了一地碎瓷，又冷静了一晚上之后，阮飞烟想出了一个绝好的主意。
敢让我不好过，我又岂会放过你？
阮飞烟收拢眼底的神情，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中俱是风情和媚意，她双手揽上南王世子的脖颈，在他耳边吐息，“殿下，这做师父的摆架子也就算了，可是您什么时候见过您的师母呢？叶孤城把他的男性（阮飞烟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爱人藏得那么深，分明是在防备您啊……”
南王世子低头看他，“哦？”
阮飞烟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妩媚妖娆的笑容，“听闻那清公子正处中原地界，殿下何不邀来相见呢？”
“叶孤城若是心里没鬼，自然不会拒绝殿下。”
南王世子仔细考虑了一下，发现这不失为一个牵制叶孤城的好方法。
是人就有弱点，而叶孤城的弱点天下皆知，若是他能掌控在手里，叶孤城不就任他摆布了？
想到这里，南王世子心情好极，一时间直觉怀中美人更顺眼了几分，他大手一揽，抱着阮飞烟就去了床上。
“飞烟可算帮了我大忙，想要什么奖励，嗯？”
“啊……殿下，飞烟要什么……您还不知道吗……”
“呵，真乖……”
床帐抖落，掩住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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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大家还是比较支持雌雄同体啊……
话说我明明只给了男女两个选项！你萌竟然自动扩出了第三个！还票数最多_(:з」∠)_
雌雄同体什么的耻度略高啊……
不如这样，我不明写，设定小梅花外表为男性，至于内里……总之时机到了，就会有小剑神了_(:з」∠)_
其他的你萌就自己脑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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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