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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皓祯表哥，皓祯表哥！”
前面的男人步子未顿，却是加快了脚步。
霖玉追的气喘，伏在一旁歇息着：“皓祯表哥，我走不动了。你难道真不想知道了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男人的步子一顿，似乎反复犹豫了会，迈步朝霖玉走了去。
见皓祯走过来，霖玉道：“你等会，让我喘喘气，累死我了。”
休息一会儿，霖玉缓了缓气，看着皓祯：“刚才，你都听到了？”
皓祯眸中一闪，点了点头。
他原本是听说白吟霜上吊了，心中愧疚，以为白吟霜都是为了自己，所以才端了汤药过来看望，却没有想到听到了雪如对白吟霜说的话。
他心中大骇，不知道是真是假，失手将那汤药砸了，匆匆离去。
霖玉原本想着，如果白吟霜真的能借此离开，那么这件事就算瞒住皓祯一辈子又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皓祯知道了，那.....
霖玉咬咬唇瓣：“这件事我偷偷跟你说，皓祯表哥可不能告诉姨母和额娘，要不然，我可要被说的。”
“我知道。”
“那，我就把当年的事情都告诉皓祯表哥吧。”
因着霖玉认真的目光，皓祯突然有几分紧张，他阖了阖眼睛，点下了头。
霖玉道：“我也是无意知道的。当年姨母身怀有孕，又因为之前已经有了三个女儿，分外担心侧福晋若是诞下女儿会伤害她的地位，所以，所以额娘给姨母出了主意。因着姨母怀的是双胎，大夫们都说是女儿，姨母便去佛祖面前拜求，希望老天怜悯，能赐予自己一个儿子，她愿意折寿来感恩。”
这跟皓祯猜想的并不一样，他慌张道：“那后来呢？”
“后来，”霖玉顿了顿，继续编道：“后来姨母如愿诞下了皓祯表哥和吟霜姐姐，可算命的所，吟霜姐姐会克皓祯表哥，姨母便忍痛将吟霜姐姐送走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皓祯表哥可千万别生姨母的气。”
说罢，霖玉紧张的看着皓祯，生怕皓祯会怀疑。
皓祯定定的看了霖玉好一会，突然勾上了唇角一笑：“我明白了。”
“皓祯表哥，你真的明白了？”
霖玉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以至于她下意识一问。
“恩。霖玉，我先回屋去了。”
说罢，皓祯转身离开。
霖玉想要叫住皓祯，可又不知道自己还要做些什么，只好强按捺下心中的那丝不安，安慰着自己，皓祯已经是相信了吧。
白吟霜幽幽转醒，雪如喜道：“吟霜，你醒来了！”
白吟霜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雪如身上，带着一丝不确定：“额，额娘？”
“哎，吟霜，额娘的吟霜！”
雪如喜不自禁，她的女儿喊自己额娘，她的女儿认自己了！
雪晴心下隐隐觉得不安，她想要劝阻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站在一旁，皱着眉头。
白吟霜见雪如承认了，说不清楚心中是何感，她微微的垂下了眼帘：“你当年，为什么要抛弃我？”
雪如一怔，泪水止不住的从她的脸上往下掉，她一时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得抽泣道：“当年是我......”
“吟霜姐姐！”
霖玉急急忙忙提着裙摆跑来，面上带着笑意：“你可醒来了，姨母可担心你呢。”
白吟霜的目光慢慢落在霖玉的顿了顿：“霖玉格格。”
“哎，想必吟霜姐姐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吧，也不用这么客气，我年纪比吟霜姐姐小上一些，吟霜姐姐唤我霖玉就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嘛。”
霖玉笑意吟吟的坐在白吟霜床头，竟把雪如都挤了出去。
雪晴和雪如不知道霖玉要做什么，可见霖玉背着白吟霜对他们使了使眼色，心头稍安，看来霖玉是有主意了。
白吟霜迟疑：“这怎使得，霖玉格格，我......”
“吟霜姐姐，怎么还这么见外，你可是不把霖玉当妹妹？”霖玉故作委屈。
白吟霜道：“我不是，我......”
霖玉打断她，含笑道：“既然不是，那就好了。这当年的事情是姨母的不对，可这些年姨母每日拜佛茹素，就是希望吟霜姐姐好，吟霜姐姐孝顺，怕是不会责怪姨母的吧？”
霖玉这完全就是不让白吟霜说话，白吟霜怎么会不知道，她苦苦一笑：“这当年的事情吟霜还不知道，哪有责怪不责怪的。”
霖玉惊疑：“这，吟霜姐姐还不知道？”
雪晴笑道：“你自一来这嘴巴就不停歇，其他人哪能说话？”
“是我嘴多了。”霖玉打了打自己的嘴，歉意的看着白吟霜：“吟霜姐姐，姨母和额娘对于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怕是说一句都要落泪的。不如就让霖玉告诉你可好？”
白吟霜颌首。
霖玉道：“当年姨母怀了双胎，本是双喜临门的事，可有算命的而来，竟说吟霜姐姐和皓祯表哥相克，两个孩子在一块迟早都保不住，所以姨母才....吟霜姐姐，你千万别怪姨母。”
白吟霜思索一番，倒也算有情有理：“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还要皓祯娶我呢？”
霖玉一怔，她刚从皇宫中而来，虽听了几分，这一时半会却也不太记得，见被白吟霜质问，这眼珠一转，霖玉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白吟霜：“这，这也是姨母为了吟霜姐姐好，想要补偿吟霜姐姐。当年那算命的掐指说的就是人伦......”
白吟霜面上一红。
如果按霖玉这么一说，难道当年那算命的就算出自己会喜欢上皓祯，自己的亲哥哥不成？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错误，所以雪如才会抛弃自己？
见白吟霜期期艾艾的不说话，雪晴也帮腔道：“当年也是姨母为你额娘出的主意，吟霜你要怪就怪姨母好了，本是将你放在农家的，你额娘还经常送些钱银过去看望你，岂料阴差阳错，你那养母自己有了孩子，又想贪图你额娘的钱银，便将你遗弃了，你额娘也是好几年才知道，寻了你许久，都没有你的音信。”
白吟霜本就是感性之人，听说自己的母亲并不是有意丢了自己，在加上这件事情确实也情有可原，一时也不由泪湿了眼眶，看了看一脸期待看着自己的雪如，低下了眉眼不语。
她心下已经是原谅了雪如了。
“额，额娘。”
声音虽低若蚊呐，可在雪如听来却是最动听的声音。
“吟霜！”
雪如将白吟霜抱在怀里，垂泣着：“额娘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母女情深的画面让人好不感动，雪晴对霖玉使了个眼色，退了出去。
“霖玉你从哪学来了这套说辞？”
霖玉心下一虚，低声道：“霖玉看话本上都是这么说的，所以，所以才也学着。”
雪晴本还担心霖玉从哪里学坏了，一听这话，心下总算放了心，却还是一本正经道：“日后不准在看话本了，姑娘家家知道些什么。”
霖玉一脸堆笑：“是，额娘，我在也不敢了。”
“你啊。”
雪晴刮了刮霖玉的鼻子，宠溺道：“对了，之前在门外的是谁？”
“是，是皓祯表哥。”
“皓祯怎么来了？”雪晴一惊，“他都听到了？”
霖玉点了点头，有些艰难道：“这说辞原本就是我编给皓祯表哥听的......”
“皓祯相信了吗？”
霖玉摇头：“额娘你刚才也听见了，白吟霜都不信，更别说皓祯表哥了，只不过白吟霜这里我圆过去了，皓祯表哥那，怕是圆不过去了。”
是了，她就说自己心下为什么一直觉得有地方不对，皓祯分明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说辞，不过是搪塞自己的话语罢了，如果皓祯和白吟霜真的是双胎兄妹，那雪如之前为什么会那么殷勤的让白吟霜嫁给皓祯呢？可惜皓祯不说，自己也只当他被糊弄过去了，哎，只希望皓祯千万别多想。
酒壶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皓祯双目已经迷离，他口中嚷道：“酒，酒。”
小寇子也不知道自家爷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偏偏皓祯还不让他去请霖玉格格过来，只得急的团团转，不知该如何是好：“爷，您别喝了，您已经喝的很多了。”
“呵呵。”皓祯微醺，笑了笑：“小寇子，你劝我做什么？难过的又不是你，你要是怕被福晋骂，你就先出去，让爷自己一个人呆会。”
“爷，您这是做什么啊！”小寇子真是急了，“您是不是跟霖玉格格吵架了？您一向喜欢霖玉格格的，什么事都让着霖玉格格，哎呦，要不奴才还是将霖玉格格请来罢，这有什么就说什么，万不能跟自己的身体置气啊。”
提起霖玉的名字，皓祯眸中有光芒闪动，却是嘲讽一笑：“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霖玉看不上我，原来她早就知道了，我这个身份怎么能配的上她，这个高高在上的都统府的格格呢？”
小寇子一怔：“爷，您这是说的什么混话？”
“行了，爷知道你关心爷，可爷现在心里难受着，只有酒能帮助爷，你去，在去给爷寻甸酒来，爷大大的赏你！”
小寇子一跺脚：“爷，您等着，小寇子给您去厨房那点醒酒汤去！”
得，他这爷现在是什么人都劝不得了，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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