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

作者:手塚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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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1


      韩初前脚才走,平阳后脚便来了。
      打发走身边的人,这才开口说话,“栾大哥,你当真宁死也不愿娶我么?”
      栾君凜坐在草铺上,一脸的沉静,“栾某已有心仪之人,公主厚爱了,栾某高攀不起。”
      “哼哼哼,好好好的很!”平阳恼羞成怒,“本宫平阳堂堂大齐公主还没这么丢人过!本宫倒要瞧上一瞧是哪里的山村野妇!竟连本宫也比不上!”
      栾君凜不理会她,合上眼睛,面无表情。
      平阳瞧着他这副模样,更是气急攻心,“你痴情,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好,那怎么不见那个野女人来看你?!对了,方才我听说哪个叫五月的来过吧?栾君凜,你不会也像韩初那般有断袖之癖吧?是了,本宫瞧着你对那五月还真好得不行…”
      栾君凜心下一惊,莫不是她知道些什么了么?心下虽是惊慌,但脸上却也没半丝情绪,依然合着眼,面无表情。
      平阳气得咬牙,“栾君凜,别以为本宫查不出来,你瞧着好了!本宫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你不是喜欢他么?本宫就让他生不如死!看他敢抢本宫抢东西!”平阳今日是丢尽了脸面,也顾不上皇家的教养了,撕破了脸皮,一副泼妇模样,她从出生到现在,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她放下身段,讨他欢心,竟是换的如此下场,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必须要让践踏她尊严的人付出代价!!
      平阳拂袖而去。栾君凜脸色铁青,暗卫曾报告过,公主的人调查过五月,他不确定,平阳是否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幸而韩初把五月接进了他府里,这让他安心不少。

      “靖王爷,您说,现在皇上连您也不见?”韩初心里暗叫不妙,靖王府和栾家关系好,皇帝也是知道的,这连靖王也不见不就说明了,皇帝不想让人给栾君凜求情么?
      “是啊。”靖王放下茶杯,一脸愁容,“本王今儿个早才赶来,递折子进去,还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给出来传的话。”
      韩初这下忧愁了,皇帝连着两日没上朝,连靖王也不见,可昨夜明明还召见了嘉王,“王爷,现在情形对君凛不利啊,昨夜皇上才召见了嘉王,不知道他有会给皇上说什么呢,今儿个又没上早朝,变相的把想求情的人的口给封住,皇上是朕想要他性命啊!”
      “哐当”
      门口一声响动,韩初和靖王往外看,五月一脸惊慌的站在门口,脚边是打翻的食盒,半夏也站在他身后。
      “不,不是,韩大人,你不是说皇帝不会要栾大哥性命么?”五月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揪着韩初的袖子问。
      “这…”
      “父王。”赫连子晨带着栾君雪匆匆赶来。
      “子晨,来,想必这就是君雪吧?都长这么大了,长得可真像你娘,一样的美人胚子。”
      “君雪给王爷请安。”
      “不必多礼,坐吧。”
      “五月!”半夏惊呼一声,只见五月竟是吐出一口血来。
      “公子!”三儿也顾不得里面还有个王爷世子的了,赶紧上前扶住五月,“公子,你,哪里不舒服?”
      五月摆摆手,“我…没事。”
      “五月,你怎么吐血了?”栾君雪吓了一跳,见他脸色苍白,莫不是生病了?
      韩初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若是君凛有什么事儿,五月怕也是…“唉,三儿,赶紧扶你家公子去厢房休息,去找大夫瞧瞧。”
      “是。”
      半夏也不顾的什么礼仪,和三儿一起搀着五月出去。
      “韩初,那孩子…”靖王疑惑的看着五月的背影。
      “他叫五月。”
      见他也没有要解释他身份的举动,靖王不免好奇,但现下也不是好奇这些事儿的时候。
      “王爷,您瞧着君凛这事儿,怎么办?”
      “唉…他这是公然抗旨,大齐律法定是死罪,就要看皇帝的心意…公主那边怎么样?”
      栾君雪摇摇头,“公主不肯见我。”

      “小公子是气急攻心,没什么大碍,我开些安神的药吧。”老大夫开了方子,三儿跟着抓药,煎药,再给五月喂下,五月昏昏沉沉的睡了几个时辰,傍晚便又悠悠转醒了。
      醒来后的五月清醒了不少,也不心急的去找韩初问什么了,而是安静的去了韩初的书房,把大齐律法的书全都搬了出来。在房里衣不解带的看了整整两天两夜,无论谁还劝他都无济于事,他就像魔障了一样。
      五月把大齐律法翻了个遍,也没找到有用的,手一推,书撒了一地,“韩大人,我去见公主吧。”
      “不行!”韩初被他的想法吓了一跳,他若真的去见了公主跟他挑明一切,他必死。
      五月急得掉眼泪,“您让我去吧,要不您去说,就说,就说,是我魅惑栾大哥,对说我魅惑他,他才拒婚的。”五月抓着韩初的袖子,死死的拽着,“韩大人,栾大哥是好人,他不能死…”
      “谁说他要死了?”
      “韩大人,别骗我了,今儿个皇帝下旨三日后杀栾大哥,是不是?你以为关着我我就不知道了么?”五月只觉胸腔里一阵阵的绞痛。
      “这…”韩初还是摇头,“不行,你想过没有?你若去了,就必死无疑。”
      “我知道。”五月点头。
      韩初扶着额头,“你若死了,君凛怎么办?你死了要他怎么活?”
      “那他若死了,我怎么活?”五月歇斯底里的喊,眼泪簌簌而下,“我管不了了,我不管了,我不要他死,我不要他死…他都是为的我,都是为的我啊!”
      “五月,没用的。”韩初安抚着,“即便你死了,也救不了他的,皇帝决意要他的命,昨儿个有人给皇帝进了折子,说他勾结尤真,预谋叛国,皇帝怎么也不会放过他的…”
      “不,栾大哥不会做这种事的!”
      “不管他做没做,皇帝都想杀他了,你明白了么?”
      “韩大人,那你还有什么办法?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能救得了他,韩大人,你说啊!”
      韩初摇摇头,“能想的我都想了,我连六王爷都求了,半夏还在他府上跪着呢…”
      “六王爷?他能救栾大哥?”
      “他手里有一块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

      枕前各泪雨,惊觉玉笼鹦鹉,一夜万般情绪,朦胧天欲曙。
      半夏在宁王府跪了一夜,也没把六王爷打动,讪讪的回府,却看见五月坐在台阶上等了他一夜。
      半夏失望的摇摇头,坐在他身边,“对不起。”
      “不怨你,怨我,若不是我,栾大哥才不会这样,我若是没来京都多好…可是,我若不来京都,就遇不上栾大哥了… 不要像师傅那样,半夏哥哥,栾大哥若是死了,我就陪他一起死,我…”鼻子一酸,眼泪便止不住了。
      半夏叹着气,拍打着他的背,“唉,你师傅是好人,却不料他去的这么早,若是他还在,你的栾大哥,未必没救了。”
      五月一惊,“半夏哥哥认识师傅么?我怎么也没听你说过?”
      “呵呵。”半夏苦笑,“若当年不是你师傅,便不会有今日的我和韩初,五月,实在不行,你去求求六王爷吧,说不定他能听你的,说不定他看着你师傅的份上,便把金牌给你了。”
      “可,我不认识他。”
      “前些日子常来听你弹琴的人,便是六王爷,你师傅至爱之人。”
      五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我,你怎么没告诉我?”
      半夏有些为难,“五月,其实我若不是没法子,绝不会让你去求他的。”
      “可是,为什么?他不是唯一能救栾大哥的人么?”
      半夏苦笑,“是,他是可以救栾将军的人,但,他却是栾将军最想他死的人。”
      五月心中一颤,“为什么?是他做了什么事儿么?”
      “具体的事儿,我也不清楚,不过,五月,若是栾将军知道,绝不会让你求他。”半夏握着五月的手,两双手,同样的冰凉,他定定的看着他,“五月,你爱他么?”
      五月一滞,肯定的回答,“我爱他。”
      “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么?”
      “只要能救他。”
      “即便栾将军会因而讨厌你,甚至,会…怨你?”为自己所爱之人做任何事的心情,半夏深有体会,自然能明白情到深处的义无反顾。
      五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讨厌我?为什么会怨我?”
      即便他明白这世间的险恶,知道人性的丑陋,他也只是个孩子,半夏心疼,他实在不愿他去学会这些,只是…他更不想见他伤心欲绝的模样,沈吟片刻,“…宁王,不是谁都能求的,他看起来虽然很温和的模样,但却是个难为所动的人,若,若是,平常人,他定是连听说句话都不耐烦…”
      “那我要怎么做?”
      半夏咬咬牙,见他一脸心急如焚的模样,附到他耳边。
      ……
      居然…居然….
      五月咬着嘴唇,不断的在心底朝讽着自己的没用,竟是要用这种方法才能救得了他么…那,我以后还有什么面目去见他…
      可是…要看着他死么?不!不要,我不要他死…
      五月攥紧胸前的玉貔貅,原本温润的暖玉,此刻竟是变得如此灼人,五月眼眶通红,抬起头,“我去。”
      半夏心酸的抱着眼前的孩子,竟是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想见栾大哥。”
      “…好。”

      半夏把事情跟韩初说了,韩初生气的差点甩了他一巴掌,“半夏,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能让五月去做这种事…你,你,唉,君凛托我要照顾好他,你让我怎么和交代?五月是个孩子,死心眼的很,要是…”
      半夏也不理会他是不是生气,靠进他怀里,,“子竹,若是为你,我也会这么做,五月死心眼,我知道,所以我也知道,他看不得栾将军有事儿,若栾将军死了,你觉着他能活过第二天么?”

      韩初最终是点头答应,安排五月去探监。
      得到半夏的回答,五月便一头扎进了厨房,把自己拿手的菜和点心都做了好些,他半点不假手于人,揉面切菜生火,三儿跟着,只能干看着,半点也插不上手来。
      五月一丝不苟的把点心码好在盘子里,和菜一起放进一个大食盒里,盖上竹盖,愣愣的盯着那食盒看,竟是晃了神…
      “我们五月真贤惠…”
      “这金鱼可真胖,我们五月的手真巧…”
      ……
      栾大哥,信之…

      五月换了身白色的衣裳,因为他栾大哥最喜欢他穿白色的衣裳了。
      “三儿,替我把头发梳一下吧。”
      三儿接过木梳,认真的给他梳起头发来。
      “三儿,你给我梳整齐些,今儿个就不用簪子了,用发带束着吧。”
      “是。”
      三儿利落的把头发束好,五月站了起来,准备要出去了,三儿连忙把他方才换衣服取下的木牌子给他取来,“公子,你的牌子,你忘了挂着了。”
      五月瞧了那牌子一眼,那牌子是灯节那日他栾大哥给他猜灯谜猜回来的,五月想起那时候的事儿,竟是愣了神,所有的事儿仿佛昨日发生的一样,历历在目,五月的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公子?”三儿惊叫,“你怎么了?”
      五月摇摇头。可三儿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说不定这一次相见,两人便要生死相隔了。
      五月惊觉脸上一片湿润,慌乱的擦了几下,三儿拧了白巾,给他洗了把脸,“不带了,会弄脏,你替我收好了。”
      “是。”

      大理寺。
      五月在次见到牢狱的栾君凜,蹲坐在草铺上,哪里还有往日威风凛凛的模样?官服早就被扒了去,白色的里衣一道一道的血痕,脸色也是憔悴不已,见到五月来,不禁大吃一惊。
      “五月!”他慌忙的从草铺上下来,一个不小心,撕扯到伤口,顿时疼得冷汗直流。
      韩初给了狱卒很多赏银,这才把门打开,让五月进去。
      五月的心都揪在一起了,疼的要命,放下食盒,把他扶了起来,已是泪流满面。
      栾君凜见他流泪的模样,慌忙的伸手给他擦,“五月,别哭,我不疼,真的,一点也不疼…”
      他越是安慰,五月心里就越难受,死命的抱紧他,哭得肝肠寸断。
      “信之…信之…”
      韩初实在看不下去,红着眼睛,走了出去。
      “五月,别哭了,我没事儿。”栾君凜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
      五月攥着他的衣襟,把嘴唇咬破了这才止住哭声,吸吸鼻子,“…我给你做了些吃的。”扶着栾君凜坐下,把食盒提了过来。
      五月打开食盒,把小菜和点心一样样的端出来,栾君凜看着那些精致的菜肴,心酸得很,差点没忍住就掉了泪,哑着声道,“我们五月真贤惠,手这么巧。”
      五月没有反驳他自己不是女子,而是替他布菜,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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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世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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