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的青春

　　不经意的等待，是怎样经意的流水年华？
　　创作的源泉仿佛被打击冲开，异常的顺利，而且速度是前所未有的快。经纪人一脸的惊喜，直嚷嚷道这将会在艺术史上创造一个奇迹。
　　精明稳妥的经纪人，果然是一位成功的商人，关心的永远是利益，而不是这些作品花了多少的心血和糅合了那些经历无法言说的痛苦。
　　我自嘲地笑笑，艺术家为什么总是卖不出作品，大概是因为他们总是把作品当生命，而不是商品。而对于经纪人来说，艺术家用生命创作出来的作品，只有价值的区分罢了。
　　画展很顺利，借了媒体的力量，拿新获的奖项炒作，成功地吸引了一大批来客，其中有真正的识画之人，有更多的是附庸风雅，企图增添艺术气息的普通人。
　　我在二楼的楼梯，淡漠地看着这些装懂点头的男男女女。他们看不出笔法，甚至不知道颜色怎样调配，更别说画中的意境是什么，却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也难怪，我们自小的教育教会的便是如何做到不动装懂，并如何成功地把心中的忐忑换成虚伪的自信，糊弄世人和自己。
　　这世上最可怜的就是不能真实的表达自己的思想和行为，所以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一条可怜虫。
　　画展的第五日，随着报道的深入，单纯看画的游客少了很多，剩下的多是识画买画的贵客，所以招待水平升级，讲解更细心，就来连我也被叮嘱要留在那里，以备应贵客需要见到原作者的需求。
　　我其实也是一个可怜的人，费心画出的东西，如果别人不给予价值，也不值一文。艺术也不是能什么都为所欲为。
　　小丹急匆匆跑上楼告诉我：“慕小姐，有人要买那幅‘万水千山的等待’。”
　　没有署名的那幅画，有人要买？
　　“什么价钱？”我记得当初这幅作品并没有定价，因为我并不打算把它卖掉。
　　“不知道，他想和你当面谈谈。”
　　“他在哪？”沉吟片刻，我还是决定见见这位居然不顾劝阻要买这幅画或者要见我的神秘顾客。
　　“四区十六展位。”
　　那幅画前，是一位风情绝代的翩翩公子，如果他没有转头，我几乎要这样以为。
　　就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我的面前放佛立了难以逾越的魔障，我失掉前进的力量，而他灼灼的目光灼烧我的眼眸，放佛下一刻就要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他的嘴角忽然裂开一条缝，一朵笑容悄然盛开，猝不及防。我稳了稳心神，收起荡漾的涟漪，对着那张魅惑的笑脸走过去。
　　“你是慕游？”
　　我点点头。他收回目光不再看我，专心致志地看画。我也不打扰他，静静地顺着他的目光看画。
　　“为什么？”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让我怔愣在原地，误解他的意思，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转过头，紧盯着我发呆的脸，解释道：“她为什么要在最后的一刻才出现？”
　　原来他问的是画中的那个人，我反应过来，收起泛滥的思绪。
　　“只是刚刚好，他等到的最后那一刻才是该她出现的时候。”世上没有命中注定，但却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巧合。
　　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满意这样的答案。
　　“这幅画，多少钱？”沉寂了许久，他终于开口问道。
　　“无价。”许久，我也淡淡回道。
　　“慕小姐，不想卖？”他冷笑，暗含嘲讽的锋刺。
　　“每一幅画的价值在于每一个人的赏识，请问先生，这幅画于你有何意义？”
　　“意义？对我来没什么意义，不过喜欢，喜欢就应该收藏，这是我的原则。”
　　“对不起先生，每一幅画的价值因为赏识才具有无上的价值。”
　　“难道这幅画已经有了主人？”他斜睨，不甚经意的问。
　　我摇头，不解他意。
　　他对我说：“慕小姐，借一下你的手。”
　　我不知道他的勇气，在他的蛊惑下，居然没有反抗和质疑，乖乖地伸出手。他一笑，拿出笔，在我的手心一阵龙飞凤舞。
　　很快，他收了笔，对还在状况外的我说：“谢谢慕小姐的配合。上面有我的地址和电话，希望能尽快看到这幅画。”说完作势要走。没走几步，退回来，伏在我的耳边轻笑低语：“我想慕小姐不会让我失望的。”
　　扣扣的皮鞋声响消失很久之后，我摊开手心，上面写着一个不陌生的地址以及一串号码，最后唐铎的签名张牙舞爪，好像是要吞掉什么般嚣张。
　　我惊得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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