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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秦屿拽着期易,脚步匆匆的往冰海异界通道方向赶去。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远处那个被随意搁置在角落的蛟龙尸体,脚步猛地一顿,愣在了原地。
那蛟龙通体覆盖着雪白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蓝紫色的幽冷光泽,而它腹间的鳞片,却与自己长刀刀鞘上的龙鳞纹路如出一辙,缓缓散发着和自己长刀相似的气息。秦屿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期易正吭哧吭哧的搬船,一回头,见秦屿正看着蛟龙一动不动,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凑上前解释似的说道:
“秦队长,您别慌!这冰海异界跟人界一模一样,我们探了个遍,一只异兽的影子都没见着,就湖大了点。决明这小子被冲哪儿去了,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说。不过您放心,他兜里符咒多的是,应该不会有事!”
期易刚说完,就见秦屿的手已经摸上了蛟龙的纹路,期易顿时慌了神,连忙补救:“哎哎,这蛟龙不算啊!真的,我们探查过了,就它一个‘漏网之鱼’,别的啥都没有……”
秦屿没有理会期易的喋喋不休,细细抚摸着着上面的纹路,回放着这个蛟龙死亡的过程,应该是一种细线···突然他灵光一闪,回忆起那天决明呲着大牙笑着给自己展示自己的术法:对,就像那样的线。秦屿心想。
是……巧合吗?
秦屿继续查看那蛟龙脖颈处的刀痕,整齐,干静,一刀毙命,是个老手。
这是这个长度……
秦屿抽出自己的长刀,沿着纹路比划了一下,严丝合缝,简直就像是自己亲手砍的一样,他苦笑着摇头,心中满是困惑。
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刀砍的呢?明明这刀自己一直随身带着,旁人根本拔不出来。
除了……决明……
秦屿一把拽住期易,出发吧!
期易被拽得一个踉跄,心里直犯嘀咕:刚才是谁在那儿磨磨唧唧、半天不动弹的?现在倒好,突然来劲了,还拽我!嘴上却不敢慢,连忙应道:“好的好的,秦队长,咱们先坐船,您别急。”
秦屿却幽幽地来了句:“不用坐了,你指路,咱们飞过去。”
期易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心里直呼“好家伙”:原来决明之前问我为什么不飞过去,是这原因啊!合着这位大少爷,每次都是飞过去的???
甲板上,许武看着一身煞气的秦屿,感觉自己是离死期不远了……期易默默的退到五公里开外,以免血迹溅到自己。
秦屿一开口就质问到:“你答应过我什么?”
许武那副油滑的嘴脸瞬间消失,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狐狸:“也没有魔王抓他啊?唉!我可能跟你家决明八字相冲···”
秦屿冷声打断,目光如刀的盯着他:“两个小孩打架?你觉得这种鬼话我会相信。”
这时,殷宇的一名队员急忙上前帮腔到:“确实是决明把殷宇叫走的。”
秦屿却置若罔闻,目光紧锁许武,声音低沉而坚决:“我现在不想跟你们争论谁对谁错,总之我的人找到了吗?”
许武苦笑“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秦屿也不合他争论,猛地纵身跃入水中。夜色笼罩下的海水冰冷刺骨,像无数根细针扎进肌肤。
他迅速下沉,越往下越暗,四周的黑暗如墨汁般浓稠,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换气符一张张的消耗,秦屿的耳膜也被水压挤压得生疼,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刺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昏沉中梳理线索:
决明一定跟那个蛟龙缠斗过,还拿着自己的这把刀!!!为什么是拿着自己的刀呢?
他的记忆好像出现了断层,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把刀到底是怎么来的,甚至想不起来,它叫什么?
他还记得那时的殷寒决笑着问他:“如果你的刀没有名字,那为什么不取一个呢?”
秦屿抱着那把刀轻轻摇了摇头:“不!他有名字的,只是我忘了……”
殷寒决问他:“那你忘了,又怎么叫它呢?”
秦屿怔怔的忘着他,半晌才道:“长刀……”
殷寒决无奈道:“好吧……也是个……不错的名字…”
许武眉头紧蹙,一直盯着那黑漆漆的海水。看着他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却照不亮他心底的焦灼。秦屿已经越入水中快一个小时了。他好像没有带那么多的憋气符。该不会是……殉情了吧???
可此刻看着翻涌的海面,竟觉得连浪花都带着股子催命的狠劲。许武正盘算着要不要丢下这个烂摊子,溜之大吉吧,把秦屿扔在这里的时候?忽听"哗啦"一声巨响!
秦屿破水而出,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无数细小的冰棱。他双目赤红如血,瞳孔里还凝着未散的戾气,整个人宛如从幽冥深渊里爬出的索命厉鬼,连带着周围的海水都泛起诡异的黑色。
他湿淋淋地爬上岸,像头暴怒的困兽。
许武咽了一口唾沫,讪笑道“秦……”
许武连半句话都未及出口,秦屿的拳头就已经带着破空之声砸下。他直接扯住许武的衣领,重拳如暴雨般倾泻而来。
许武慌忙聚起冰盾格挡,却见那层寒冰在秦屿的拳下寸寸崩裂,冰渣混着血沫飞溅,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这暴怒的攻势活活捶死。
周围的队员刚想上前阻止,便被秦屿一记重拳踹飞,在空中划出骇人的血线,重重摔在甲板上——挨过的人才知道,这一拳的戾气有多重,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那拳风竟在钢铁甲板上砸出碗口大的深坑。
许武数次想辩解,却只能在密集的拳影中蜷缩格挡,双臂无力抬起,喉间只挤出破碎的闷哼。看秦屿那架势,仿佛真的要活活打死他。
良久,秦屿的攻击终于弱了下来,许武已浑身是血,四窍渗血,喘息如拉风箱。
他勉强撑起上半身,刚刚在心中准备的辩解腹稿,也在这暴怒中一点点被打散了。
他憋出半天,憋出一句:“……节哀!”
话未落音,秦屿又是一拳砸下,铁板瞬间凹陷,发出骇人的“咔咔”声,他的声音仿佛如厉鬼:“去你妈的节哀!把我的决明还给我!”
秦屿的指节深深陷入许武的下颚,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你想清楚再说话!我的决明到底是怎么没的?!”
许武苦笑里浸满苦涩,那张脸扭曲得比哭还难看:“是殷宇,那小子好像想搞决明,然后决明跟他起冲突了,两人就都掉到了海里!”
秦屿死死的盯着许武,每个字都带着火星子:“这你不管?!”
许武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秦屿,我……我有我的苦衷。”
“去尼玛的苦衷!”秦屿一把揪住许武的衣领,将他拎起半寸,直视着他的眼睛:“他人呢?!”
“……在船舱。”许武的声音细若蚊蚋,尾音被海风扯得支离破碎。
殷宇今天晚上也受惊不小,先是被决明毒打,然后又是掉入水中,被自己的蝙蝠袭击,直到现在决明都没有捞起来,听队员的意思,恐怕已经死了……
“唉!”
殷宇想起刚来的时候,决明笑眯眯的跟他说,遵命队长,其实他还真的是……蛮可爱的……
他兀自苦笑,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要怪就怪他自己,他为什么不答应我,如果他乖乖答应我,就没有这么多事了。所以就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殷宇还没有从自己复杂的情绪中抽离出来,船舱的铁门竟被人一脚踹开,门板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瞳孔因惊愕而骤然放大。
殷宇瑟缩的说道“放肆!谁准你进来的?”
秦屿眼神冰冷得如同在看一具死物,没有丝毫温度。
他一把揪住殷宇的后衣领,像拎一只待宰的羔羊,猛地将他往舱外拖去。
殷宇只觉得脖子被衣领勒得死紧,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瞬间席卷全身,仿佛有无数双手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呼吸。他两只手拼命地抓着衣领,试图挣脱这致命的束缚,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咯咯作响。
“救,救命!”他无助的扫向两边的队员们。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双脚便已脱离了实地,整个人被秦屿提到了半空中。身下,是黑漆漆、不断翻涌的海水,仿佛一张巨口,随时准备将他吞噬。
殷宇的视线在秦屿那张写满杀意的脸与下方汹涌的海水之间来回切换,心中充满了绝望。他看着这个嗜血的男人,深知以秦屿此刻的暴怒,他毫不意外自己会被一把捏死。
他拼命挣扎,声音因紧张而变得沙哑:“你不能杀我,所长是我表舅,我是殷家人……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秦屿兀自收紧手中的力道,声音低沉如从地狱深处传来的梦魇,每个字都裹挟着刺骨的寒意:“谢谢你提醒我,我会尽快送他们过来陪你的!”
话音未落,他猛地松开手,殷宇如断线风筝般坠入深海,在漆黑的海水中绝望地挣扎沉浮,激起一片浑浊的浪花。
船板上众人呆若木鸡,目光死死锁定那片吞噬生命的黑暗,竟无一人敢上前施救,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许武脸色惨白,瞳孔因震惊而剧烈收缩。他看着秦屿从离开到出现,不过短短几分钟,竟连真相都未询问,便直接将殷宇扔进海里。一股无力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而颤抖:“万一……万一真的是决明自己掉下去的呢?你这……这是杀人!”
秦屿冷笑一声,目光如利刃般扫过众人,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不也是自己掉下去的吗?你们看见我推他了?”他环顾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谁看见了?”
众人面面相觑,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之前帮殷宇辩解的几人此刻更是如遭雷击,竟无一人敢开口回应。
秦屿见状,嘲讽的看着众人,声音低沉而决绝:“就这样吧,到此为止。”说罢,他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只留下一片死寂和沉重的压抑。
过了许久,众人才像是找回了灵魂。期易小心翼翼地挪到许武身边,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队长,你还好吗?”
许武艰难地抬起头,声音如同破旧的风箱,沙哑而无力:“一条胳膊折了,感觉肋骨可能也断了……算了,你别动我。你们组织队友去打捞一下,不管是死是活,给殷家带回去,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期易连忙点了点头:“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去!”说罢,他转身快步走向船舷,召集队友,准备展开打捞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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