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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巴
今天天气不错,袁执背起书包,破天荒的去找赵天奕学习。
赵天奕顶着个鸡窝头,开门看见袁执,让他进来:“你今天这么早过来干什么?”
袁执自然的进来。
“叔叔阿姨呢?”袁执看了看家里。赵天奕家没有他家那么大,就是普通的三室一厅,他们家那个房子其实也不是他爸妈买的,是他爸妈结婚的时候,他大伯送的。
“我爸昨晚加班,我妈今天一早好像去公司了。”赵天奕打了个哈欠。
随即袁执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大马金刀往那一坐:“去,你去给我炒俩鸡蛋。”
赵天奕懒得理他,把他随即扔下的书包拿起来挂到玄关:“我炒你的蛋。”
赵天奕因为有轻微的强迫症和洁癖,所以他的房间和袁执的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赵天奕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摆放有序,井井有条,被子也是叠的跟豆腐块一样。
他妈总说让他跟天奕学学,整理整理自己那个狗窝,说WiFi的房间都比他干净,笑死,其实并没有哈,因为WiFi的房间也是他整理的。
但是不一会,赵天奕的父母就回来了,看见袁执来,也早就习以为常。赵妈妈给他俩做午饭。因为今天袁执过来,他妈妈做的还挺丰盛的。
袁执看着那盘色香味俱全的糖醋排骨和小炒肉,感觉眼睛在放绿光。这几天一直在陪希岸吃素,倒也不是他不愿意,就是现在确实是馋了。
吃饭的时候,袁执狂炫米饭和排骨,把赵天奕一家都吓到了。
“不是,袁执你有病啊?没吃过肉怎样?”赵天奕看不过去,踢了他一脚:“饿死鬼投胎也没你这样的。”
袁执咽下最后一块排骨:“还不是因为……”他差点就说漏嘴了。
“还不是因为我在减肥。”袁执脸不红心不跳,还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
“减肥?”赵修杰看着他:“你应该不需要减肥了吧,打球的话你这个肌肉量和数值很完美了啊。再减可能会影响爆发力的。”
“赵叔,我这不是想着再把体脂率练练嘛。”袁执冲他爸眨眨眼。
“那你今天这个是?”赵天奕挑眉看着他的第三碗大米饭:“放纵日?”
袁执立刻顺杆爬,一脸“你懂我”的表情:“聪明,要不说,你是我兄弟呢。”
“小执啊,多吃点,锅里还有几块排骨,我全给你盛出来。”
袁执感动到快要流泪了:“林姨,不,妈!”
“去你丫的!”赵天奕踢了他一脚。
吃完饭两个人帮忙收拾完,就去体育馆练一会,打电话问了一下,队员们差不多都有时间,就约着一起了。
出门的时候,袁执故作神秘的从包里拿出那件羽绒服。
“买新衣服了?”赵天奕随意的说了一句。
“兄弟,有眼光!”
然后故作神秘的靠在赵天奕耳朵边说:“这个……是希岸给我买的。”
“真的假的?”赵天奕也来了兴致:“你俩都发展到这一步了?”
袁执并没有告诉他,其实他的表白早被拒了,但是这个不重要。
“那必须的!”
袁执简直恨不得马上告诉赵天奕,他家的“黑卡小王子”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希岸眼光真不错,你小子有福了。”
于是今天一整天,赵天奕都在为他说的这句话遭报应。
袁执把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走路带风,时不时低头欣赏一下自己的衣襟:“天奕,你说这颜色,是不是越看越耐看?深蓝色,啧,显白,还稳重。”
赵天奕面无表情看前方:“嗯,跟你昨天那件深灰色队服,前天那件藏青色外套,大前天那件……”
袁执打断他,神秘兮兮地凑近,压低声:“这不一样!这可是我家希岸给我买的!他亲手从架子上拿下来递给我的!”
赵天奕嘴角抽搐:“……这话你从出我家门到现在,已经说了三遍了。我知道了,是希岸买的,希岸眼光好,希岸天下第一棒。”
到达排球馆,更衣室里.
袁执慢条斯理地脱下羽绒服,用一个极其夸张的动作,像展示圣物一样把它工工整整地挂在自己的柜子里,还调整了好几次角度:“唉,这轻便又保暖的面料,穿着训练肯定也舒服,就是舍不得。”
林磊路过,随口问:“袁执,新衣服啊?挺帅。”
袁执瞬间来了精神,抓住他:“是吧!你也觉得帅吧!这版型!这颜色!我跟你说……”
赵天奕一把捂住袁执的嘴,对林磊干笑:“他今天没吃药,别理他,快去热身。”
袁执几乎是抓住每时每刻炫耀他的“新战甲”。
袁执汗流浃背,却不去擦,反而指着自己挂在场地边椅子上的羽绒服,对旁边喘着粗气的赵天奕说:“你看,就算挂在那里,它也是整个场馆最靓的仔!”
赵天奕拿起毛巾盖住脸,生无可恋:“……我求你了,让它安静地当一件衣服吧。”
就连在场上的时候袁执用胳膊肘撞撞他,再次开启悄悄话模式,语气嘚瑟:“欸,说真的,我家希岸是不是特了解我?这大小,这长短,就跟量着我身子定做的一样!”
赵天奕死死的掐了一下他的肱二头肌,语气阴森:“袁执,我以我们十几年兄弟情谊郑重警告你,你再提一次‘我家希岸’和这件衣服,我就把它扔到淋浴间冲走!”
训练结束,冲完澡准备回家。赵天奕觉得一整天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袁执则第一时间冲到柜子前,珍而重之地穿上羽绒服,拉好拉链,对着金属柜门照了又照:“训练完一身汗,穿上它居然一点都不闷!这透气性!”
赵天奕已经快速穿好自己普通的外套,背上包,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再见。不认识你。明天请别来找我。”
袁执几步追上去,搂住他脖子,嘿嘿笑:“别啊兄弟!你看,它还不沾灰!”说着故意往墙上蹭了一下,然后赶紧拍干净,“看,一拍就掉!”
赵天奕终于爆发,仰天长啸:“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收了这个妖孽吧!一件羽绒服而已!你要把它供起来吗?!和你之前那些快过期的零食一起?”
“天奕,我决定了。”
“你又决定什么了?”
“以后每年冬天,我都会穿这件羽绒服!”
赵天奕觉得自己差点嘎巴一下死这儿:“你买件新的吧,你干脆跟这衣服过去吧。”
“我现在收回我的话,希岸的眼光一点!都!不好!他要是稍微有点眼光,就!不可能!看上你!!”
本来也没看上啊。
“嫉妒,纯粹是赤裸裸的嫉妒!”袁执油盐不进。
希岸回到家里时候,天色已晚,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遥远的某一点,脑海里不再是复杂的乐谱,而是袁执穿着那件深蓝色羽绒服,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大狗,在他面前转来转去的样子;是他在厨房里笨拙又认真地为他准备一桌素菜时,额角冒出的细汗;紧紧的抱着他说“我心疼你”时发红的眼眶……
每一种样子,都如此鲜明,如此……温暖。
希岸缓缓闭上眼睛。他意识到,某种他无法否认、也无法再退回原地的变化,确实发生了。袁执不仅仅是为他赶走了过去的阴霾,更像是在他荒芜沉寂的内心世界里,固执地种下了一颗种子。而现在,这颗种子,正不受控制地、悄然破土。
他转身,走向安静立在墙边的小提琴。这一次,当他拿起琴弓时,感觉似乎有些不同了。那些原本只存在于理论中的“炽热的部分”,那些他曾以为与自己无关的、澎湃的情感,此刻仿佛在血脉深处,有了隐约的、模糊的回响。
教授期待的 “newly discovered ‘warmth’” (新发现的“温度”),或许,真的开始流淌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清晰得只有一个名字——
袁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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