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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交
向凛垂眸掩去内心的失落,她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再跟邵亦行吵架,也不想再和他开始冷战,她真的厌恶极了这种无休止的死循环。
也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永远需要其中一方的退步,以前是邵亦行,现在就成她了,归根结底就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爱不平衡了。
思及此处,向凛强装镇定,脸上挂起一个僵硬的笑容:“没有啊,你不是说了不喜欢她吗?我不会再生气了。”
邵亦行唇角微勾,将她搂进怀里:“你能理解就好,这都是为了律所的将来。”
向凛勉强笑了一下,心口却一阵发紧。
邵亦行突然叫了她一声:“小凛。”
向凛疑惑地应了一声:“嗯?”
邵亦行一脸高深莫测,将她抱在腿上,随后让她闭上眼,向凛听话地照做了,片刻后,她感到自己的手指上多了一个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她才发现那是一个十分璀璨的戒指,向凛十分惊讶,看向邵亦行。
邵亦行道:“喜欢吗?”
向凛点了点头,内心十分感动,邵亦行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拿出一只男士钻戒:“你要替我戴上吗?”
向凛拿起钻戒缓缓地套在他的无名指上,随后抱紧了他,哽咽道:“我,我……。”
邵亦行轻笑一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不用说,我知道。”
向凛抱了很久才撒手,脸和鼻子都哭红了,邵亦行抱着她回到卧室,一夜旖旎。
第二天,向凛盯着那个钻戒还是不敢相信,她想起六年前邵亦行向她求婚时的样子就一阵感慨,当年那个求婚钻戒被他从三十三层的窗户上扔了下去,如今又换了个样子重新戴回了她手上,这其中已经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感。
见她还傻愣愣地看着戒指,邵亦行笑了一声:“就这么喜欢?”
“嗯。”向凛收回手,钻回他怀里,两人度过了难得的一天二人世界。
一天后,邵亦行也去忙了,向凛紧张地准备参加艺术展。
以往在国外的时候,她偶尔也参加过几回,但都是在恩师的带领下,那时她只需要表现得懂礼貌就好,但这次她不确定是否还和往常一样?
据李成远说,李爷爷年纪大了,并不会待太久,只是去露个脸,告诉大家向凛是他的徒弟。
向凛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后面的一切都得靠她自己了,到时候希望不要遇上特别难缠的人。
艺术展这天,向凛穿着一身酒红色的礼服,跟着李爷爷前往现场。
她很少穿过这样颜色鲜艳的礼服,热烈的红色与她的性格完全相反,但李家请来的造型师却说这身很适合她,向凛没有太过纠结,毕竟这跟即将到来的社交难题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们刚一下车,就从四面八方响起了此起彼伏地快门声,闪光灯不停闪烁,照得向凛都有些睁不开眼。
她尽量使自己不要太显眼,但殊不知的是,自她一出场,现场就多的是几道目光悄悄移到了她身上,所有与李爷爷打招呼的人,都不可避免地特意看了她一眼。
李爷爷看出了她的局促,拍了拍她的肩膀,逢人就道:‘这是我徒弟。’
向凛举起酒杯示意,使自己看起来落落大方。
艺术展开始后,展方隆重地请李爷爷致辞,现场一片安静,李爷爷开始发言,但没过多久就结束了。
向凛还以为起码会持续个半个小时,结果只是十几分钟就完了,她顿时有点慌,李爷爷随后被管家带着从侧门离开,临走前还特意叮嘱她大方点,不要怕。
向凛的心脏突突乱跳,她本就不擅长这种场合,此刻更想一走了之,等繁琐地主持和大人物轮流致辞结束后,现场的人默认分成了一块儿一块儿,期间不时穿插着来往的服务生和奔走于各个圈子之间社交的人。
向凛知道自己此时也应该像那些人一样,游走在同行之间,互相交流一下,但此刻她又很社恐,独自站在一个圆桌前,尴尬地抿了一口酒,不停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
但她的外貌就注定了她不是一个会轻易湮灭在人群中的人,艺术展开始前的那些目光此刻已不知不觉朝她靠近,一个男人先走了过来,向凛很是高兴,以为对方是来找自己交流学术的,但那人却只与她聊些兴趣喜好,年龄身高,再到是否单身?
她很想和对方聊些学术上的,可那些人却油盐不进,没过多久就又过来了几个人,原本的学术交流倒变得像相亲大会。
向凛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圈子,游走在人群中听着别人的交流,这时才发现这里还是有正常人的,几个人围着一幅画展开讨论。
向凛站在他们身后听着,最中间的老人却提出了一个问题,在场的人面面相觑,没人能作答。
向凛鼓起勇气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回答了刚才的问题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说完后,她的心脏已经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那些人回过头来看她,她还以为他们会接过话题继续讨论。
结果大家突然都不说话了,向凛尴尬到了极点,可更让她不理解的是提出问题的那个人眼神更是轻蔑,仿佛在看着一个什么不知名的蚂蚁。
半晌,那人冷哼一声说道:“看吧,有比我更懂的人出现了,诸位且听这位姑娘的意见就好了,老夫就不发表看法了。”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接上:“郑老,您说这话不是折煞自己嘛,我们又不认识她,谁管她是谁呢,大家还不都是奔着您来的?”
那老者对此话十分受用,脸色瞬间平缓了下来,紧接着又有几个人开始恭维他。
向凛看着他们虚伪的样子,心情极为不爽,作为一个心思敏感的人,她其实很早就察觉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是带有恶意的,这也是她不喜社交的一个主要原因。
此刻她突然不想再忍了,就问:“您还没说我刚才回答的对不对?”
这次没再轮到那老者说话,一个人就抢先道:“你到底是谁?”
另一人很快跟上:“哦~我知道她,她是李老的徒弟,刚才进门的时候我看到了。”
“李老的徒弟?李老都多少年不收徒弟了,怎么莫名多出个徒弟?”
“害,谁知道呢?能攀上那样的人,指不定用了什么本事。”
“就是啊,人有七情六欲,到底发生了什么还真不敢想。”
“李老再厉害也老了,还得是郑老,再过几年郑老的地位肯定能超过李老。”
……
向凛被他们气得全身发抖,她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无耻,嘴皮轻轻一碰就是造谣,一个个穿的跟商界精英一样,实则内里这么肮脏。
“你们说话要讲究证据,李老一生清清白白,我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要凭空污蔑!”
几人没忍住竟然没笑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地,气得向凛站在原地跟他们争论,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许久后,郑老头的虚荣心似乎得到了满足,见这么多人维护他,他也开始充当一个和事佬。
“好了,大家看在我的薄面上都别吵了,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大家不要再为难她了,继续看画吧。”
那些人这才放过向凛,但她此刻是一秒也不想待在这里了,前来与她搭讪的几个男人见她受欺负后装模做样的过来关心她,向凛统统不理,红色的礼服让她格外显眼,离开展览现场的路上,她都能听到周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
向凛不仅讨厌着这里的人,也还深深地厌恶着自己,她痛恨自己的无能,。
回到车上后,她才渐渐发觉自己的失礼,展览还没结束就私自离开,丢的不光是她的脸,还有李老的脸,但此刻她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
她不明白究竟是这社会带着刺,还是她自己带着刺,自出生起她就好像从来就没有被这个社会好好接纳过,她自己也从来没有镇长融入过这个社会,总是以一种别扭的姿态存活着。
可近些年来需要她独自面对的场合越来越多,向凛有时真的很无助,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办法做到完全的独立,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很想做一个圆滑,处事不惊的人。
向凛拿起手机邵亦行打电话,但打了许久都没人接。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弹起一条消息,正是邵亦行参加活动的现场直播,她点开那条提示,看到了正在现场的邵亦行和沈夏,不过除过他们之外,竟然还有邵亦行父母。
邵亦行母亲拉着沈夏的手笑意盈盈,几人站在一起像极了一家人。
向凛看到这一幕瞬间被刺痛了双眼,手机屏幕上的邵亦行如沐春风,带着温和的笑容和沈夏一起应酬,他父母则时不时投来慈爱的目光。
向凛颤抖着手关掉了直播,看着窗外逐渐模糊不清地雨幕,大声地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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