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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iangular relationship
“我需要一件换洗的衣服。”米霍克站在门外,葡萄汁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糖霜地面上。
伊莱尔转身就要往屋里跑:“我借给你!”
话音未落,后衣领就被一股力道拽住。
克洛克达尔黑着脸把她拎到身后,眼里泛着冷光。
“我借给你。”他几乎是咬着牙重复了一遍。
米霍克看着克洛克达尔身上那件貂皮大衣,又看了看对方阴沉的脸色,罕见地沉默了。
他那双鹰隼般的金色瞳孔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一个巨大的问号。
片刻后,米霍克换上了一套克洛克达尔提供的黑色衬衫和长裤。衣服有些宽大,风格也与他自己那身哥特贵族装扮大相径庭,少了几分华丽,多了几分冷峻。
他挽起袖口,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走回客厅。
伊莱尔正吃着桌上的甜点,见米霍克出来,眼睛一亮:“克洛克达尔的衣服也很适合你啊,就是好像有点大了?”
克洛克达尔冷哼一声,视线在米霍克和伊莱尔之间扫过。
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和米霍克的身量更为接近,由她借出衣服才最合适——这个认知让他胸口莫名发堵。
偏偏当事人毫无自觉,那副理所当然要去照顾别的男人的态度,让他控制不住地烦躁起来。
米霍克没理会他,目光落在伊莱尔身上,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刚才那一击,很有意思。”
伊莱尔立刻放下手中的吃的,认真地望向他。
“你模仿了凯多的招式形态,”米霍克一针见血地指出,“但内核不同。他的「霸缠」是极致的毁灭与征服,而你……”
他略微停顿,似乎在寻找准确的描述:“你的霸气中,带着「守护」与「创造」的意志。正是这份意志,让普通的巧克力棒能承受住霸气的力量。”
他走到窗边,望着薄力粉镇梦幻的景色,背对着两人继续说道:“不必刻意模仿任何人。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道」,将你的果实能力、霸王色与剑术真正融合。当你挥出的每一剑,都承载着你的梦想时,那才是你真正的力量。”
这番话如同拨云见日,令伊莱尔的心豁然开朗。她之前一直苦恼于如何提升,此刻却仿佛看到了一条清晰的道路。
“至于你,”米霍克忽然转向克洛克达尔,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调侃,“衣服的品味,尚可。”
克洛克达尔额角青筋一跳:“买新的了就赶紧还我!”
米霍克仿佛没听见,径直走向餐桌,拿起之前那杯没喝完的红酒:“我可能会在此暂住一段时间,烦多担待了。”
他晃了晃酒杯,看向伊莱尔:“你的剑术,还有很大的「打磨」空间。”
伊莱尔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是!请多指教,米霍克老师!”
克洛克达尔看着这一幕,深吸一口气,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只觉得额角更痛了。
*
春天在蛋糕岛总是甜得发腻,空气里漂浮着糖霜和奶油的香气。米霍克的到来,像一把锋利的黑刀,猝不及防地切开了克洛克达尔和伊莱尔这块原本静谧美好的私人蛋糕领地。
他住下了,理由充分且不容反驳——“这里的海流和天气适合调整状态,有利于我精进剑术修炼。” 以及,他对伊莱尔那半吊子剑术投去的一瞥,仿佛看到了亟待雕琢的璞玉。
伊莱尔对此欢欣鼓舞,在剑术上能得到米霍克的指点,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克洛克达尔对此深感不满,他认为这个“馅饼”严重挤占了他和伊莱尔的私人空间。
如克洛克达尔所料,问题很快浮现。
米霍克是个专注到近乎“迟钝”的人。他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剑、红酒、安静的沉思,以及……对周围人际关系的绝对“无视”。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这间甜蜜小屋里流淌的,除了蜂蜜糖浆,还有年轻情侣间特有的、浓得化不开的恋爱气息。
早晨,克洛克达尔习惯性地想从背后搂住正在准备早餐的伊莱尔。
以往,他总是这样用胸膛贴上她的后背,下巴搁在她纤瘦的肩头。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说话,只是喜欢这样安静地抱着她,脸颊克制地贴着她的发丝,感受着这短暂又令人眩晕的亲近,好似世界好像只剩下这个阳光明媚的角落。
然而这次,他的手臂刚抬起,米霍克沉稳的脚步声就从楼梯传来,下一秒,那道黑色的身影就出现在厨房门口,目光平静:“早上好,今天从基础劈砍的发力纠正开始。”
克洛克达尔的手臂僵在半空,最终只能悻悻地落下来,假装只是伸了个懒腰。
午后,阳光正好,伊莱尔窝在客厅巨大的草莓软糖沙发里看书,克洛克达尔自然地坐过去,将她圈进怀里,手指绕着她的发梢,气氛温馨暧昧。
过了好一会儿,或许是察觉到她耳尖也染上了和自己脸颊相似的薄红,或许是午后的暖意融化了最后一丝犹豫,克洛克达尔极轻、极快地,小心翼翼地想偷一个吻。他刚低下头,米霍克就像个幽灵一样,拿着酒杯从书房踱步出来,盯了他片刻后,才在另一张牛奶硬糖单人椅上坐下,开始阅读一本厚重的古籍。
他那存在感极强的注视和沉默,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硬生生将克洛克达尔满心的旖旎念头冻成了冰碴。伊莱尔更是瞬间从他怀里弹开一点,正襟危坐,脸颊微红,仿佛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
最让克洛克达尔郁闷的是夜晚。
米霍克的房间就在他们俩的隔壁。
以往,夜深了,走廊里只余壁灯投下暖黄的光晕。每到这个时候,克洛克达尔送伊莱尔回房,脚步总会默契地在她的门前停驻。
他会微微侧身,背倚着门框,目光低垂,落在她仰起的脸上。不需要言语,甚至不需要明显的动作,只是那样静静地、专注地看着她,放缓的呼吸和微抿的唇线便成了一种无声的期许。
而伊莱尔总能读懂这空气里流淌的暗语。她会踮起脚尖,或轻轻拉低他的衣领,带着一点了然的、羞赧的笑意,将自己的唇温柔地印上他的,给予他一个甜蜜的晚安吻。
现在,只要米霍克还没休息(而他似乎睡得很少),或者房门可能没关严,伊莱尔就变得像只受惊的兔子,飞快地在他的脸上啄一下,就“砰”地关上门,独留下克洛克达尔对着巧克力门板生闷气。
克洛克达尔感觉自己不是在谈恋爱,而是在偷情。
在自己的地盘上,和自己的恋人,却要避开一个对此毫无知觉的“朋友”!
这种憋屈感与日俱增。
米霍克的存在,像一块冰冷的雕像,压在了他所有试图表达亲密的冲动上。他看着伊莱尔在米霍克指导下认真练剑,汗水浸湿额发,眼神专注——这本该是值得高兴的画面,但一想到她因为米霍克在旁而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那点欣慰就变成了酸溜溜的泡沫。
终于,在米霍克住下的第十四天,一个看似平静的傍晚,矛盾爆发了。
三人在露天阳台享用晚餐,脚下是绵延的糖果草坪,远处是粉色的奶油海洋。
伊莱尔说起白天练剑的感悟,眼睛亮晶晶的。克洛克达尔看着她,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
然而,伊莱尔几乎是下意识地、极轻微地偏了一下头,避开了他的手指。她的目光倏地瞥向对面正在专注切割牛排的米霍克,嘴边叽叽咋咋的话骤然收了回去,立刻装作很忙的样子,脸侧向另一旁吃起烤棉花糖。
米霍克却在这时抬起了眼。他似乎也注意到了伊莱尔颊边那缕微乱的发丝,并未多想,便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指尖朝着她的脸侧靠近——
克洛克达尔眼中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温柔彻底冻结成冰,然后被翻滚的烦躁和怒气取代。伊莱尔对他的躲避和鹰眼理所应当的姿态,成了压垮骆驼……压垮鳄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啪”地放下手中的银质餐具,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另外两人停下动作。
“鹰眼。”他开口,声音绷得很紧。
米霍克放下手,将那鹰隼般的眼睛转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嗯?”
伊莱尔嘴里嚼着棉花糖,察觉到气氛不对:“嗯?”
克洛克达尔气不打一处来,盯着米霍克,声音低沉地说道:“我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说清楚。你,”他指了指米霍克,又指向伊莱尔,“和她,我们三个,现在的关系,你可能有点误会。”
米霍克见他似乎要说正事,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从容:“误会?”
“对!”克洛克达尔觉得额角那根血管又在突突跳了,“你在这里住了十四天了,难道一点儿都没察觉到吗?”他深吸一口气,少年人那股执拗又灼热的冲动彻底压倒了所有犹豫,金眸紧紧锁住对方,一字一句,清晰得近乎挑衅:
“听着——我喜欢伊莱尔。我们,在谈恋爱。”
空气安静了一瞬。只有远处糖果鸟的啁啾声传来。
伊莱尔的脸颊“腾”地烧了起来,红晕一路蔓延到耳尖。她万万没想到克洛克达尔会这么直接地摊牌——若是不相干的陌生人倒也罢了,可偏偏是在米霍克面前。
米霍克以前是她的同行好友,现在更是她尊敬有加的剑术老师。
虽然他年龄比她小,但每当他坐在对面,那种在新世界磨砺许久,无形的、属于“师长”的凛然气场便笼罩下来,让她不自觉地正襟危坐,连呼吸都放轻几分,自然也无法用以前那种随便的态度和语气和他相处。
每次米霍克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她和克洛克达尔的身上时,简直就像是在班会上被点名批斗班上有两个同学早恋了是谁我不说你俩自己注意点,窘得伊莱尔只想原地消失,只好和克洛克达尔拉开距离,保持“地下恋情”。
米霍克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他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梢,那双平淡的眼眸在克洛克达尔和伊莱尔之间扫了一个来回,然后,非常平静、非常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
“你知道?!”克洛克达尔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以为会看到米霍克震惊、恍然或者尴尬的表情,唯独没想到是这种平淡的回应,“你知道你还……”
米霍克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稳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这有什么问题吗”的困惑:“我当然知道。所以呢?”
“所以?!”克洛克达尔被他这态度彻底点燃了,“所以你难道不应该稍微……回避一下吗?给我们一点单独相处的时间?而不是像个木头一样杵在每一个角落,沉默又像有话要说地盯着这一切!”
米霍克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消化克洛克达尔话里的意思。然后,他再次开口,说了一句让克洛克达尔差点当场吐血的话:
“我也一样。”
“什……什么一样?”克洛克达尔愣住了,有种不祥的预感。
米霍克的目光坦诚得近乎残忍,他看了看陷入呆滞的伊莱尔,又看回快要石化的克洛克达尔,清晰地说道:
“我也喜欢伊莱尔。我们关系很好。”
轰——!
克洛克达尔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理解了,但又完全无法理解!米霍克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他那张永远没什么表情的脸,配上这种爆炸性的台词,产生的效果简直是毁灭级的!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克洛克达尔猛地站起来,椅子在糖果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气得几乎语无伦次,“喜欢?关系很好?这是能随便「也一样」的事情吗?!我说的「喜欢」是那种「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是想和她一直在一起的那种!不是你想的那种一起练剑、一起喝酒的「喜欢」!”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胸口剧烈起伏,金色的瞳孔里燃着熊熊怒火,还有一丝被这荒谬局面气出来的崩溃。
伊莱尔已经完全缩在了椅子上,用手捂住了脸,耳朵尖红得滴血。她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米霍克似乎终于被克洛克达尔激烈的反应触动,他微微蹙起了眉头,那张鲜少有表情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思考的痕迹。他看了看暴怒的克洛克达尔,又看了看羞得快要冒烟的伊莱尔,再次陷入了沉默。
几秒钟后,他好像终于得出了结论,轻轻“啊”了一声。
这一声“啊”,音量不大,却像按下了暂停键。
克洛克达尔的怒气被这声意味不明的“啊”堵在了胸口,他瞪着米霍克,等着他的下文。
只见米霍克缓缓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红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点。然后,他看向克洛克达尔,非常认真、非常严肃地,用一种探讨剑术奥义般的口吻说道:
“原来如此。你是说,你对伊莱尔抱有恋人之间的爱慕,并且希望建立一种排他性的亲密关系。”
说到这里,米霍克似乎显得有点受伤,眼中甚至还带有一丝淡淡的怅然:“我还以为,我们的「三人世界」是可以就这样继续保持下去的。”
砰!
伊莱尔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彻底躲到了桌子底下。
克洛克达尔的表情彻底裂开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三、三人世界?就这样保持?那是什么关系?!怎么保持?!这家伙到底是用什么方式在理解这个世界?!
巨大的荒谬感像海啸一样淹没了他,怒火被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股强烈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猛撞自己额头的冲动。
米霍克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投下了怎样一颗语言炸弹,他抿了一口酒,继续用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解释道:“如果是你说的「恋爱」这个意思,那我确实没有。我对伊莱尔,是欣赏其剑术潜质的喜爱,以及对朋友的珍视。与你的「喜欢」,性质不同。”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望向虚空某处,仿佛在勾勒某种憧憬,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未被世俗规则侵染的纯粹:
“我以为,我们可以维持一种稳固的三角关系。我教授伊莱尔剑术,确保她拥有更完备的力量来实现她的梦想。你提供情感支持与日常的陪伴。而你们两人之间特有的亲密,并不妨碍我们三人共同分享这片领地的安宁时光。”
他看向克洛克达尔,甚至微微歪了下头,流露出罕见的、近乎困惑的神情,话也变得多起来:“剑道追求极致,但生活为何不能容纳更多种「和谐共存」的模式?我们相处融洽,目标也并不冲突。伊莱尔获得指导,你得到想要的恋人,而我……拥有值得切磋的对手(他看向桌下),和可以安静品酒不被打扰的居所。”
米霍克的声音平直,却像一把最锋利的黑刀,精准地挑开了克洛克达尔认知里关于“恋爱”“独占”“二人世界”的所有固有连结,呈现出一个由绝对理性与剑士思维构建出的、匪夷所思却又逻辑自洽的“理想国”。
“所以,”他最后总结道,语气里那丝淡淡的怅然似乎还未完全散去,“得知你希望建立的是「排他性」关系,我确实感到些许遗憾。这意味着我原先构想的、长期稳定的三方共处模式,需要调整了。”
所以错的是他?!
克洛克达尔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一会儿是“三角关系”,一会儿是“和谐共存”,一会儿是“三方共处模式”。每一个词单独看他都懂,连在一起从米霍克嘴里说出来,就变成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天书。
他感觉自己在跟一个从异世界来的、套着人皮的精密仪器对话。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不是情商低,他是根本就没安装“世俗恋爱人际关系处理”这个模块!他有一套自己完全独立的、恐怕是基于剑道哲学和极端个人主义混合出来的社交方式!
桌子底下,伊莱尔似乎连抽气都忘了,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米霍克看着克洛克达尔一片空白的脸,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解释可能还不够“易懂”。他思考了一下,换了个更具体的说法:
“简单来说,我之前认为,我们三个可以像「剑」、「鞘」与「养护者」那样并存。伊莱尔是不断打磨的「剑」,我是提供打磨技艺和偶尔试剑的「养护者」,而你,是容纳她、与她最为契合的「鞘」。三者各有位置,互不取代,共同维护「剑」的完好与锋利。这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克洛克达尔简直要疯了。
这比喻听起来居然还挺像那么回事!甚至有点……该死的诗意?
但问题是,谁要当那个“鞘”啊!而且他的伊莱尔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需要被“养护”的武器!更不是什么“三角关系”的一角!
克洛克达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而艰难地开口:“鹰眼……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特别是恋爱,不能这样单纯划分功能。”
他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来解释:“这是感情,是独占的,是只想两个人分享一切空间、时间和亲密的事情!「第三者」,哪怕是你这样的「第三者」,也是不被允许的!这会破坏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破坏?”米霍克重复了一遍,眉头又蹙了起来,显然在进行高强度的思维运转,“但我的存在,并未削弱你对她的感情,也未影响她与你相处时的情绪。从结果看,是增效而非破坏。独占与分享在非核心利益上,为何不能并行?”
他眼中再次浮现出那种纯粹的、寻求答案的疑惑:“就像我可以同时欣赏红酒的醇香和剑刃的寒光,它们并不互斥。为何「恋爱」就必须排斥其他所有形式的稳定联结?比如,我们的「三人世界」?”
克洛克达尔:“……”
他彻底败下阵来。他意识到,试图用普通人的情感逻辑去说服米霍克,可能比去最终之岛和当上海贼王还要困难。这家伙的脑回路是另一个维度的。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荒诞感:“算了……你……你尽量「调整」吧。记住,「排他」的意思是,当我们想单独待着的时候……请你,暂时,消失一下。这能做到吗?”
米霍克认真地点了点头,仿佛接受了一个新的、需要遵守的“剑道守则”:“可以。我会设定明确的「非介入时段」。需要我离开时,你们可以给出明确信号。”
说完,他再次举了举酒杯,仿佛完成了一场艰难的谈判,然后转身离开了阳台,背影依旧挺拔从容。
克洛克达尔瘫在椅子上,望着蛋糕岛永远缤纷甜美的夜空,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刚才那番对话抽干了。
桌子下面,伊莱尔慢慢爬了出来,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红晕未退,眼神却亮得奇异。她看着克洛克达尔生无可恋的脸,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最后干脆趴在他膝盖上笑得肩膀直抖。
“剑、鞘、养护者……哈哈哈哈哈……三方共处模式……克洛克达尔……你、你的表情……哈哈哈……”
克洛克达尔低头看着笑得眼泪都出来的恋人,那股荒谬感再次涌上,最终化为一抹无奈的叹息。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带着小心翼翼的态度,反而更加自然。
“看来,”他有气无力地说,“我们得习惯,在我们的恋爱故事里,永远得加上一个试图用剑道哲学来给感情做架构分析的笨蛋了。”
伊莱尔笑够了,抬起头,眼睛弯成月牙。她直起身子,向前倾身,亲了亲克洛克达尔紧抿着的唇线。
“至少,”伊莱尔狡黠地说,“他答应会「不介入」了。而且,你不觉得……这样的「三人世界」误会,独一无二,将来回忆起来,肯定特别好玩吗?”
克洛克达尔看着她灿烂的笑容,心底那点郁闷奇异地消散了。虽然过程离谱,但结果似乎……也不算太坏?
而且,这样的插曲,恐怕也只有和他们这位“思维独特”的剑豪朋友在一起时,才会发生了。
春天的晚风,依旧甜甜地吹着。
只是这栋蛋糕屋里的“平静”生活,恐怕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与“平静”二字无缘了。
*
在米霍克严格且哲学的剑术指导间隙,伊莱尔不知从哪里翻出了几包克洛克达尔后来补偿给她的稀有植物种子,突发奇想要在蛋糕屋后院开辟一小块“试验田”。
米霍克对此未置可否,但当她蹲在地上,对着说明书皱起眉头,试图分辨“适宜光照”和“播种深度”时,他默默地走了过来,接过种子袋,用研究剑谱般的严谨目光扫过说明,然后言简意赅地指出关键。
于是,晚上难得的闲暇,便常常变成两人并排蹲在那一小片翻松的、混合着糖霜和可可粉的“土壤”边,低声讨论着灌溉频率和土壤酸碱值,偶尔伊莱尔会因为某个步骤成功而发出小小的欢呼,米霍克则会几不可察地点点头,眼中闪过类似“剑招领悟”般的满意神色。
这一切,都被坐在二楼阳台“思考接下来航行规划”的克洛克达尔尽收眼底。
起初他只是冷眼旁观,觉得种地无聊透顶。但看着伊莱尔和米霍克那两颗脑袋越凑越近,对着几颗破种子也能叽叽喳喳说上半天,一股莫名的不爽开始在他胸口堆积。
终于,在伊莱尔试图举起一个装满“营养土”的小木桶时,克洛克达尔的身影如同沙瀑般瞬间出现在后院。
“放手。”他语气硬邦邦的,从伊莱尔手里接过木桶。
“诶?”伊莱尔愣了一下,“克洛克达尔?你忙完了?这个我来就……”
“交给我。”克洛克达尔已经蹲下身,开始根据刚才偷听来的只言片语,将“营养土”铺洒在划好的田垄上,小心地避开那些刚刚冒出嫩芽的宝贝苗。
米霍克蹲在另一边,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继续用手里的小木棍给另一垄幼苗松土,动作精细得像在雕刻。
伊莱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气氛有点微妙。
“你之前不是对种田不感兴趣吗?”她笑着问。
“突然想了。”克洛克达尔头也不抬,手下动作却更快了,仿佛在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比赛,“不行吗?”
“哦……”伊莱尔眨眨眼,虽然困惑,但多一个人帮忙总是好的,尤其这人干得还挺带劲。她也就高高兴兴地继续指挥:“那这边,这边要多铺一点!对,就是那里!小心别碰到苗!”
克洛克达尔依言照做,但每次伊莱尔的指示稍微偏向米霍克负责的区域,或者米霍克对某株苗的处理方式引来伊莱尔好奇的询问时,他周身的低气压就会明显加重一分,手下动作也难免带上了点焦躁的力道。
矛盾爆发在一株据说极其稀有、娇贵无比的“星空蓝莓”幼苗上。
伊莱尔刚叮嘱完这株需要特别小心,几乎同时,克洛克达尔的手和米霍克手中的小木棍从不同方向,以毫米之差,堪堪避开了那株嫩苗。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目光在空中交汇。
克洛克达尔的眼神写着“你碍事了”。
米霍克的眼神平静无波,但分明是“你才是多余的”。
下一秒,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或许只是克洛克达尔的手晃了一下,或许是小木棍带起的风惊动了沙粒——总之,电光火石间,两人竟在这方寸菜畦旁,毫无预兆地交上了手!
没有动用果实能力和黑刀,仅仅是体术和武装色的瞬间碰撞。
“砰!”
气浪炸开,松软的“土壤”和饼干屑飞扬。两人身影疾退,又迅速逼近,拳脚相交间闷响不断。
“你们干什么!停下!我的苗!”伊莱尔的惊呼被淹没在交手的气劲中。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等她焦急地想要冲过去分开两人时,只听“咔嚓”一声细微却清晰的脆响。
那株娇贵的、刚刚舒展开两片嫩叶的“星空蓝莓”幼苗,连同它的小小花盆,在两人一次闪避和追击的错身中,被克洛克达尔的鞋尖和米霍克不经意后退的脚后跟,同时碾过。
碎了。
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
克洛克达尔和米霍克同时停手,看向那株已然化作碎片和烂泥的可怜幼苗,又同时看向脸色瞬间沉下来的伊莱尔。
伊莱尔没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海蓝色的眼眸里,风暴在凝聚。
瞬息之间,无数粗壮坚韧的绿色藤蔓破土而出,如同拥有生命的巨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绕上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克洛克达尔和米霍克,将他们从头到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喂!伊莱尔你……”克洛克达尔试图挣扎,却发现这些藤蔓不仅坚固无比,还带着一种柔韧的粘性,越是用力,缠得越紧,甚至隐隐有吸收他试图沙化挣脱的力量的迹象,比在荒岛时的藤蔓强了至少十几倍。
米霍克眉头微蹙,手按上了黑刀的刀柄,但藤蔓瞬间分出一股,灵巧地缠上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拔刀的动作。
“闭嘴!”伊莱尔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无法平息的怒气,“都给我安静待着!”
藤蔓将他俩飞速吊离地面,直接挂在了后院那棵最大的、装饰用的巨型棒棒糖树的枝桠上。
一左一右,像两件不太美观的装饰品。
“行了,反省去吧。”伊莱尔拍拍手,转身回屋:“我去吃晚饭了,拜拜。”
“……”
“……”
夜风习习,吹动着被吊在半空的两人。
米霍克调整了一下被捆得有些不舒服的姿势,竟然很快恢复了平静,甚至还能就着倒吊的视角,欣赏一下蛋糕岛奇特的夜景。
他侧过头,看向旁边同样被倒吊着、脸色黑如锅底的克洛克达尔,语气平淡地指出:“以你的能力,挣脱这种束缚并不需要这么长时间。”
克洛克达尔闻言,冷笑一声,金眸斜睨过去:“哼,说得轻松。那你呢,大剑豪,砍不断几根藤蔓?”
米霍克沉默了两秒,目光投向远方闪烁着糖果灯光的屋顶,用他那特有的、平直坦然的语调回答:
“我喜欢这个视角。而且,”他顿了顿,“倒吊着有助于血液回流大脑,利于思考。”
克洛克达尔:“……”
他简直要被这家伙的胡扯气笑了。
过了一会儿,伊莱尔抱着手臂走了过来,仰头看着老老实实被吊着的两人,脸上的怒气消了些,多了点又好气又好笑。
“想好怎么赔偿我的星空蓝莓了吗?两位先生?”她问。
克洛克达尔别开脸,闷声道:“……我会找更好的种子。”
米霍克则认真建议:“或许可以尝试嫁接技术,我曾在东海的文献中看到过相关记载,成功率或许比直接培育幼苗更高。”
伊莱尔听着他们一个赌气一个认真的回答,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挥挥手,藤蔓灵活地将两人轻轻放回地面,然后如同出现时一般迅速缩回地下,消失不见。
“算了算了,”她摆摆手,眼底却带着笑,“看在你俩……嗯,这么有创意的道歉方式上。”她指了指他们身上被藤蔓勒出的、略显滑稽的褶皱,“不过,没有下次!再踩坏我的宝贝苗,就把你们种进地里当肥料!”
克洛克达尔整理着大衣,冷哼一声,但没再反驳。
米霍克则点了点头,仿佛真的在考虑“当肥料”的可行性。
*
时值盛夏,连海风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哥尔.D.罗杰的欧罗.杰克逊号,如同一个不羁的旅者,缓缓驶入了托特兰王国的海域,停靠在蛋糕岛那如同童话般却又暗藏危险的港口。
“哈哈哈哈哈!BIG MOM,你这地方还是这么甜得发腻啊!”罗杰洪亮的笑声在蛋糕城堡的主殿回荡,他毫不客气地坐在客位上,拿起巨大的甜点就往嘴里塞。
“Mama Mama~~~罗杰,你这家伙还没死呢?”夏洛特.玲玲庞大的身躯陷在王座里,眼中闪烁着精光,“听说你又在外面掀起了不少风浪。”
“比不上你这里热闹!”罗杰抹了把胡子上的糖霜,看似随意地说道,“你这里是不是捡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甜点师?据说凯多在鬼岛气得跳脚,发现自己巢穴里叛逃的小家伙原来没死,正恼羞成怒呢!看来那小姑娘是从一个魔窟,又跳进了另一个魔窟啊,哈哈哈哈!”
夏洛特.玲玲的脸色微微一沉,随即又爆发出更大的笑声:“Mama Mama~~~那是我的甜点师!谁也别想抢走!”
就在两位海上霸主进行着充满机锋的谈话时,欧罗.杰克逊号上两个不安分的小家伙——十岁的香克斯和巴基,已经偷偷溜下船,被不远处薄力粉镇那梦幻般的景象和诱人的香气彻底吸引住了视线。
“哇——!巴基你看!那个樱桃好红!看起来水嫩嫩的,好想吃啊!”顶着一头耀眼红发的香克斯,指着路边一家甜点屋橱窗里装饰的糖渍樱桃,眼睛闪闪发光。
顶着一个显眼红鼻子的巴基瞬间炸毛,脸涨得通红:“混蛋香克斯!你说谁的红鼻子像那种鲜嫩可口、汁水四溢的甜点啊!!”
两个少年在堆满糖果的街道上追逐打闹,浑然不觉他们闯入了一片怎样的地方。
与此同时,在镇子的另一头,一个身形高大,已初具未来世界第一大剑豪风范的少年——米霍克,正抱臂靠在一根棒棒糖形状的路灯下。
他的目光,瞬间被不远处那个嬉闹的红发少年……或者说,被少年眼神中看似普通、却隐隐透着不凡气息的气质所吸引。
一种宿命般的直觉,如同电流般击中了他。
米霍克径直走到香克斯面前,他比香克斯略高一些,鹰隼般的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对方,就像是看见了命运的指引。
他没有任何寒暄,直接说出了那句未来将成为他标志性开场白的话:
“来打架吗?”
香克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遇到有趣对手的兴奋笑容:“好啊!”
没有任何预兆,两个少年的身影瞬间碰撞在一起!
香克斯的佩剑与米霍克随身携带的黑刀交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虽然年龄尚小,两人的实力早已远超常人,凌厉的气势骤然爆发,仅是刀剑相交的一击,犹如霹雳烈火般掀起巨大的风暴。
“喂!你们干什么呢!啊——!!”巴基刚想凑近,就被两人交手产生的气浪掀了个跟头,像个蓝色的皮球一样向后翻滚,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个人的腿上。
“好痛!你长没长眼睛啊!没看到本大爷在这里吗?!”巴基捂着撞得又酸又疼的红鼻子,怒火中烧地抬起头,破口大骂。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挡住光线的高大阴影时,后半截叫嚣如同被扼住喉咙的鸡鸣,硬生生卡在了气管里。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少年。
但“少年”这个词汇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对方身材高大,如同一堵骤然拔起的岩壁,完全笼罩了他。黑色的短发被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只有一缕发丝垂落脸侧。右耳垂下的那枚金色耳环,在光线下划过一道冰冷弧光,与他嘴里叼着的、烟雾缭绕的雪茄一样,带着某种危险的标志性。
但最让巴基浑身血液几乎瞬间冻结的,是那双眼睛。
那不是少年人该有的眼神。
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堆积最厚的铅云,冷漠得像大海最深处亘古不化的寒冰。瞳孔是某种阴鸷的金色,此刻正微微低垂,俯视着他——不是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脚边一摊不慎踩到的、令人不悦的污渍,或者一只聒噪却无足轻重的虫子。
没有怒气,没有波澜,只有一种纯粹、厚重、几乎化为实质的“漠视”。正是这种漠视,糅合了那冷硬的面部线条和挺拔身姿带来的天然压迫,形成了一种令人骨髓发冷的惊恐感。巴基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浓烈雪茄味下隐隐的血与沙的气息。
他张着嘴,红鼻子滑稽地抽动着,喉咙里却再也发不出半个音节。刚才的怒火早已被兜头浇下的冰水取代,只剩下本能叫嚣的危机感和膝盖微微发软的虚脱。
正是克洛克达尔。
克洛克达尔低下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钉在这个不知死活撞上来、还敢大声叫嚷的红鼻子小鬼身上。他甚至懒得动用完整的词汇,仅仅是从鼻腔深处,溢出一声短促而极具份量的:
“——嗯?”
那不是一个询问,更像是对脚下蝼蚁不自量力聒噪的、极致的漠然与审视。声调没有扬起,反而沉沉下压,带着雪茄烟丝烧灼后的粗粝感,和一种与年龄全然不符的、仿佛能扼住呼吸的威严。
仅仅这一个音节。
巴基感觉像有一把冰冷的沙刃瞬间抵住了自己的喉管,所有未出口的谩骂、愤怒、乃至呼吸,都被死死冻僵在胸腔里。极致的恐惧像沙漠夜间的寒流,猝不及防地淹没了他,让他四肢冰凉,红鼻头下的面孔血色尽褪,只剩下瞳孔里放大的、对方逆光而立的高大剪影。
多年以后,早已贵为“十字公会”台面首领、跻身“四皇”之列、名震伟大航路的“千两道化”巴基,在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依然会清晰地记起命运齿轮初次咬合、发出刺耳尖啸的这一天。
只不过,别人的“命运相遇”是樱花飘落秒速五厘米的浪漫,是相约出海迈向终点的豪情壮志。
而他的开端……
就是一脚踩进了流沙,一头撞上了正在打盹的沙鳄鱼!
是刀尖贴着鼻尖跳舞,是火药桶边上抽烟,是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血与火写就的——孽缘!
就在巴基吓得快要原地风化时,一道爽朗的女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克洛克达尔,米霍克!发生什么事了?”
伊莱尔端着一盘刚烤好的饼干从蛋糕屋里跑出来,好奇地看着这诡异的组合——正在激烈交锋的米霍克和香克斯,以及僵持着的克洛克达尔和巴基。
她的出现,仿佛一道柔和的光(主要是巴基这么觉得),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香克斯在战斗的间隙瞥了她一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哇,这里还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米霍克的攻势则更加凌厉了几分,似乎不想被其他人干扰这场对决。
克洛克达尔皱了皱眉,将目光从巴基身上移开,对伊莱尔说道:“没什么,两只吵闹的虫子而已。”
伊莱尔看着和米霍克打得有来有回的香克斯,又看了看吓得瑟瑟发抖的巴基……脸上的红鼻子,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未来会在大海上掀起腥风血雨的男人。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一下巴基柔软的蓝发,将手中的饼干递了过去:“要尝尝刚烤好的饼干吗?很香的哦。”
这一刻,夏日阳光正好,薄力粉镇色彩斑斓。
巴基只觉得圣光骤然照耀在面前这个笑容温和的女人身上,她手中那盘散发着黄油与焦糖香气的饼干,在她周身勾勒出温暖的光晕。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甚至无视了克洛克达尔突然踩在他头上的、象征着屈辱与压迫的皮鞋。
天……天使大人降临了!!!
巴基一个激灵,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猛地挣脱了克洛克达尔的脚,迅速站起来立正,还下意识地拍了拍裤子上的糖霜。
他挺起胸膛,得意地用大拇指指向自己,声音洪亮:
“你好!我是巴基!是未来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哈——?!” 正在与米霍克交手的香克斯一听这话,瞬间收了架势,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冲了过来,“罗杰船长才会成为海贼王!巴基你这个笨蛋在胡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巴基毫不示弱地顶回去,额头“嘭”地一声撞上香克斯的,“我说的是罗杰船长之后!等着瞧吧香克斯,我会找到世间所有的财宝,成为最伟大、最富有的海贼王!”
“我可不会输给你!”香克斯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中燃烧着毫不逊色的野心与火焰,“我要挑战世界上所有的强者,召集一群最棒、最有意思的伙伴!然后成为海贼王的,一定是我!”
他用力拍了拍巴基的肩膀,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熟稔:“对了,你要是以后走投无路了,可以来当我的船员哦,我会罩着你的!”
“谁要当你的手下啊!混蛋香克斯!”
两个少年立刻又像斗鸡一样吵作一团,刚才那点宿命对决的气氛被冲得烟消云散。
米霍克看着瞬间抛弃自己、跑去和同伴吵架的香克斯,面无表情地收起了黑刀。
他锐利的目光在香克斯那蓬勃的朝气与纯粹的野心上停留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红发少年。
克洛克达尔冷哼一声,对这两个咋咋呼呼、满口“海贼王”的小鬼嗤之以鼻。他的目光重新落回伊莱尔身上,却什么也没说。
伊莱尔看着吵得面红耳赤的香克斯和巴基,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将手中的饼干递到他俩中间:“好了好了,未来的海贼王们,要不要先尝尝能带来好运的饼干?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实现梦想。”
这友善的举动瞬间赢得了巴基极大的好感,他一边抢过饼干塞进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还、还是天使小姐你最好!”
香克斯也笑嘻嘻地拿过一块,礼貌地道谢:“谢谢你!真好吃!我叫香克斯,他是巴基!我们是罗杰海贼团的!”
“罗杰海贼团……”
伊莱尔望向港口那艘气势迫人的船,海风裹挟着某种宿命的味道扑面而来。
不是憧憬,也并非畏惧,而是一种冰冷的确认——那个名叫哥尔.D.罗杰的男人就在那里。
世界的轨迹,正随着那面海贼旗的翻涌,发出沉重而不可逆的扭动声。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由远及近:“喂——!香克斯!巴基!你们两个臭小子又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该走了!”
副船长雷利的身影出现在街道尽头。
香克斯和巴基同时一僵。
“糟了!快跑!”两人也顾不上吵架了,抓起几块饼干,慌慌张张地朝雷利的方向跑去,还不忘回头挥手,“再见啦,天使小姐,谢谢你的饼干!”
短暂的喧闹如同夏日的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米霍克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开。
街道上只剩下伊莱尔和克洛克达尔,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甜香和一丝……属于遥远未来的、命运交织的余韵。
克洛克达尔走到伊莱尔身边,目光深邃地望着欧罗.杰克逊号离去的方向。
“海贼王……哼。”他吐出烟雾,语气不明。
伊莱尔却笑着看向他,眼中映着璀璨的夏日阳光:“他们的梦想,听起来很耀眼,不是吗?就像你一样。”
克洛克达尔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按在她的头上,略显粗暴地揉了揉。
“回去了,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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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要写虐了,先多写点甜的。
鹰其实有故意的成分在(。玩弄鳄真有意思(bushi
巴基现在笑得很开心等之后就笑不出来了。先参见一下两位皇父。
克洛克达尔在巴基眼里的第一印象就很吓人了,放心吧巴基,你的第一印象……没有错。
伊莱尔在巴基眼里的第一印象非常好,放心吧巴基,你会后悔的。
魅力老头雷利就出现了个身影,因为他现在不是老头所以没他出场的份(不是
第40章 Triangular relationsh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