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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下沈之婷
明迁鹤和应久江离开了妖族皇宫,回魔宫的路上她明显心不在焉。
“这个木盒是殿主的东西。”
“凭空出现,或许是他留给你的。”
只是他千年前就留了这么一手,为的究竟是什么?
“嗯,那上面的锁扣要有它独属的钥匙才能打开,否则得不到里面的东西。”
钥匙……已经过去这么久,还可能在什么地方?
“不着急,我们慢慢找。”
魔宫大殿。
荆瞳看见明迁鹤身旁的应久江也没什么意外的神色,尊上想如何,她自有安排。
他的余生也都只会献给尊上,献给这座魔宫。
“尊上,昨日带回来的人,廿娅陌已经安排好了,这是名册。”
明迁鹤拿过名册,除去齐释的十四人里,廿留五人,娅留五人,陌只留下四人。
其中一人,名霜。
陌没有隐瞒明迁鹤,他和霜的关系是旧友,收入麾下情有可原。
“齐释。”
“属下在。”
“日后我不在,你与廿娅陌三人一样,听从荆瞳的指令,有什么事可传信与我。”
“您,要去哪里?”
“尊上,你……”
他们的语气里透着意外,生怕她跑路了一样。
明迁鹤露出些许笑意,“慌什么,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荆瞳的目光看向应久江,他知道了,当初新婚第二日便出了那事,尊上这是要弥补他。
罢了,他老了,尊上也不是那种为了情爱而昏头之人。
许是真到了年龄,他的记忆回到了幼时。
那些年他的日子并不好过,说得上是连魔兽都不如,他只是族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孩子。
父亲不喜,母亲不爱。
家族里的仆人也能压他一头,他连平安长大都是问题,更别妄想族中会为他提供修炼资源。
府中火光冲天那一日,年幼的他被吓得坐在地上直流眼泪,那拥有红瞳的人擦干了他的泪,她说,记住她的脸,日后向她复仇。
不,他解脱了。
他更大些时,成为了她宫中的仆人,与其他仆人一样,不被允许靠近内殿。
但她后来却英年早逝,他不信这般厉害的人会死在那神境之中。
他用尽手段,在召魔古书的帮助下才苟活千年,只为了让她回来。
齐释至今都不相信,尊上与应久江会是那种关系。
在他看来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但他们好像都没觉得如何,他跳出来质疑会不会被川一剑刺死?
谁都惹不起,纵使再给他五百年,他也没有应久江这种天赋异禀之人的造化。
齐释干脆选择忽视应久江。
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前往灵界,完成尊上的命令。
夜里的魔宫格外静,宫中灯火虽长明,可无端显出幽冥意味,明迁鹤在复回宗时夜里总能听见细碎人声、虫鸣声,但她的宫殿内没有。
她指向窗外,“你看那里。”
窗外正对出去,两座山峰交汇,中间有一凹陷。
“黄昏时太阳会从那处凹陷落下,从前我就坐在这里,看着它落下。”
她的手又指向宫殿外的高楼,“在那里可以看见日出。”
她说到这里是带着笑意的,但应久江却只觉涩意在心间弥漫。
应久江看向山峰,夜里的山更显巍峨、幽静,看来这就是她喜欢坐在窗前的原因。
一个人看日出,一个人守着日落。
那些年她本应是三五好友相伴嬉笑玩乐的年纪。偏生她难得的爱好都只是待在自己的宫殿中看日出日落,孤影从幼儿到成人。
“想到去哪里了吗?”
明迁鹤思索着,但其实她觉得都可以。
“那不如,就先去凤越。”
人界,凤越。
黄昏时,两道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山林间。
明迁鹤与应久江在一个月前,从人界西走过山野,穿过小镇府城,一路上游山玩水行至里叶城外深山。
“里叶城地处前往凤越王都的必经之道,是这郡中最大的府城。”
明迁鹤停住脚步,她抬头与应久江对视,两人默契地噤声。
大树树根缠绕,在坡道上形成一处隐蔽地,沈之婷躲在树根下,心口直跳,但她强迫自己放缓呼吸,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耳边只有自己如雷似鼓心跳。
此刻她衣衫沾满了灰尘,发髻散乱,原本白净的面庞也都是泥渍。
袖口破开,腰间的衣衫也被刮了一条口,手心和膝盖都在隐隐作痛。
全然不见平日里沈家二小姐该有的模样。
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能哭!得想办法!
怎么办?!隐身符已经用尽了,最后一张也维持不了多久了。他们很快就会找到自己了。
应风以,你怎么还不来,你再不来我就回不去了!
脚步声近了,她闭上眼屏住呼吸。
“没找到?”
“没有,那小妮子躲了一天了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继续找。”
隐身符在她手中化为灰烬,她的身形显现。
跑!
沈之婷往大树后的山上跑,但那两人很快发现了她,她的衣领被人抓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
“可真能躲啊,害得我们追了一天。”
“乖乖跟我们走,到了地方把你卖个好去处,不比现在东躲西藏的好?”
沈之婷虽没有如何踏出外界,但她大致能猜到这两人是做什么的。
他们是奴隶场的人,在各处搜寻孤身或落单之人,若是抓进奴隶场后再想逃出来的可能性太渺茫了。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抓我!我是北域沈家的二小姐!”
两人哄笑,显然不把她的话当真。
“小丫头骗人也得编得像一点啊,北域沈家的二小姐会像你这样废物?还是孤身一人出门。”
废物……她的确没什么本事,可谁承想这次出远门发生了这种事。
“你说,都一天了,怎么沈家没人来寻你呢?”
为什么没人来寻?因为她骗了母亲。
母亲或许现在还以为她真的是跟着应风以出了北域,去游山玩水了。
“还别说,她这细皮嫩肉的,说不准真是个娇小姐。”
“小姐怎么了,卖去烟柳巷……呃!”
抓住沈之婷后背衣领的手松了,两人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些许血迹溅在地面,沈之婷捂住口鼻后退。
死了?!她得救了!
她踉跄地站起身看向前方,那是……应公子,他身旁那个姑娘是谁?
明迁鹤收回剑打量着沈之婷,她怎么会出现在这深山,还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她走向沈之婷,在她跟前停下。
“二小姐。”
沈之婷瞪大了眼,这个声音,是鹤小姐!
“鹤小姐,你的眼睛……”
“已经好了。”
下一刻她猛然抱住明迁鹤,哭得像迷失方向的孩子。
担惊受怕了一天,好不容易得救了,还见到了熟人,委屈感瞬间占据内心。
“我……我还以为我就要回不去了。”
她的眼泪混着尘土沾染了明迁鹤身前的衣服,连腰间都是沈之婷的双手印上去的手印状污渍。
哭声刺得明迁鹤微微侧头。
“不哭,他们都死了。”
沈之婷反而哭得更大声了,连话都说不完整。明迁鹤手心灵力覆在沈之婷周身,她身上细小的伤口开始愈合。
两人静静等她哭够了才开始问缘由。
应久江在明迁鹤身后抹去了她衣服上的痕迹。
沈之婷擦干眼泪,随意坐下,嘴里支支吾吾的,“其实这个事要从五个月前说起。”
五个月前,大比结束后。
她向沈夫人谎称应风以近几个月都要不时离开北域去游历,她要去跟着他,母亲思索片刻便同意了。
那时她有一瞬的语塞,往日里她想像别的孩子一样出去游玩都是妄想,只是因为一个应家少爷,母亲便同意了她出远门的要求。
她总是缠着应风以,北域那些人如何说她呢……无所谓了,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听见了。
应风以其实并不是去游历,他只是配合她的谎言装样子而已,但他会派人保护自己。
她想,只要次数多了,母亲或许就能慢慢松口,往后她想出来就不用拿应风以当借口了。
以至于前几次平安无事,她便胆子大了起来,她用隐身符独自一人出门后却在城中被人打晕。
她的人一直没找到自己就说明这些人是惯犯,他们有自己的渠道。
他们以为她是废物,放松了警惕,她找到机会逃了,但被追了一天。
“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了。”
明迁鹤沉默,她在想,是怎样的掌控欲让沈之婷不得不想出靠应风以才能得到一时的自由。
沈之婷还没开口,她的眼泪又顺着脸颊落下,“我,就是想出来玩,我没想到……”
“沈之婷!”
她抹抹眼泪抬头看向来人,是她的姐姐,沈之皖。
沈之皖闪身出现在她面前,她呼吸急促,将沈之婷打量了一遍,还好没受什么大伤!
“沈之婷!你吃了什么豹子胆就敢一个人出来,死外面了都没人知道!”
应风以从后赶来,他的心从看见人那刻落了下来,天爷,这人要是出事了他负得起责任吗!
沈之婷刚收进去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哭什么哭,我看你回去该怎么办。”
怎么办?母亲肯定更不允许自己出门了。
“我错了……”
“你不该跟我说,现在,立刻起来跟我回去。”
沈之皖咬着牙忍住舌间的颤意才让自己平静说出话。
应风以走向前,“我带她回去吧。”
“不劳烦小少爷,我是她姐姐。”
沈之皖的眼神与明迁鹤相对,她有些慌乱的内心逐渐平静,很明了了,是她和应久江救下了沈之婷。
“多谢。”鹤姑娘。
沈之皖拎着沈之婷离开了,留下应风以一个人站在原地不敢看应久江。
再怎么说名义上这人是跟着他出来的,幸好……人没事。
“伯祖父,你们怎么在这里?”
明迁鹤抱着手倚在应久江身侧,她语气随意,“游山玩水啊。”
“那感情好。”
“对了,你们近来没回北域,或许不知道,刘未业死了。”
明迁鹤没有反应,她能感觉到应久江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但他什么也没说,甚至和她一样。
“他们说是魔族所为。”
这是事实。
应风以很快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他一直记得他们遇见的事,有些棘手,或许伯祖父与鹤小姐能解决。
“这座城有怪。”
“什么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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