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怪谈世界走钢丝[无限]

　　“但是，最好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顾影把笔记本全部掏出来整整齐齐摞好，正色说：“即使是同类，我们彼此之间也不会走得太近。你是知道的，怪物只是外形和人类相似，实际上没有感情也没有同理心，更不会因为属于同一个种族而对彼此产生什么亲近的感觉。”

　　“而且因为存在同类相食的现象和竞争关系，独来独往是大部分怪物的选择。”顾影说：“我只能保证如果在路上遇到可疑的人，我会联系你。更多的我也无能为力。”

　　顾影眼看着林溯光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她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顾影挺愿意帮林溯光这个忙的，毕竟死道友不死贫道，不涉及到顾影自己的人身安全她就无所谓。何况看林溯光整理出来的那些特征资料，观察仔细、记录详尽，里面还带了林溯光自己的推理分析，看得出来林溯光对这些线索很上心。

　　但是无论如何，这也还是大海捞针。

　　“晚上吃饭了吗？过来看看有没有你爱吃的。”顾影想了想，准备转移话题，伸手想去拉林溯光起身。

　　林溯光本应该顺势站起来，但她反手握住顾影手腕往回一拉，顾影猝不及防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扑在林溯光身上。

　　林溯光是经过常年锻炼的人，尽管顾影在身高上稍微占点优势，但林溯光从肩宽到臂围都压过顾影一头，顾影那点力气在林溯光面前根本不够看。她轻轻松松就把顾影束缚在自己怀里，面对着顾影惊愕的眼神，林溯光微微低头，脸上像是在笑，又像是嘲讽。

　　“那么，你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就算你是和其他怪物不一样，但你应该清楚，我不可能爱上你。我知道你杀过人，也知道苏恒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林溯光的手指摸上顾影的脸，看向她的眼神有点冷淡，又有点漫不经心。如果说上一次是被顾影的刻意引诱迷惑，这一次的林溯光就是完全清醒的，说出的话冰凉而残忍：“只是因为你给我的情报有用而已。”

　　被林溯光这样的眼神看着，顾影竟然感到自己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小腹有一点热。即使顾影自己也知道产生这样的反应不合时宜，但她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

　　现在的林溯光很迷人，也就是顾影动弹不得，否则她早就吻上去了。

　　“我当然知道。”顾影用力眨了两下眼睛，试图掩去自己眼里的惊艳，舔了舔嘴唇，勉强恢复了一点理智，答：“不过你肯这样和我说，正说明我没看错人，林溯光。”

　　“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你没必要和我挑明的。”顾影不动声色地在林溯光结实的小臂上摸了两把，收到一个警告的眼神之后，她就不敢乱动了，乖乖地继续说：“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在演出爱，只不过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演技和真情的边界。这就是你和我的区别了，你明明可以继续扮演相爱的假象，从我嘴里骗取情报，但你不会那样做。”

　　“那你的意思是？”林溯光冷冷地问。

　　“我呢，虽然和别的怪物有点不一样，但本质上也相差不多，人类总是对真正的怪物缺乏想象。”顾影嘴角一勾，自己被按在林溯光怀里，维持着仰脑袋看着她说话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累了。顾影索性把自己的脸埋进林溯光胸前，整个人撒娇似的蜷缩到林溯光怀里，嗅着她身上温暖柔和的气味，再次开口的时候，因为面部被挤压，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所以，你以为我想要的是你真心爱我吗？我完全清楚这件事不可能。我想要的东西非常简单，其一，我想要自己活着；其二，我想要你。无论什么手段什么方式，我无所谓。哪怕从现在开始明码标价，一条情报一个吻，我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我这个人没什么底线的，倒是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准备和我保持什么样的关系。”顾影从林溯光胸前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挑衅似的笑：“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顾影本来没准备说这些的，她生怕自己吓跑了林溯光，但既然林溯光先对她坦白以告，那么顾影也该礼尚往来。

　　说完这一句，顾影又把脸埋了回去，林溯光锻炼得胸肌也很明显，脸贴上去软软弹弹的，触感很奇妙。上一次没敢直接摸，真是可惜了。

　　林溯光因顾影的话而陷入沉默，半晌才干涩地开口：“但是，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我？”

　　“为什么呢？”顾影想了想，说：“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我被你重塑过’，这个是真话。我想这个就是原因。”

　　“......”林溯光闭了闭眼，脑袋往后靠上沙发靠背，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喃喃地说：“既然你不介意，那就保持这种关系吧。”

　　“哪种？”顾影又撑起脑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交换情报，可以明码标价。”林溯光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不过今天能把话挑明到这个地步，林溯光自己也始料未及。

　　“好呀。”顾影在林溯光怀里拱了拱，后者松开了对顾影的钳制，顾影索性坐到林溯光腿上，手臂环过林溯光脖子，笑说：“那么多笔记寄存在我这里，给个预付款吧。”说完，也不等林溯光做出什么反应，一手蒙住林溯光的眼睛，按着她的肩膀低头就吻了下去。

　　想吻她很久了。

　　林溯光被吻得呼吸急促起来，顾影的手还很不老实地往她衣服里钻，这次还不满足于停留在她小腹，还要继续往上走。

　　“够了。”林溯光按住顾影乱摸的手，把她推开。

　　两人呼吸都有点重。

　　林溯光正要说点什么，忽然肚子咕噜一响。她脸红了红，捂了下肚子。

　　“没吃晚饭吧？”顾影又凑过去吻了一下她嘴角，笑说：“去看看我买的菜合不合你心意吧。”

　　顾影不会做饭，她自己没有这种需求，当然也不会特意学。林溯光会一点但不多，看了顾影满满当当的冰箱之后，便打算随便煮个汤，再下点面条。

　　顾影手里被塞了一颗娃娃菜，在林溯光的指使下洗菜切菜，林溯光煮面条。

　　顾影正和那颗娃娃菜较劲，她对这类蔬菜有点强迫症，非要把叶子掰得整整齐齐才行，新鲜菜叶子又脆又嫩，一不小心就掰断了。就在她小心翼翼把一整片叶子取下来的时候，顾影听到林溯光的声音，她说：“我今天去探望苏恒的妹妹，我能理解她不想见到我们，我也很想为她做点什么，但我所谓‘救世主’的名头原本就来得莫名其妙，我根本就不是与众不同。”

　　“我抓不到鹈鹕，没法把你送到她面前让她报仇，没法让怪谈消失，收集到那些顾客的信息也几乎派不上用场。”林溯光背对着顾影，拿着勺子搅动着锅里的面条。

　　顾影拿着菜叶沉默了一会儿，说：“本来就没人期待你做什么，林溯光。”

　　林溯光猛地转过身来，手里的勺子还滴着滚烫的开水，险些甩到顾影身上：“如果没人期待的话，为什么要把我宣传成那样？我在医院刚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铺天盖地的报道和宣传，说我是第一个真正消灭怪谈的人，说我未来还会拯救人类，为什么要那么说？”

　　“人类需要一个主心骨。”顾影把蔬菜叶子放到水下冲洗，冷静地说：“只是配合媒体宣传、在需要你的时候出镜读一读那些写好的台词，所谓‘救世主’这个头衔对你的要求也就仅限于此，你也明白这一点，对吧？”

　　“但加入异管局，作为行动组的成员参与行动，这是你自己选的，这些是你自己施加给自己的期待和压力。”顾影甩了甩菜叶上的水珠，将其放到砧板上，试了试菜刀的锋利程度，一刀切了下去：“你入戏了，林溯光。”

　　“但是，这也是你的特点，没必要为此感到羞耻。”顾影慢慢把菜叶切成条状，说：“你原本就是这样的人，即使没有所谓‘救世主’的光环和头衔，你还是会做出和现在一模一样的选择，我很确信这一点。”

　　“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林溯光被顾影的话说得脸上微微泛红，她转回去掩饰什么似的继续搅动锅里的面条。

　　“你怎么知道我不了解你呢？”顾影切好了蔬菜，装进盘子递给林溯光，眼神一下子变得深情专注，微笑道：“我是你的狂热粉丝，还是那种追到家里去的私生饭。”

　　“......”林溯光接过盘子，低头看了眼顾影切的菜叶。

　　“切的什么东西。”

　　“粗粗的细丝。”顾影笑了起来，然后被赶出了厨房。

　　厨房门在顾影面前紧紧关上，就差再上一把锁了。顾影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回到客厅去翻那些笔记本。

　　大约半小时之后，林溯光从厨房端出两碗面条和一大碗汤，顾影即使不能吃，但嗅觉是正常的，不由得肚子也咕噜一声。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吃，但我准备了你的份。”林溯光解释说。

　　顾影遗憾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汤面，凑过去轻咬了一下林溯光的嘴唇。

　　尖牙刺破柔软的皮肤，一滴血缓缓渗出来。顾影舌头一勾，舔去那滴血，贴着林溯光嘴唇笑说：“有这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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