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金鸯作证
“四姑娘,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粉玥。”江绮霞屈膝跪下,朝着沈盈馥叩首。
沈盈馥冷哼,“哪有这般便宜的事儿?!我倒要看看,是打嘴的板子硬些,还是她的嘴儿硬些!”顿了顿,看向寒纱,道,“打她,莫用你的手,只恐脏了你的手。不如就去取了竹板子来,你给我狠狠打她的嘴儿!”
沈盈馥言罢,已有粗使婆子递了竹板来给寒纱,寒纱执着板子,就要开打,江绮霞又道,“慢着!你们既然口口声声地说是粉玥偷了四姑娘的手串,却也只有物证罢了。人证何在?”
“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人人都是人证!”沈盈馥轻嗤。
江绮霞又沉声道,“四姑娘所谓的人证也太过勉强些吧,不过都是些只瞧见了粉玥拿着手串的人,她们之中却并未有人亲眼瞧见偷盗的过程!”
江绮霞言罢,门外都陡然响起了一道清越的男声,“绮霞说的是,沈盈馥你没有人证!可我这儿却有一位,可以证明这羊脂白玉圆珠手串并非是粉玥所盗,而是你屋子里的人,监守自盗,还刻意攀诬他人!”
沈盈馥讶异地回眸,瞪着从门外进来的沈聿谨,而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衣的小婢子,正是沈盈馥房中负责洒扫的金鸯。
沈盈馥一时间有些恍惚,转眸看向了身侧的寒纱,只见寒纱面上也露了慌色,她便又故作镇定道,“金鸯,你不在外间洒扫,怎么随三哥进来了?”
金鸯扑通一声跪倒,啜泣道,“四姑娘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什么有意无意的?你且好好把话说清了,倘或出了什么差错,仔细你的皮!”沈盈馥厉声呵斥道。
闻言,金鸯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却听沈聿谨淡淡道,“四妹妹不必这般急着威吓人,且让金鸯把她看到了什么,都给说明白了,不污蔑任何一个,如此才能做到水落石出,也好还你个公道!”
沈盈馥斜眼瞧着,沈聿谨又同金鸯道,“你只管照实说,横竖有我给你做主。”
闻言,金鸯便大着胆子道,“三公子,四姑娘,奴婢也是没法子了。奴婢的胞弟如今还病着,家里等着奴婢的月银买药呢!可奴婢的月银回回都被寒纱姐姐占了大半去,这个月的月银更是连影儿都没瞧见。奴婢原想着去寻寒纱姐姐说说,先支取一些月银给奴婢回去买药,不曾想正遇上寒纱姐姐从四姑娘屋子里出来,她手里还拿着个锦盒。奴婢便一路跟着寒纱姐姐走,奴婢亲眼瞧见寒纱姐姐将那锦盒丢在澄池边上,又等着紫瑛和粉玥两个来捡了去。奴婢也是亲眼瞧见紫瑛和粉玥拾起锦盒打开来,四姑娘的那串羊脂白玉圆珠手串就放在那锦盒里呢。不多时,四姑娘便带着人过来,寒纱姐姐硬说是粉玥偷盗……四姑娘您也信以为真!其实,奴婢瞧见了,偷盗的并非是粉玥,而是寒纱!”
“你休要血口喷人!”寒纱尖声道!
金鸯便说:“三公子,四姑娘跟前,奴婢岂敢胡言,奴婢的确是亲眼瞧见的!”
闻言,寒纱整个人软了大半截,只哀哀看向沈盈馥,沈盈馥遂对着寒纱啐道,“好你个贱蹄子,我是少了你的用度,你竟敢占用一个小婢子的月银。瞧瞧,如今惹得人家来攀咬你,也是你活该!”
金鸯更道,“奴婢没有攀咬寒纱,奴婢句句属实。无论是她占了奴婢的月银,还是偷盗了四姑娘的手串,无一不假!”
沈盈馥本还想着避重就轻,或许能蒙混过关,不料这金鸯竟是个实心眼的,咬准了是寒纱偷盗,她眼下也是骑虎难下,不好说寒纱没有偷盗,是她自己命寒纱这般做的,好诬陷了粉玥,夺了江绮霞的玉梳去。
如今这光景,也只有先牺牲寒纱了!
沈盈馥如此想着,便道,“寒纱,你还有什么话说?!”
寒纱知道此事已被金鸯给揭破了大半,再深究下去,恐怕牵连的便是沈盈馥了。她如今吃点苦头,保下沈盈馥来,或许沈盈馥还能善待自己的妹妹银纱,毕竟,银纱也还在沈盈馥院子里当差呢!
是以,寒纱一力承担了下来,道,“四姑娘,奴婢无话可说。一切都是寒纱的错,还请四姑娘看着奴婢服侍您一场的份儿上……”
寒纱的话虽未说完,但沈盈馥自是能体会到她的用意,遂道,“你放心吧。”
如此,沈盈馥便扬起脸,狠心道,“来人,把寒纱拖下去,杖责三十,发卖出府!”
沈聿谨却忽然道,“慢!”顿了顿,他又说:“杖责三十?这可是要人命的,依我看,她是可恶,却也不至于要她的命!杖责免了吧,将她的银钱全都罚没,再发卖出府即可。”
沈盈馥原是想着寒纱若挺不过那杖责去,闭了眼,那她诬陷粉玥的事才算彻底查无可查,却不想沈聿谨又来横插一脚,遂道,“三哥,她是我院子里的丫鬟,如何处置,自是我说得算!”
沈聿谨却淡然一笑,道,“仔细算起来,寒纱原本是母亲院子里的丫鬟,后来你说喜欢她,母亲便将她放在你这里伺候。你这般处置她,自也没什么,只是母亲那里总要知晓一番。故而,你也不必急着让她受罚,待我母亲知会一声。”
闻言,沈盈馥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却听外间动静颇大,是丽姨娘来了。
丽姨娘早就听人禀报过了,如今看着这小院里的光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遂斥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也值得你们喊打喊杀的!东西丢了,又寻回来了,那便算了事了。难不成一个小小的手串,还要闹到满城风雨,才算完?!”顿了顿,她又行至沈盈馥身边,抬手,轻轻敲了敲沈盈馥的头,嗔怪道,“就爱小题大做!”再看向沈聿谨,道,“这样的小事儿,就不必惊动大夫人了。来人呐,按着三公子说的办!将寒纱的银钱通通罚没,再发卖出去!”
如此,寒纱便被粗使婆子们架了出去。
丽姨娘看着跪在地上的江绮霞,紫瑛,以及被捆在树上的粉玥,又道,“快把粉玥那小妮子松绑,可怜见的!其余人也都各自回去安歇吧,时候也不早了。等会儿,侯爷还过来,瞧着你们闹得这一通,成什么样子!”
如此一来,沈聿谨便也告了退,江绮霞和紫瑛则扶着粉玥,亦退出了品斓居。
这场闹剧,终归算是结束了!
然则,江绮霞却还是满心疑惑,沈聿谨是如何得知此事,又赶来替她们解围的?
沈聿谨似乎也瞧出了江绮霞的疑惑,遂道,“鹤鸣路过澄池时,看见了粉玥被绑了去,遂与我提起。且金鸯与锦鱼是同乡,故而寒纱做的那些事,金鸯都告诉锦鱼了。”
沈聿谨说的轻描淡写,但于江绮霞而言,此番他是帮了大忙,遂朝他福身道谢。
沈聿谨却将她扶起,道,“说起来,这事也是因我而起,自是由我来解决。”
听了此话,江绮霞只觉得一头雾水,鹤鸣便道,“其实,四姑娘也相中了那块玉料,不过,咱们三公子快一步将玉料买下,又雕琢成插梳赠给了绮霞姑娘你。想来,四姑娘应是为此满心愤懑,才做出这等事儿来。”
沈聿谨又道,“四妹妹的性子过于骄纵蛮横,今儿若不是寒纱一力承担,且又有丽姨娘护着,合该好好教训她一番。”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