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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噬
池洛晴见她终于喝了酒,眼中难以抑制地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得意,
原本就想着要把她引到僻静无人的地方,此刻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同意,生怕她反悔。
两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穿过喧闹的宴会厅,走向通往二楼露台的玻璃门。
刚踏上露台,晚风便卷着湿润的潮气迎面掠过,带着庭院里植物的清新气息。
就在这时,池洛晴的脚步猛地一个踉跄,眼神在瞬间涣散失焦,身子软软地一晃,便毫无征兆地朝着冰凉的地面倒去。
池念冷静地看着她瘫倒在光滑的露台地板上,呼吸逐渐变得沉重而均匀,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冰冷笑意——
一切都在她的精密盘算与掌控之中。
她独自站在露台边缘,纤细的双手紧紧抓住冰凉的大理石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望着眼前深沉无边的漆黑夜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感受着胸腔里那颗心沉稳的跳动——
还好只谨慎地喝了一小口,药效尚浅。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池念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将昏沉不醒的池洛晴一路拖拽至二楼那间熟悉的客房——
正是上一世她遭遇不幸的同一间房。她毫不怜惜地将池洛晴扔在柔软的大床上,
看着对方瘫软的身躯在床垫上微微弹动,随即迅速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她没有走远,只是悄无声息地隐在走廊拐角的阴影处,背贴着冰凉的墙壁,在心中默数着时间。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听见一阵略显虚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川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他面色泛红,眼神迷离,走路时身子微微摇晃,显然是酒意上了头。
他毫无戒备地推开了那扇虚掩的客房门,身影没入其中。
片刻之后,房间里传来隐约的、压抑的呻吟声,混着床板有节奏的轻微响动,在寂静的走廊里暧昧地回荡。
床榻上,赵川原以为身下承欢的会是那个他觊觎已久的池念,待醉眼朦胧中看清怀中人竟是池洛晴时,他确实愣了一瞬,脑中闪过一丝困惑。
但这困惑很快被炽热的欲望和“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所取代——
他觉得来都来了,总不能白白被池洛晴耍弄一场,这送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而昏沉中的池洛晴,在药物与身体异样的刺激下渐渐恢复了一丝意识。
她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当看清伏在自己身上的人竟是赵川时,瞬间如坠冰窟,彻底惊醒!
她开始拼命挣扎,双手用力推向赵川结实的胸膛,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呜咽,试图挣脱这可怕的境地。
然而她的挣扎在身强力壮的赵川面前显得如此徒劳。
赵川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抗激得更加兴奋,反而用更大的力道死死按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牢牢禁锢在身下。
他见她醒了,眼底掠过一丝变态的满足感,桎梏着她的动作愈发粗暴,丝毫不肯放手。
楼下宴会厅,池禹柏和杨芸夫妇正强打着精神,拉扯着几位颇有身份的宾客没完没了地闲聊。
他们口干舌燥,却依旧不肯停下,目光时不时焦急地瞟向二楼方向。
按照计划,池洛晴早该发出信号,或者至少有点动静了,可现在却音讯全无。
周围的宾客脸上早已露出难以掩饰的不耐烦神色,只是碍于情面不好直接脱身,心里早已对这异常絮叨、纠缠不休的夫妇腹诽不已。
杨芸敏锐地瞥见众人脸上微妙的神情,心下愈发焦躁不安。
她眼珠一转,立刻扯出一个关切又略带责备的由头,故意抬高了声调:
“哎呀,这念念也太不懂事了!今天可是柏哥你的生日,她作为姐姐,不下去跟各位叔伯阿姨打个招呼、说几句话,一直待在楼上像什么样子!我这就让王妈去叫她下来,可不能这么没规矩。”
一旁的王妈心知肚明,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地躬了躬身,便快步踏上了楼梯。
她装模作样地在二楼转了一圈,脚步放得极轻,先是去池念的房间查看——自然是空无一人。
随后,她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西侧客房紧闭的门缝里,隐约漏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声响——
那是有节奏的、压抑的喘息,夹杂着床架晃动时发出的、令人浮想联翩的吱呀声,一下下撞击着走廊里凝滞的寂静,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王妈眼睛骤然一亮,心中暗喜,立刻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退下楼。
走到人群边缘时,她故意装出慌慌张张、欲言又止的样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又刚好能让附近几个早已竖起耳朵的宾客听清楚:
“回禀夫人……池念小姐的房间里没人,不过……二楼西头那间客房里……好像……好像有男女在里头……做些……做些不大体面的事呢……”
她说完,还故意抬起头,忧心忡忡又带着几分羞赧地往二楼的方向瞟了一眼,那语气里的暧昧和暗示,
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在周围漾开一圈心照不宣的涟漪,窃窃私语声开始像蚊蚋般嗡嗡响起。
杨芸心头猛地一跳——都开始了,洛晴竟也不提醒她一声,险些误了事!
她强自镇定,故意凑近池禹柏,声调却再度拔高,像是生怕无人听见:
“柏哥,你说念念她…该不会真在二楼客房里,见了什么不清不楚的人吧?”
她的话故意只说一半,留足了想象空间。而周遭的窃窃私语已如细密的潮水般迅速漫涌开来,无数道目光带着探究、好奇与毫不掩饰的暧昧,齐刷刷地锁定了二楼那间客房的方向。
杨芸的话音刚落,池禹柏配合地脸色一沉,周身瞬间散发出骇人的怒意,他猛地一拍身旁的茶几,震得杯碟哐当作响,冷声喝道:
“不成体统!去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我池家如此放肆!”他翻涌的怒意与杨芸脸上恰到好处的焦灼担忧,像投入干柴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宾客熊熊燃烧的好奇心。
一行人立刻浩浩荡荡地往二楼涌去,杂沓而沉重的脚步声在狭窄的楼梯间里碰撞、回响,震得人耳膜发颤,也仿佛踏在池家摇摇欲坠的体面上。
杨芸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脸上挂着“痛心疾首”的表情,冲到客房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了房门!
“砰——”
木门被狠狠撞在墙上发出的巨响,惊醒了床上的鸳鸯。
赵川惊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抓过凌乱的被子遮挡自己赤裸狼狈的身躯;
而蜷缩在他身侧、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身影,此刻也彻底暴露在众人眼前——那赫然是池洛晴!
她脸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潮红和迷离,待看清门口站着怒目而视的父母以及黑压压一片看热闹的宾客时,
一声凄厉、惊恐到极致的尖叫猛地冲破喉咙,她整个人瞬间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缩进了被子深处,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池禹柏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伸手指着床榻上不堪入目的景象,手指剧烈地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
声音也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变了调:“你……你们……洛晴?!怎么会是你?!”
杨芸只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黑,气血直冲头顶,身子猛地晃了晃,眼看就要栽倒在地,幸得身旁的王妈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才勉强靠着门框站稳。
她先前憋足了劲准备训斥池念的台词、精心演练了无数遍的姿态,此刻全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扼住喉咙,闷在胸腔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只剩满眼的震惊、难堪与无法置信,脸颊火烧火燎地烫,仿佛被当众狠狠扇了几十个耳光。
周围的宾客们齐齐倒抽一口冷气,随即,压抑不住的窃窃私语如同涨潮的海水般迅速漫涌开来,
细碎的议论声裹挟着暧昧的、幸灾乐祸的低笑,像无数根细针,毫不留情地钻进池家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有人假意别过脸去,表示非礼勿视,眼角余光却贪婪地偷瞄着屋内的一片狼藉;
有人则按捺不住,发出低低的嗤笑声,目光像带着倒刺的钩子,在池家夫妇铁青、扭曲的脸上来回扫动,享受着这难得的“好戏”。
“爸!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不是的!”池洛晴又羞又急,眼泪混着无限的慌乱簌簌滚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拼命辩解,
“是他……是他强迫我的!是他给我下了药!我是受害者啊!”
赵川此刻也彻底慌了神,忙不迭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脸色煞白地急声辩解:
“不是!池董,池夫人,你们别听她胡说!明明是她!是她主动勾引我!是她让我来的!”
“都给我闭嘴!”池禹柏猛地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耻辱而劈了叉,变得嘶哑难听。
他死死盯着床上狼狈不堪、互相攀咬的两人,又猛地扫过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
只觉得一辈子的脸面、辛辛苦苦维持的体统,在这一刻被撕得粉碎,扔在地上任人践踏,那火辣辣的疼,从脸颊一直蔓延到心底最深处。
他猛地转身,一把粗暴地拽住杨芸的手腕,几乎是将她拖着往外走,
同时“砰”地一声用尽全力将房门狠狠甩上,隔绝了那些令他窒息的视线,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的狠厉:
“滚!都给我滚出去!谁再看,我挖了谁的眼!”
杨芸被拽得脚步踉跄,手腕上传来剧痛,但比这更痛的是心底那噬骨的怨恨与屈辱——
这场他们精心策划、万无一失,本欲让池念身败名裂的闹剧,到头来竟莫名其妙地引火烧身,
烧得她自己和宝贝女儿体无完肤,这灼痛感顺着血脉疯狂蔓延,疼得她五脏六腑都像在被烈火翻搅、煎熬。
宾客们被池家夫妇如此失态地粗鲁驱赶,非但不恼,反倒三五成群地聚在走廊里,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眼神,窃笑连连,议论纷纷。
池家千金在父亲寿宴上,宾客满座之时,竟如此急不可耐地躲进房间与男人厮混,还被父母带着一众外人当场撞破,
这脸可真是丢到了骨子里,足够他们茶余饭后津津有味地嚼上大半年舌根了。
时间倒回一小时前。
就在赵川的身影隐没在客房房门后不久,一直冷静周旋的池念忽觉浑身一僵,一股异常凶猛的热流毫无预兆地从身体最深处爆发出来!
那感觉就像是被猛地抛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盆,滚烫的热浪从四肢百骸的每一个毛孔里钻出来,顺着血管疯狂奔涌、叫嚣。
小腹处更是窜起一股难以启齿的、令人腿软的酥麻感,那感觉如同无数细小的电流,迅速缠上她的脊椎,
一路往上攀爬,直冲大脑,搅得她眼前阵阵发黑,视线开始模糊、旋转,连站稳都变得困难。
她心下骇然,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踉踉跄跄地冲回自己位于二楼另一侧的房间,反手关门时,指节抖得几乎握不住冰凉的黄铜门把手。
“池洛晴这个自作聪明的蠢货……”池念咬着牙,从齿缝间挤出低低的骂声,尖锐的痛感从掌心传来——
原来她的指尖早已在不自觉中深深掐进了柔嫩的掌心里,留下了几道血痕。
唯有这自残般的刺痛,才能让她在排山倒海的燥热中,勉强拽住一丝即将涣散的清醒。
“怎么不直接把炸药下酒里……这迷情药的量,下得这么狠毒……她自己下的那点软筋散,倒算是便宜了她,让她昏过去不必受这煎熬!”
然而,意识的堤坝在凶猛药力的冲击下,正一点点崩塌。
她艰难地摸索着,从随身的手拿包里摸出手机,指尖因为颤抖和汗水而变得湿滑,胡乱地在屏幕上划了好几次,才终于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被接起。
“在哪?……”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气息灼热而急促,却依旧保持着最后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
“快过来……我被人下药了……在我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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