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未晞时》

作者:今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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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的合影


      六月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下斑驳的光影,毕业典礼的喧嚣声充斥着整个校园。林未晞穿着略显宽大的毕业服,站在班级队伍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相机挂绳。

      “未晞,看这边!”沈思雨在人群中挥手,学士帽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林未晞举起相机,透过取景框捕捉着这个充满告别的早晨。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合影,笑声和祝福声在空气中交织。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在礼堂前的台阶上,陈望正被篮球队的队友们团团围住。他们轮流与他合影,勾肩搭背地说着告别的话。阳光落在他带笑的侧脸上,学士服衬得他比平时更加挺拔。

      林未晞悄悄调整焦距,将镜头对准那个方向。就在按下快门的瞬间,陈望突然转过头,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望向她的镜头。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的手微微一颤。

      典礼结束后,班级组织在操场上拍集体照。林未晞刻意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这样她可以自然地望向斜前方的陈望。摄影师喊“三二一”时,她悄悄将目光转向他,却意外发现他也在回头看她。

      那个瞬间被永远定格在毕业照上——她微微侧首,他半转着身,两人目光交汇在初夏的阳光里。

      “未晞,我们拍一张吧!”沈思雨拉着她往樱花树下走。就在快门按下的前一刻,陈望和周叙恰好从背景中走过。照片洗出来后,林未晞才发现他回头看向镜头的模样,就像是在与她对视。

      最让她心跳加速的时刻来临了。班主任提议全班自由组合拍照,人群顿时热闹地流动起来。林未晞站在原地,看着同学们陆续去找想要合影的人。陈望被几个女生围住,耐心地配合着每个人的拍照要求。

      她握紧相机,鼓起勇气向他走去。还有五步、三步、一步...

      “陈望,可以和你拍一张吗?”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陈望转过身,露出温和的笑容:“当然。”

      他自然地走到她身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林未晞将相机交给路过的同学,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跃出胸腔。

      “看镜头哦!”帮忙拍照的同学喊道。

      林未晞紧张地站直身子,却感觉陈望轻轻向她这边靠了靠。他的肩膀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学士服,带来一阵微妙的暖意。

      “三、二、一——”

      就在快门声响起的前一秒,陈望突然小声说:“毕业快乐,林未晞。”

      照片洗出来后,她看见自己微微睁大的眼睛,和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而陈望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眼睛里闪着光。

      午后,同学们陆续散去。林未晞独自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每一张有陈望的画面,她都小心翼翼地保存下来。

      “还在拍照?”

      陈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学士服已经脱掉,搭在臂弯里。

      “嗯,”她轻声应道,“想多记录一些。”

      他在长椅另一端坐下,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微风拂过,吹动她学士帽的流苏。

      “可以给我看看吗?”他问。

      林未晞犹豫了一下,将相机递过去。陈望一张张翻看照片,在看到他们的合影时,手指微微停顿。

      “拍得很好。”他轻声说。

      这时,一个低年级的学妹跑过来:“学长学姐,可以帮我们拍张合影吗?”

      陈望接过学妹的手机,自然地调整着角度。林未晞站在他身侧,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想起高一那个在篮球场边第一次偷偷拍他的下午。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离别时分。

      拍完照,学妹道谢离开。陈望将相机还给林未晞,突然说:“我们再拍一张吧,用我的手机。”

      他打开前置摄像头,微微向她靠近。屏幕里,两人的脸靠得比任何一次都要近。林未晞能清晰地看见他睫毛的阴影,和嘴角浅浅的酒窝。

      “要拍了。”他轻声提醒。

      照片定格在这样一个瞬间:她微微睁大的眼睛里带着惊喜,他笑得温柔而真实。背景是洒满阳光的操场,和他们共同度过了三年时光的校园。

      “发给你一份。”陈望操作着手机。

      很快,林未晞收到了这张照片。她看着屏幕上并肩的两人,突然觉得这个毕业季,因为这张合影而变得圆满。

      夕阳西下时,他们并肩走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在分岔路口,陈望停下脚步:“就送到这里吧。”

      林未晞点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他忽然回头:“对了,照片我很喜欢。”

      那一刻,晚霞正好落在他身上。

      那天晚上,林未晞在日记本上贴上了那张合影。在照片旁边,她写道:

      “原来青春里的每一场暗恋,最终都会凝结成一张照片。它不会说话,却记录了一切。就像今天这张合影,隔着学士服轻轻相碰的肩膀,就是我们最近的距离,也是最完美的距离。”

      她轻轻抚摸照片上他的笑容,觉得这个结局,或许就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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