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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绑人要论专业还是看土匪,既然做的这么干脆利落,说不定就是同道中人做的,杨云去联系了以前道上的旧识,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
别说,还真有,离益州最近的一个山寨回了信,说有人上山找他们谈合作,邀请他们来益州发一笔横财,还跟他们说益州军都被刘能带走了,如今城里空虚,真是好机会。
但他们大当家怕是陷阱,犹豫了,只是借了他们几个熟识益州周边地形的人带路,哦,还资助了他们一些特制的迷药。
迷药效果好,见效快,一般药店都配不出来,他们山寨独一份珍藏。
“陈平,你去把这个寨子端了。”赵钧听的怒火中烧。
杨云想要为那些人说些好话,可对上赵钧冰凉的眼神,他又咽了下去,只巴巴道:“殿下,他们罪不至死,也许他们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呢?”
把他们抓起来问一问,土匪们挑挑拣拣入编了就是,没必要杀人。
赵钧正在忙活手中的活计,手上都是新增的伤口,还在流血,他吹了吹木屑,仔细端详手中的木梳。
这桃花他刻的越来越好看了,她怎么就喜欢桃木梳呢,其实象牙梳也不错,还有犀牛角做的梳子。
母后以前就喜欢用这种,安南进贡的犀牛角梳子是母后最喜欢的,要不下次让他们多进几把,她那人肤浅,只喜欢漂亮的东西,得让他们把工艺做漂亮的一点。
不过那些梳子再好,也抵不上他亲手做的,她应该能明白吧,赵钧笑了一下,轻轻抚摸着刻花。
好像还是差了一点,线条不够流畅,赵钧眼一冷,把做到一半的东西随手扔进了火里毁了。
陈平还站着没敢动,赵钧瞥了一眼杨云,想到这是她的二叔,心口翻涌的怒意稍稍压制了一些。
“那就活捉,先生最好期盼他们能说点什么有用的。”赵钧冷笑。
在他看来所有和她失踪有关系的人都该死!
杨云低头,端王远远坐着,看到大哥手指上全是伤也不敢开口,只能看着他拿来一块木头,又重新开始。
大哥好像有些发疯了。
秦安气喘吁吁从外面进来,众人目光都看了过去。
见秦安欲言又止,赵钧笑的有些残忍:“看来我猜准了。”
“你们都出去。”
事情或许会牵涉到郭荣,赵钧赶走了杨云和端王。
端王看着书房门被关上,偷偷拉了拉杨云的袖子,“你说大哥是不是早就猜到是谁做的?”
杨云脸上闪过凝重,转移了话题:“王爷何不直接问殿下。”
端王收回手,有些讪讪,大哥现在六亲不认,他又不是皮痒,上前找抽啊,这杨先生心眼也多。
他不就是随口一问吗?怎么防备心这么重呢。
杨云看向屋里,眉头紧皱,连他和端王都不能听,其中难道还有内情?
屋里,秦安把查到的消息恭敬地递了上去。
“青城观观主招供,让他们大办斋醮的是一位云州来的大老板,说是为家中病重的老母祈福,至于那些小贩,却不是他青城观所为,属下猜测,应该也是这些贼人安排的。”
“属下又提审了那些混进益州城的陌生人,他们都是被人指派来盯着刘将军府的动静,这批人应该是鹿王派来的。”
说到最后一条信息,秦安有些犹豫,悄悄抹了抹额头的细汗。
赵钧见他停顿,侧头看了过去,手指轻轻敲了三下。
秦安深吸一口气:“广宁来了消息,抓走姚九小姐的人在云州境内被截住了,据那些绑匪所说,他们受一位老妇人雇佣,去宁城打听您的事情,知道您去了广宁,雇主临时起意让绑了家中女眷。”
赵钧敲桌子的声音停了。
“你说这个老妇人会是张姑姑吗?”
秦安不敢答:“殿下请息怒,他们并没有见到这位老妇人,说不定一切都是巧合,其中有误会。”
赵钧冷笑:“她自来到我身边,认识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如今处处都指向舅父和张姑姑,你还让我如何息怒,他们就这么不喜她吗?是不是心里也是如此痛恨我!”
这话就重了,秦安扑通一声跪下:“殿下息怒。”
“备马,我要立刻去云州。”他如今一点也不敢肯定舅父会不会真的伤害她,他也赌不起,只有让她时时刻刻都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赵钧才觉得安心。
失去她的这一天一夜,他已经快疯了,他不能忍下去了。
“殿下,您不能骑马,属下给你准备马车。”以殿下的身子骨,这一通折腾,起码要大病半个多月。
“我说了,备马。”赵钧冷冷盯着他。
秦安嘴嗫嚅几下,可在赵钧的逼视下,还是领命下去了。
他知道自己劝不住殿下,只能去求杨云和端王,也不敢把他们怀疑郭将军绑架夫人的事情说出去,只能含糊道:“殿下要去郭将军处,让他派人去救夫人。”
但他的身子根本不能骑马。
端王震惊,没想到父皇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绝情,竟然对自己亲儿子下这样的狠手,他明明知道大哥最喜欢策马扬鞭了。
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大哥得多难受啊!被自己亲人这么算计伤害。
他抬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都是自己太懦弱了,要是当初,他选择帮一把大哥,会不会一切就不同了。
赵钧正要翻身上马,突然缰绳被端王一把拉住了:“大哥,你不能去,我知道你急,嫂子在等你去救她,可你的身体,你的命也很重要,要是你真的急,我替你去,我一定能办到的。”
杨云也出现在门口,拱手道:“殿下还是要保重身子,只是给郭将军传信,你手书一封让人送去就是了,何必要亲自跑一趟。”
赵钧冷冷地瞥向秦安,他们会来阻止自己,自然是有人告诉他们了。
秦安不敢和他对视,夫人重要,可在他心中,自己的主子更重要,只要能保住主子,他甘愿受罚。
“李毅,松手!”
赵钧抬起马鞭威胁他,端王闭上眼:“你打死我我也不松。”
赵钧阴狠狠道:“行,你不让开就当个瘸子吧。”
他勒紧缰绳,马儿受惊嘶鸣,突然抬起前蹄,眼看就要往端王身上踢去,一旁的李信救主心切,抓过端王滚到一旁。
赵钧趁着这个空当就要走,不想杨云又挡在路中间。
“先生也要学端王,我这人可不喜欢被别人用死威胁。”
杨云苦笑:“属下投入您的门下,自然要尽做下属的本分,明知道此时不妥却不劝解,那就是失职了,殿下总要给一个必须亲自前去的理由吧。”
赵钧动了动腿,马哒哒上前,靠近弯腰低语几句,杨云苦笑着退开。
马疾驰出去,秦安见了立刻翻身跟上。
端王急了,走了过来骂杨云:“你怎么回事,就这么怕死啊,大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我不信我舅父。
可这话他怎么敢说。
杨云苦笑,只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
姚叶只觉得这一觉睡的好长,也很累,而且床有些挤,难道是赵钧那贱人偷偷上床了?
心中一惊,瞬间就清醒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马车顶,整个人晃晃悠悠。
这是哪?
她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头很晕,只能靠在一旁,一旁的刘心兰还睡的很熟。
姚叶揉头,也终于想起发生什么了,她们好像是被绑票了。
她观察一下四周,马车里没人,掀开车帘一角,看到马车四周骑马跟着好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
她心下一凉,麻烦了。
用手轻轻推了推刘心兰:“醒醒。”
刘心兰慢悠悠醒来,看到这情形疾呼一声,姚叶去捂她嘴,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还是惊动了外面的人。
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掀开了帘子。
“你们醒了?”
姚叶装作蛮横的样子,板着脸喝问她:“你是谁,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不要命了吗?竟然敢如此无礼!”
那中年男子半点都没有被她吓住,笑眯眯道:“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特意请你们过来做客。”
姚叶心中一凛,本来想唬住他们谈条件,看来这不是普通的山匪。
那中年男子行了个礼,看向刘心兰:“刘小姐不要惊慌,我们主子只是想请您去做客,并不会做伤害您的事。”
刘心兰怔住了:“你们是要抓我。”
“怎么能叫抓呢,我们是请。”中年男子脸上挂着笑。
刘心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飞快地看了一眼姚叶,小声道:“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就不用牵连无辜人了,你们把她放了。”
中年男子摇头:“那可不行,等刘小姐见到主子,不如亲自和他求情。”
“你们放了她,抓我一个还不够吗?”刘心兰变得有些激动。
姚叶按住了她的手臂,微微摇头,示意她不用白费力了,要是会放,当初迷晕两人的时候只带走刘心兰就是了。
“你们的主子到底是谁?”姚叶问道。
中年男子转头打量了她几眼,当初他们得到消息,知道刘小姐要去青城山赏花,所以安排的仓促,那些人又不知道哪位是刘小姐,只能都绑了带走,反正交到他手上的时候就是两个人了,他总不能半路扔一个,益州那边刘家的人又咬的太紧,只能都带着了。
不过和刘小姐走的这么近,又是妇人打扮,应当是刘家的哪位少夫人吧。
“过几日你们自然就知道了。”中年男人不知道是谨慎还是故意卖关子。
他吩咐人送了两套衣服过来:“麻烦两位换身衣服,后面尾巴咬的太紧了。”
姚叶这才留意到两人身上的贴身物件都不见了。
“我们的东西呢?”
“夫人不用担心,那些身外物,等见了我们主子自然加倍赔偿。”
这些人也太谨慎了,难道是赵钧追来了。
是了,赵钧像个妖孽一样,一定能找到她们的,她拖住时间就行。
“其他东西就算了,我的荷包呢,里面的东西对我很重要。”
“夫人是说这个?”中年男人手上拿着一个小盒子。
姚叶心跳的厉害,刚刚也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真的还在。
她稳住呼吸,摆出睥睨的姿态:“这是我刚买的口脂,幸好没被你弄丢。”
“只是口脂而已,夫人为何这么紧张。”
姚叶要拿,却被他躲过了。
姚叶斜了他一眼,摆出鄙视的表情:“这可是特意托人从京城买来的,能是一般货吗?乡下人真没见识。”
中年男子笑笑:“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这么香。”把东西还了回来。
姚叶很是紧张抢过来,打开检查,有些狐疑:“你没弄脏我的东西吧。”
“夫人放心,我就是看了一眼。”
姚叶闻了一下,然后挑出一点:“心兰你嘴巴干了,我给你涂一点。”
瞥了一眼中年男子,厉声呵斥:“你还杵这里干什么,不是说请我们去做客,这是你们主家的礼?不知道男女有别!”
中年男子笑着拱手,丝毫没有生气:“夫人莫怪,我们还要赶一个时辰才到休息的地方,两位若是觉得累了,再歇歇。”
“这是哪?”姚叶突然问道。
中年男子笑笑,没有回答。
姚叶装作不是在套话,继续道:“茶水有吧,想渴死我们吗?”
等车帘子放下,姚叶嚣张的表情瞬间垮了。
摸不清敌人的底细,太被动了,现在只能寄希望赵钧这个死反派手眼通天能找到她。
“夫人,那个口脂……”明明是她做的,夫人为何说是京城买的。
姚叶比手势让她噤声。
然后凑到车前,见车夫旁边还坐了一个人,车子四周也跟了五六个壮汉。
防的这么严,想逃跑都没机会。
“现在开始你要叫我嫂嫂,我的身份要保密。”
刘心兰会心点头。
“我们能逃出去吗?”她问。
姚叶也不知道,自己逃怕是没戏,得让人来救,她的目光聚焦到手中的小盒上。
只能靠它了,希望老天真的给自己和赵钧安排了非常结实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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