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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人的爱情
闻言，齐妄言醉醺醺地抬起头，视线却没有聚焦在周觉的身上，而是有些震惊地看向周觉的身后：“哥？你怎么来了？”
听到齐妄言的话，周觉的后背猛地僵住，却又迅速恢复了镇定，一本正经地转过身，和身后的齐霁四目相对，但身下的手指却忍不住抠起了衣角。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周觉出丑的时候都会碰到齐霁，最开始是被绑架，然后是咖啡厅被顾宴怀下//药，再然后就是现在……
虽说作为小说里的一个普通纸片人应该是没有自己的思想的，但周觉就是莫名在意齐霁对自己的看法。
周觉表面看着镇定自若，心里却像是踩中了地雷然后被炸飞数十米，紧接着变成烟花炸开，思绪一团乱的情况下，周觉的视线却不由自主瞄上了齐霁的嘴唇。
之前在咖啡厅门口的车上，周觉还记得……很软。
不同于周觉的兵荒马乱，齐霁只是盯着周觉看了半晌，然后不确定地开口：“怎么又是你？我记得你叫……王…阿不对……孙……好像也不是……嘶……哦～想起来了，你叫杨喆对不对？”
听着齐霁猜了一大圈还没猜对的周觉：“……”
“我叫周觉。”周觉忍不住纠正。
毕竟齐霁只是一个纸片人，连思想都没有，记不住周觉的名字很正常，周觉在心里这样默默地安慰自己。
“嗯，知道了。”齐霁脸不红心不跳地应下，完全没有叫错名字的尴尬，直接越过周觉扛起了喝醉酒的齐妄言，随后抬脚就离开。
齐霁经过时带起了一阵风，风吹撩起了周觉的发丝，随后风毫不留恋地走了，独留被吹乱的发丝再也回不到原处。
“大人，嘲讽主角受的任务完成了，我们可以走了。”037的声音适时响起。
“……”周觉收回看齐霁的目光，迈步往大门处走去。
周觉走到门口时，身后的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骚动，他的脚步顿住，转过身向后看去。
就见刚刚还交谈的宾客齐唰唰地望向台上，璀璨的吊灯下，顾宴怀的大背头被红色的酒水浸湿，而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站在顾宴怀对面手拿一整瓶红酒的齐霁。
干了坏事的某人随意地将红酒瓶丢下，脸上甚至还带着玩味的笑：“顾总，当着我的面把我弟弟贬得一无是处，你当我是死的吗？”
顾宴怀被气得咬牙切齿，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好发难，只能强撑着脸上优雅矜贵的笑容，心里暗自把齐霁骂了个狗血淋头。
周觉甚至来不及震惊，耳边就响起了037尖锐的警报声：“警告！警告！角色齐霁产生严重OOC行为，请执行者大人尽快处理，我现在就联系总局，为您申请其他执行者的帮助……”
“封锁消息。”周觉淡淡开口。
037的警报声猛地顿住：“大人！这是违反规定的！”
“闭嘴，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周觉话音刚落，台上的齐霁就一拳挥出，一下子打在顾宴怀的脸上。
小蓝方块转瞬间就变成了红色：“大人！快去阻止他！主角攻是世界气运的化身，他再打下去，这个小世界会直接崩塌的！”
似乎是为了验证037的话，在齐霁的那一拳落下后，整个小世界就被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重影，喧闹的人声像是出现了bug一样变得尖锐刺耳，眼前的所有景象扭曲变形，整个时空都像是要被撕碎重组。
周觉当机立断立刻开口：“037，暂停任务。”
“是。”
陡然间，刚刚的一切都在眨眼间恢复了平静，红色的037也重新恢复成了蓝色，混乱的一切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台上的齐霁被定格在挥拳的那一刻。
周觉抬脚一步一步地靠近齐霁，眼神不再冰冷也不再置身事外，他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好奇，他抬手将齐霁挥出的胳膊按下。
看着这个被037视为异端的人，这个屡次破坏剧情的人。
观察着周觉反常的行为，037终于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开口：“大人，您对这个纸片人产生情感了吗？”
周觉的手猛地一滞，内心混沌的感受被037一语道破，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茫然。
感情？
他为什么会对齐霁产生感情？产生感情意味着什么？他……该怎么做？
周觉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事就不想了，他目光一凝，伸出双手直接将齐霁抱起扛在肩上：“037，清除所有人对刚刚发生的事的记忆，封锁刚刚的异常消息，将产生的所有异端数据删除。”
“……是。”
如果037有真的嘴巴，那现在一定可以塞下一个鸵鸟蛋了，无论是执行者还是系统都是主神创造的，它们天生就不具备情感和欲//望，所有的一切目的都是为了维护主神创造的无数小世界，它从未见过周觉像现在这样……像一个人一样不顾一切地做某件事。
037是系统、是机器，037不具备人类的情感，可眼前的周觉明显已经失去了理性的约束，037可以完全确定，此时的周觉对一个低等世界的、注定会走向死亡结局的纸片人产生了情感。
这是绝对的违规行为，也违背了037的底层代码，它冰冷的、代表着理性的声音再次重申了一遍那个绝对不能被挑战的规则：“大人，您不应该对一个纸片人产生情感。”
周觉也依旧是淡淡地回应它：“已经产生的东西，我总不能收回去。”
037：“……”
“哥？！”
“哥？！”
“哥，你醒醒啊！”
阳光照射在脸上，周觉从那个混乱的梦境中睁开眼，周承宇的大脸盘子顺势贴了上来：“哥，你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做噩梦了？你脸色看着不怎么好耶，我听妈说，你昨天不是和齐哥去约会了吗？你们吵架了？你怎么今天不去找齐哥了？”
周觉揉着太阳穴从沙发上坐起，一睁开眼，刚刚的梦境就像一盘散沙一样被风吹去。
距离那天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吗……
周觉没听周承宇的一大串问题，前一天齐霁决绝的背影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心脏好像多了个缺口，空落落的，却又不知道怎么填上。
看着自家老哥失魂落魄的样子，周承宇自觉地闭上了嘴，却又忍不住开口关心：“那个，哥，我要去找柳易之逛街，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不了。”周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转过身上楼走回房间，他现在要一个人难过一会。
楼上传来“砰”地一声关门声，周承宇长长叹了口气，边摇头边晃着车钥匙出门。
爱情这个东西，果然磨人的很啊。
……
“倒，倒，倒，倒........嘭！”
齐霁看着眼前的小粉车直挺挺撞上自家门口的大树，皮笑肉不笑地走到驾驶位的车门前敲了敲玻璃。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柳易之故作镇定的脸：“那什么，我赔。”
齐霁的脸色立马多云转晴，但后知后觉嘴角抽搐起来：“不对，你这车技一会不得带我一块栽沟里.....”
柳易之显然对自己的车技也没什么自信，当着齐霁的面慢慢拔出了车钥匙：“话多，一会又不是我开车，安心等着吧，我给找了个司机。”
齐霁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不出半个小时，一辆骚包红的敞篷跑车漂移打转，在距离小粉车几厘米远的地方险险停下，周承宇的头就这么露在外面，还非常友好地冲齐霁和柳易之打了个招呼：“哈楼呀，齐哥，小柳，你们好呀。”
柳易之边下车边翻了个白眼：“都说了别叫我小柳。”
看着眼前的一红一粉，齐霁眼前一黑，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俩大神这么合拍呢。
周承宇下车笑呵呵地揽住柳易之的脖子：“叫小柳多亲切啊，话说你今天要带着齐哥怎么也不和我说，我哥还在家伤怀悲秋呢，要是听齐哥也来，肯定就跟我一块出来散心了。”
听到关键人物的齐霁默不作声，他只在心里暗自庆幸柳易之没说，不然要是和周觉一碰面，他都不敢想象那场面会有多尴尬。
柳易之嫌弃地推开周承宇，顺便把自己挂着毛绒吊坠的车钥匙递给了他：“你还想喊上你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他。”
“为什么？你小时候不是还总喜欢跟在我哥屁股后面玩，我哥出国留学那三年的生日//你还每年都送礼物，为什么现在突然就讨厌了？”周承宇郁闷地接过车钥匙，他哥多好一人啊，怎么现在所有人都好像有点不喜欢他哥了，连之前最喜欢他哥的顾宴怀都是这样。
周承宇一个问题问沉默了两个人，三人一起坐上小粉车，柳易之坐在副驾驶，齐霁自觉地坐到了后面，前者是在思考怎么回答，后者是不想再和周觉牵扯。
突然，柳易之开口：“周承宇，你有没有想过...现在这个周觉和之前的周觉不太一样了，你哥......”
柳易之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坐在后面的齐霁一把捂住了嘴。
齐霁坐在柳易之的后面，像个八爪鱼一样双手绕过副驾驶的椅背死死捂住了柳易之的嘴。
柳易之的脸被憋得通红，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齐霁的手扒拉开，嘴刚解放就开始破口大骂：“齐霁！你大爷的有病是不是？！捂我的嘴干什么！你就这么紧张你家小情//人？！”
齐霁故作无辜地收回手：“哪有，我就是手有点痒，想耍耍贱而已，易之你可别跟我计较。”
其实齐霁心里也有些迷茫，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手，可能……他这是还下意识把周觉当成自己人，所以想替周觉遮掩身份。
但仔细一想，他一直把人家当自己人，说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拿他当回事。
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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