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汝瓷技艺入主东宫

　　吴兕和顾金玉就后续合作简单聊了一会，合作伙伴知道她没有住处立马爽快安排人带她到名下的小院暂住。

　　吴兕不做推辞，欣然接受。

　　毕竟就算她想推辞对方也不见得会同意。
　　她的烧瓷手艺如今是全大周独一份的，想以此获利的顾金玉当然不会轻易放人，说是派人照看起居，暗里也有监管的意思。

　　吴兕踏出京玉瓷店门，熊四苍蝇搓手迎了上来。

　　“吴小姐，刚才多有得罪。”
　　熊四说着左右开弓甩了刚才擒主吴兕的人一耳光，两个壮汉忙不迭下跪磕头道歉。

　　听命行事的永远是背锅的，吴兕看得没滋没味，抬脚要走，又想起什么。

　　“大熊，刚才你说什么来钱快着，我记得你说……”

　　吴兕居高临下看着才到自己腰的熊四，她目光森冷冻的熊四发颤。

　　啪——
　　熊四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又朝吴兕笑着赔罪。
　　“方才小的说的都是屁话，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

　　看吃瘪的熊四咬牙不敢喊疼，吴兕才略显满意地上马车离开。

　　马车渐行渐远，大汉起身小心翼翼喊了声老大，熊四依旧佝偻着腰目送，直至马车消失在人流中才恨恨地啐了一口。

　　“下贱商户女攀上长乐王，看你哪天死。”
　　熊四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银票抖了抖，又趾高气昂地带人离开。

　　顾金玉品着茶，乐子似的看门外发生的一切，听到身后脚步声传来，他放下茶碗头也不回开口。

　　“她是你的人？”

　　“就算人人知我喜好风月，顾公子也不能看见个女子就说是我的人吧。”

　　“老董说她手里有你的麒麟玉佩，你还说不是你的人。”顾金玉跟闻到鱼腥的猫似地凑到李麟耳边，“快说说，怎么认识的。”

　　“不认识。”李麟语调懒散，“不过丢了的玉得找个机会拿回来。”

　　李麟折扇抵退凑近的脑门，他桃花眼里的玩味外溢，看得顾金玉脊背发凉。

　　“你可别胡来，我还指着她挣钱呢。”

　　“怎么会，我可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

　　顾金玉翻了个白眼，开口送客。

　　*

　　马车停下，吴兕跟着董掌柜进了个两进院落。

　　听董掌柜介绍，这才翻新没几天的小院是顾金玉上个月才置下的，他自己还没来得及住就给吴兕尝鲜了。

　　吴兕对住所没什么要求，一路也没听懂掌柜如何吹嘘他家少爷花了多少心血搞装修，小院弄得多雅致。

　　对她来说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家，能遮风挡雨就行。等有属于自己的宅子了，她想咋装咋装，后院一定要有百米龙窑。

　　董掌柜带人熟悉一圈，告知晚点会有伺候的人过来，接着拿出一袋银钱交给吴兕，说是以后没月都会有人来送日常花销用，不就入合作分成，纯属顾金玉心意。
　　吴兕笑纳转递给杏子，见董掌柜任务结束打算回去复命，吴兕叫住人说起合作的事。

　　吴兕深知现下不用为吃住发愁，可始终是别人给的。

　　她迫切地想发挥特长，自己养活、养好自己。

　　“董掌柜，明天一早劳驾差人带我熟悉顾家的瓷器产业链。”

　　“产业链？”

　　“就是从泥料购买到烧窑和成品出售的一应事务。后日叫上你们的制瓷好手，我和他们说些烧瓷的事。”

　　吴兕看董掌柜连连点头答应，两人再次确认约定时间后结束对话。

　　杏子送走董掌柜，想着自己去之前落脚的破屋取没来得及带走的东西，却被自家小姐勾肩带着出门吃香喝辣去了。

　　街上熙熙攘攘，吴兕看见甜食就走不动道，手上拿着糖葫芦不停往嘴里送，身后的杏子，两手领着糕点不时接受投喂。

　　两人还没走到上京最好的酒楼，一路连吃带卖已经半饱。

　　到了饕餮楼，吴兕招呼跑堂要了招牌，才在二楼窗边落座，吴兕就听见街上一阵喧哗。

　　只见街道被人群堵得水泄不通，一架装饰了时令鲜花的马车在路中心龟速前行，维持秩序的人艰难如临大敌，其中还有吴兕上午才见到的熊四。

　　“哟，春欢苑的头牌又上长了王府呢。”

　　“这长乐王雷打不动每月月中都会叫人到府上，怕不是真情根深种了。”

　　“听说要不是有辱皇家颜面那位不点头，长乐王早给赎身带回去做个侧妃什么的了。”

　　“听说长乐王多次请命要纳玲珑姑娘做侧妃，圣上大怒又是叱责又是板子的，可长乐王就是死性不改，不满足常驻春欢苑，直接叫人回家了。”

　　“呵，果真是全大周最风流的人物，哪个权贵会让妓子大摇大摆登门的。”

　　食客边说边喝，吴兕当“前菜”吃的欢愉。

　　“还好他母妃死的早，又没家世，要不大周到了这种人手里迟早要改名换……”

　　食客话未说完被友人塞了一嘴菜，意识到口出狂言忙闭嘴低头吃菜。

　　没瓜吃的吴兕一脸遗憾地看着车屁股，想起玄武湖边路人曾说自己这肉身相貌比花魁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还没仔细看过现在的脸，没有对比也不知好赖。

　　现在看玲珑出街的阵仗，她也想一睹芳容。

　　“杏子，玲珑的出场费多少？”

　　“出场费？小姐说的是缠头？”杏子歪着头想了几秒，“听说想见玲珑姑娘一面起价千金，价高者得，不过要是玲珑姑娘想见的人，分文不取也是有的。”

　　吴兕听到金额，嘴里的茶顿时喷了出来，心想还是回去买个好点的镜子揽镜自赏算了。

　　有那钱她宁愿多买几块地几处宅子，老了干不动做个包租婆躺着收钱。

　　*

　　秋色最浓时，吴兕的小院里枫树被尽数染红。

　　来到大周快百日，和京玉瓷的合作也已步入正轨，自己只需配个釉水，烧窑时看个火也就没什么事了，其余时间就是收了钱带着杏子吃吃喝喝。

　　偶尔到店里了解了解行情和买家诉求，然后调整产品后续发展方向。

　　在和董掌柜聊完市场下沉的想法后，吴兕着急回去吃杏子刚研发出来的葡萄晶糕。

　　正告辞要走，一个小厮火急火燎跑到掌柜身边说了几句，董掌柜急忙开口留人。

　　“吴小姐且慢，有个忙需您搭把手。”

　　“掌柜但说无妨。”

　　吴兕很想回去吃刚出炉的甜糕，可人家难得开次口，他也不好拒绝。

　　“玲珑姑娘为宴贵客专程上门定了套玉露酒器，约好少爷亲自去送，可少爷早上起来就身子不爽利，现下发起高热起不来床送不了了。现下玲珑姑娘指名要开创天青汝瓷千山岚先生送。”

　　听到别人说天青汝瓷是自己开创的，吴兕有点心虚，可知道要帮的忙是怎么个事，她只想呵呵。

　　她为了避免麻烦给自己取了个千山岚的名字，表示理解的顾金玉也花钱出力各种保护，哪成想现在要自己上门自我暴露了。

　　吴兕提议没人知道千山岚，让掌柜打发个人去送。

　　董掌柜闻言一脸为难道：“玲珑姑娘上门时恰好您和少爷谈事，她猜出您的身份向少爷确认，少爷嘴快就……”

　　一群乌鸦从吴兕头顶嘎嘎飞过。

　　不过早就想看看花魁的她如今不用花钱就能一睹芳容，她何乐而不为。

　　*

　　戌时一到，吴兕男装打扮上了马车，晃了半个多钟头到了春欢苑。
　　才入门，旖旎百花香直钻鼻腔，混在其中的酒香让吴兕差点未饮先醉，耳边的丝竹声在时高时低的欢笑声中沉浮。

　　吴兕第一次进青楼，心里有些紧张又按耐不住好奇心想长长见识。

　　大厅中央环形高台四周纱幔飘动，光影明暗下舞姬曼妙身影勾魂摄魄，台下看客醉眼迷离，酒满不知。

　　吴兕同样被引得不知西东，上台阶时差点摔倒才回过神来。

　　到了二楼，见‘公子’脸生眼神闪躲羞涩，几个姑娘忍不住上手戏|弄一番。
　　姑娘抬手间不知名的熏香香甜腻人，滑嫩温热的指腹滑过吴兕脸颊，她脸颊腾地烧红一片，姑娘见了笑得更欢实了。

　　脸红心跳地穿过百花丛，到了人烟稀少无丝竹乱耳的四楼，吴兕被带到厢房，砰砰的心跳才恢复不少。

　　桌上备了小食酒水，侍女斟酒劝饮，吴兕就着姑娘的手饮下，果酒滑入喉咙，清凉中泛着丝丝果香。

　　姑娘撤回酒杯的手从吴兕掌心有意无意搔过，溜走，吴兕睁大双眼打了个激灵不由后倾。

　　面若桃花的姑娘见吴兕反应，抬手捂面轻笑，让‘公子’稍作等待便离席了。

　　身后房门合上，吴兕僵直的脊背放松不少。

　　烛火跳跃，她等待的身影跟着晃动，装饰雅致的厢房暖烘烘的，没一会她额间沁出一层薄汗。

　　灯油渐空，室内渐暗，吴兕右手扶在紫檀木都篮上，食指地没节奏敲个不停。

　　明明没点地龙，吴兕却觉室温在不断上升，越觉干渴的她抓过桌上的酒壶，满杯后独饮起来。

　　一杯接着一杯，她却越喝越渴，不觉间酒壶见底。

　　吴兕燥热难安，扯开袍子最上边的珍珠扣子也不解燥易。
　　她想到窗边吹吹风，可才起身，一阵晕眩传来，眼前事物重叠旋转，吴兕只觉周身力气被抽走。

　　吱呀的开门声让她瞬间清醒不少，然浓浓醉意再度席卷，恍惚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压了上来。

　　神志彻底被淹没时，强撑不住的吴兕跌入同样火热的怀抱不省人事。

　　翌日，被头痛折磨得睡不着的吴兕按着太阳穴醒了。
　　翌日，吴兕按着太阳穴揉个不停。

　　她头痛欲裂，喉咙火辣辣的疼。

　　她忍着难受唤杏子送水无果，自己下床找水时摸到更灼热的东西。

　　吴兕用力眨巴眼睛，自己一身单薄里衣松垮挂在肩头，实属不整。

　　右手边趴着个身形不像女人的身体，不着寸缕的上半身肌肉紧致线条纤细流畅。
　　如墨的长发随意散开勉强盖住上身，腰腹以下隐在轻薄的被褥里不得全貌。

　　揉了揉眼的她再次确认自己没眼花。

　　吴兕狠狠掐了把自己，疼痛提醒她确实没做梦。

　　她瞳孔地震心想：完了！

　　她不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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