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靠虐哭疯批太子暴富了

　　夜风裹着桂花香钻进衣领，苏锦貍站在原地，喉间仍残留着短刃刮过的刺痛，凉意顺着脊背爬上来，像有细鳞蛇在皮下蠕动。
　　她垂眸盯着掌心的冷汗，指节微微发颤——萧玦那句“她能窃天机”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挑着她的神经，每一下都牵动太阳穴突突跳动。
　　远处更鼓声沉闷，三更已过，系统不能暴露，可任务倒计时的红光在她眼前晃得人发晕，两刻三十六分，足够让她的魂被撕成碎片。
　　“必须再扎他一刀。”她咬着唇喃喃，指甲掐进掌心，皮肤陷下月牙形的白痕，一丝腥甜从舌尖漫开。
　　系统商城灰暗得像团死灰，唯一能换的只有伪造密信模板，可那东西……她闭了闭眼，想起崔掌事昨日塞给她的银票——那老东西贪得很，既要保自己私吞的三十两月例银，又想爬内库总管的位置。
　　“贪钱的怕查账，贪权的怕失势。”她忽然笑了，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青砖上像一柄出鞘的刀。
　　她指尖拂过唇角，触到一丝湿润的血，笑意却更深。
　　次日晨雾未散，苏锦貍蹲在院角石狮旁，指尖抠进石缝，石面粗粝，刮得指腹生疼。
　　湿冷的雾气沾在睫毛上，凝成细小水珠，视线微微模糊。
　　小桃蹲在她身侧，冻得直搓手，呵出的白气在空中散开：“小姐，崔掌事真会把银子藏这儿？”“他昨晚数银子时，算盘珠子响得比打更还勤。”苏锦貍哼了声，石缝里果然摸出个布包，解开是白花花的银锭，“四百两，一枚没少。”她捏着银锭对着晨光看，银面上还沾着崔掌事的油渍——那老东西总爱摸完账本再摸银子，指腹的茧子能蹭掉半层银霜，她甚至能闻到那股陈年账册的霉味混着汗渍的酸气。
　　“小姐要帮他升职？”小桃盯着她铺开的信纸，笔锋正临摹萧玦的字迹。
　　苏锦貍手腕轻转，墨痕在宣纸上洇开——她曾偷藏过萧玦批阅的折子，反复描摹过他落笔的顿挫与锋锐，如今每一笔都像从他指尖复刻而来。
　　“升什么职？不过是张废纸。”她蘸了王府专用的朱红印泥，在调令末尾按了个歪歪扭扭的印——崔掌事没见过萧玦的私印，只当是真的。
　　“等他捧着这纸调令招摇，萧玦自然要查。”她吹干墨迹，把纸折成小方块塞给小桃，“去，晨课时从他必经的回廊掉下去。”小桃刚走，苏锦貍就听见前院传来崔掌事的嚎哭，声音尖利，刺得耳膜发胀。
　　她扶着门框往外看，就见那老东西跪在青石板上，调令被他攥得发皱，额头直磕地，发出“咚、咚”的闷响，像钝斧劈进朽木。
　　她端着茶盏倚在廊下，看崔掌事的磕头声惊飞了檐角的麻雀——翅膀扑棱声划破寂静，几片落叶打着旋儿坠下。
　　这老东西的膝盖软得很，昨日还在她面前哭穷，今日就敢自称“内库总管”。
　　“有些人啊，”她抿了口茶，茶沫子沾在唇上，微涩的苦味在舌尖蔓延，“给点甜头就能当狗。”
　　书房里，萧玦的指尖正碾着暗卫呈上来的调令。
　　墨迹未干，朱印边缘模糊，分明是仓促伪造的。
　　他指腹摩挲着纸面，触到未干的墨痕，微微黏腻。
　　烛火在他眼底晃出细碎的光，像冰面裂开的纹路。
　　“崔掌事昨夜送了四百两？”他抬眼问暗卫，声音低沉。
　　暗卫点头：“王妃院中地窖新添了四百两，藏在最里层的陶罐下。”萧玦突然笑了，笑声像冰碴子砸在案上：“她要这四百两做什么？买我的反应罢了。”他把调令揉成一团，指节捏得发白——她在逼他查，查崔掌事的私账，查铜钱的来源，查到最后……查到昨夜他说漏的心声。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地窖，苏锦貍数银子的手顿了顿。
　　铜钱堆在陶罐边沿，泛着冷黄的光，指尖划过币面，传来微凉的金属触感。
　　小桃从门缝里挤进来，鬓角沾着草屑，呼吸微促：“小姐，崔掌事被叫去书房了。”她把最后一锭银子塞进陶罐，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去书房。”小桃慌了：“这时候去……”“他要查调令，我便去看他怎么查。”苏锦貍扯了扯袖口的金丝滚边，指尖掠过丝线，传来细微的刺痒感，“我捧着账本，你提着雪梨，就说去请安。”
　　书房外的银杏叶沙沙响，风里带着秋末的枯涩气息。
　　苏锦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崔掌事的哭嚎：“殿下明鉴！老奴是捡着调令才……”她提高声音，鞋跟磕在门槛上，发出清脆一响：“崔掌事这是怎么了？可是账目不清？”推门的瞬间，她看见萧玦坐在轮椅上，眉眼在阴影里模糊不清。
　　他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账本，又落在她脸上，像把钝刀在割肉。
　　“王妃来得巧。”萧玦的声音像浸了冰水，“崔掌事说调令是捡的，你说……该怎么查？”苏锦貍把账本放在案上，指尖不经意擦过轮椅扶手——那暗格里的短刃还在，她能摸到金属的凉意，像蛇鳞贴着皮肤滑过。
　　“妾身昨夜还见他在石狮下捡信呢。”她歪头笑，发间玉簪轻晃，映出一点冷光，“不如问问崔掌事，捡信时可曾看见旁人？”
　　话音未落，她耳边响起萧玦的心声：“她不怕查，她在等我失控。”系统提示音紧跟着炸响：“叮！任务完成度98%！”苏锦貍的呼吸一滞，抬眼正对上萧玦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像要把她整个人吞进去。
　　“苏锦貍，”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刀刃，“你说，能算到我每一步的人，是棋子，还是棋手？”
　　她刚要开口，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嬷嬷的公鸭嗓穿透门帘：“奉正妃之命，给七皇子送安神药！”苏锦貍的瞳孔骤缩——正妃？
　　苏婉柔的人，怎会这时候闯进来？
　　她转头看向萧玦，却见他指尖轻轻搭在轮椅扶手上，唇角勾起抹冷笑。
　　黑木药箱被粗使婆子重重放在地上，闷响惊得烛火摇晃。
　　苏锦貍望着药箱上斑驳的红漆，指尖微微发麻，忽然想起昨夜萧玦说的“生不如死”——这药箱里，怕不是藏着比短刃更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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