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红温

　　傅之温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滑动，她看着对方的信息陷入思考，直到手机再次震动，她才回过神，又是一条新的信息。

　　【程双：傅之温，我真的喜欢你。】

　　“这疯子，我可没看出你哪儿喜欢我，可不能拿表白当玩笑。”傅之温脸色难看地暗骂，转而无力地放下手机，开始敲击笔记本键盘改论文。

　　程双喜欢她？如果这是暗恋，未免藏得太好了。

　　地球的另一边，程双静静地看着聊天对话框出现的系统提示，沉默了。

　　“消息拒收，真不愧是你，傅之温。”程双浅浅一笑，语气无奈。

　　“卢卡，忙完毕业的事情，我就要回国了，分公司的事情都搞定了，之后合作方再有什么要求，联系海外负责人处理就好。”

　　“程双，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卢卡拉开椅子坐下，满脸好奇。

　　程双轻叹一口气，看着窗外的天空回答：“想谈恋爱了。”

　　“呃……”卢卡嘴里的吸管偏了一点儿，无语地看着程双的背影。

　　-

　　【许榕：宝贝你去哪儿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妈妈都联系不到你。】

　　【傅志建：傅之温，你成年了，自由了，可以随时出国散心，但是有一点爸爸要提醒你，不可以让你妈妈担心，你做什么去哪里应该要事先说一声，让家人知道，你不能做什么事情，每次都只给个结果！】

　　【傅志建：你办签证的时候就该和家里说，而不是飞机落地了，才通知我们！】

　　被隔空念叨的傅之温狠狠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尖，她忍不住低下头整理自己宽大的浅紫色衬衫，看着版型很好的裤子发呆。

　　程双的一句我喜欢你，害她一直睡不好，索性办签证去找程双问个清楚，这等签证的日子更是让傅之温抓耳挠腮，根本没心思向老父亲老母亲汇报行踪。

　　傅之温拉着小行李箱停下脚步，翻出程双之前发过的学校大楼图片，和眼前的建筑对比，确定没走错，傅之温骄傲地扬起头轻哼，取下脸上的墨镜，气势十足。

　　不料她潇洒的样子未能撑过五秒，路过的学生好奇打量的目光，令傅之温一阵尴尬。

　　她急忙寻到一座秋千坐下，轻声叹气，如今真的来到对方所在的国家和城市，傅之温又胆怯了。

　　傅之温害怕程双是开玩笑的，想要亲自见面问。

　　“程双，你真是害死我了。”傅之温坐在秋千上摇晃脚尖，等待放学的程双走出来。

　　接近中午，天气很好，蓝色的天空没有任何的云朵，复古的教学楼在阳光照耀下，透着庄严的美，远处的青草地上摊开蓝紫色的野餐布，肤色各异的学生躲在稀疏的树影下方，敲打着轻薄笔记本的键盘，所有人都很自在，除了傅之温。

　　“程双，虽然你说了喜欢我，但是我可不是随便的人，你求我，我就和你在一起！”

　　“如果你是开玩笑的，别怪我不客气揍你一顿！”傅之温坐在秋千上摇晃，小声练习见面要说的话。

　　其实傅之温知道，只要程双当面说喜欢她，她会立刻答应对方的表白，因为她还喜欢对方。

　　可是等了一个小时，她都没有见到程双的身影，那个纤细精致的人呢？

　　傅之温低头打开手机，犹豫片刻她通过了程双先前的好友申请，发去信息。

　　【傅之温：程双，你不是说你这段时间都在学校吗？】

　　【程双：我前天坐飞机回国了。】

　　【傅之温：哦。】

　　【程双：你不会是去找我了吧。】

　　【傅之温：怎么可能？我下一周还要准备毕业典礼合照呢，有空再聊吧。】

　　傅之温强忍苦涩，默默拖着行李箱离开程双的大学，住进事先订的星级酒店里。

　　她默默地坐在窗边，望着晴朗的蓝天一点点变得昏黄，金色的光芒映照着不远处的高楼，那些肤色发色并不相同的人在路上行走，傅之温再也无法忍住泪水，拉上窗帘，缩回沙发上小声哭泣。

　　“傅之温大笨蛋，想要给程双一个惊喜，结果白跑一趟了。”

　　傅之温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脑海里全是中学时期和程双相处的点点滴滴。

　　其实她一直没敢和程双表白，都是因为不想破坏二人的友谊，她害怕表白之后，程双会觉得恐惧。

　　所以她只能是这么眼巴巴的，近乎祈祷地渴望对方。

　　点好晚餐和一堆酒，眼睛红肿的傅之温在酒店房间里呆坐着，一边将酒混喝，一边想办法订最早回国的机票。

　　凌晨，洗完澡的傅之温裹着浴袍，喃喃地喝着烈酒，嗓子火辣体温上升，火烧一般的感觉从脚底升到头，她酒量很差，在外从不喝酒，可今天她破例了。

　　“胆小鬼！你为什么不能大胆一点！不就是表白吗？有什么不敢的！”傅之温将一大瓶酒一饮而尽，眼前所有的事物都有了延迟。

　　想朝左，似乎身子会先过去，眼睛跟不上，另一半的身子有半秒的延迟。

　　她哭泣着拿起手机，颤抖地打开聊天框，打字眼花，只能磕磕绊绊地按住语音键。

　　“程双，我喜欢你，读书时候我就喜欢你了，没想到吧，我，我好喜欢你，喜欢你好看，喜欢你斯文，喜欢你人好又聪明哈哈。”傅之温哆嗦地发送这段语音，见程双那边没有反应，她着急地继续发。

　　“你说你喜欢女孩，我高兴了好久，你知道吗？我过去以为你喜欢男的，直到那天我才发现，我也有靠近你的机会了，”傅之温迟疑片刻，有些自嘲地轻笑又开了另一瓶酒，“所以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哪儿都好，就你眼光高看不上我，我告诉你，我现在人在国外，就是来和你一刀两断的，让我们这段孽缘彻底断了！”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傅之温抱着新开的酒瓶哭泣，死心地坐在地上，眼泪和不小心洒出来的酒水混在一起，她已经分不清了。

　　傅之温踢了踢地上的酒瓶，四处寻找震动的声音，抓起被酒瓶盖住的手机。

　　“谁呃？”傅之温挠了挠发红的脸颊开口，带着一丝笑。

　　“开门，我是程双。”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

　　三秒后，门开了。

　　醉酒的傅之温没有什么逻辑，但是听到程双二字，还是会有些许反应。

　　程双气喘吁吁地放下耳边的手机，看着日思夜想的人，心跳飞快，可那冲天的酒气充斥整个房间。

　　“傅之温，你怎么喝这么多酒。”程双蹙起眉头坐到沙发上，大手紧紧拉着傅之温的手，将她拉到沙发前，傅之温被地毯绊到脚尖，踉跄地站好。

　　傅之温不说话，只是默默流着眼泪，眼睛通红地看着面前的程双。

　　感受到她的不安，程双轻轻拉着傅之温，让她跌坐在怀里，调整怀抱让傅之温坐正。

　　“我喜欢你，傅之温。”程双靠着沙发，一手揽着傅之温的腰，一手的指腹慢慢抹去傅之温的眼泪，“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和你说明白，我在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傅之温依旧流着眼泪，安静地坐在程双怀里。

　　“但是我当时体检，有很严重的青春期延迟，身高停滞几乎不长了，各种发育都没跟上，”程双迟疑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很喜欢你，但当时的你值得更好的，所以为了变得完美，我接受了激素治疗。”

　　“这几年，我的声音变粗了，还有各种生长痛，夜里常常睡不好，”程双轻抚傅之温发红的脸，小声说道，“终于变成了和你相匹配的样子。”

　　不料，程双说了一堆，傅之温只是冷哼两声开口：“你是程双吗？”

　　“原来我说的话，你一句都没听，你到底喝了多少——” 程双诧异地开口，漂亮的丹凤眼慢慢睁大。

　　感受唇上的柔软和刺痛，惊讶地说不出话，傅之温的手勾着程双的脖子，将对方的头低下，泪水一点点滑落，打湿衣衫。

　　“我讨厌程双，我讨厌程双。”醉酒的傅之温喃喃地说着，嘴不停地索吻，仿佛做了一场烦人的梦，力道逐渐加大，狠狠咬了程双一口。

　　“我喜欢傅之温，我喜欢你。”程双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回答，试图用甜言蜜语盖过傅之温的咒骂，下一秒傅之温的手钻了进来。

　　“你！”程双的脸瞬间爆红，急忙阻止傅之温不安分的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傅之温不回答，只是自顾自做着幻想中的事情，忽然天旋地转。

　　傅之温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水润的大眼睛看着撑在上方的程双，程双嗓子一紧，身体微微颤抖语气慌乱：“傅之温，你喝醉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与此同时，傅之温的手从程双的领口抽了回来，勾在对方的脖子上：“嘘，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程双一愣，眼中闪过迷惑。

　　傅之温的手将程双的头一点点拉近，直到轻颤的睫毛相触，冰凉和滚烫的脸颊皮肤贴在一起，才继续低语。

　　“我喜欢你，程双。”傅之温轻轻仰头，覆上对方的唇，手再次不老实地乱抓，将程双的衬衣扣子扯落。

　　程双眼神一暗，低头回应她的吻，傅之温被程双紧紧固定在沙发上，炙热的呼吸在唇齿间打转，恨不得将面前的爱人揉进骨血里。

　　刹那间，傅之温的浴袍滑落，她迷蒙地看着面前的程双，身子有些凉的瑟缩，对方脱下的衬衫铺开盖在她的身上。

　　似乎是找回一丝理智，程双走进浴室打开花洒，冰凉的水浇在身上，试图冲走那些疯狂的欲望，奈何一双白皙的胳膊从身后揽着自己，那柔软的身子贴紧，严严实实不留缝隙。

　　程双的理智崩溃了，只能用力将傅之温抵在墙边，靠近她的耳垂颤声追问：“之温，你看着我，我最后问你一次，我是谁。”

　　“程双。”傅之温盯着程双的脸涩生生地回答，洗干净的程双一听，抱起傅之温朝大床走去。

　　傅之温的酒精脑袋有些糊涂，随着程双的动作闭上眼睛。

　　好奇怪，梦里的程双怎么变成男的了，白皮肤，薄肌，一米八几的身高，脸还是那张脸，可身子完全按照她喜欢的样子长了。

　　迷迷糊糊的傅之温抓着被子傻笑，眯着眼睛看向天花板，高兴极了。

　　下一秒，一个滚烫的东西闯了进来，傅之温的笑容随之消失，继而是程双疯狂的吻落在她的各处，吞掉她不适的哭泣。

　　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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