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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有人了
暮色彻底吞没城市,繁华的夜景倒映在他瞳孔中。阳台上的灯,飞蛾正在徒劳地扑腾,楼凭阑挺讨厌这种飞蛾的,扑了又有什么用,若是火,扑上去便会坠入黑暗,失去生命,但那些蛾子像是魔怔一般,即使知道没什么用,还是毫无顾虑往上扑。
曾经有人对他说过“你是光,我是飞虫,我会不由自主的被你吸引,向你靠近。”
楼凭阑狠狠吸了口烟,辛辣的烟雾呛得他眼眶发酸。
十年了,我明明都要忘掉你了。
你怎么现在又出现了。
寒疏棂,耍我很好玩吗。
明天的对戏是躲不掉的坎,就像当年和寒疏棂不愉快的分手和他的不告而别,就像一场浮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去也匆匆来也匆匆。
天亮时,楼凭阑被窗外的鸟叫醒了。窗帘只拉了一半,清晨的阳光带着朝气洒进卧室,楼凭阑眨了眨眼,起身走进衣柜。
他在衣柜前站了很久,指尖划过一排深色系衣服,他以前不喜欢穿深色衣服,觉得那些配色都太老了,但自从和寒疏棂分开后,整个人都变了,本来话就少的他更加沉默寡言,只有在配音时才能说上很多,可今天,他鬼使神差般抽出件浅灰色连帽卫衣,搭了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镜前站定,他松开发绳,墨色长发似瀑布般倾泻而下,随手又利落地束成低马尾。几缕碎发从鬓角垂落,恰好遮住额头,添了几分慵懒感。眉骨下方那颗小痣若隐若现,指尖不知何时已经抬了起来,轻轻碰在那颗痣上像触到烫人的火,又猛地缩回,指腹上还残留着皮肤的微热。
楼凭阑盯着镜中的自己,喉结滚了滚。
寒疏棂以前最爱吻他眉下的那颗痣,每次都把自己搞的意乱情迷最后两人都不好收场才肯罢休。
“我听说眉下有痣说明你前世有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今生也是,需要珍惜。”
“你想说你就是那段感情?”
“是啊,你可得好好珍惜我。”
是啊,是挺刻骨铭心的,我差点就死了。
楼凭阑朝着镜子里的自己讽刺地勾了勾唇,这些年男的女的都给他表白示好过,但都被一一拒绝,有人问他为什么,是配不上他吗。
当时自己怎么回答来着。
“不好意思,我心里有人了。”
当时楼凭阑也想问问自己的,究竟是为了拒绝想出来的推辞,还是心里真的放不下。
反正也不重要了。
十年了,也该放下了。
寒疏棂长这么帅,又是圈内大佬,肯定交往过对象吧。
别人的私事关我什么事,他的对象又不是我,瞎想啥呢。
推开录音室的门时,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影。导演正拿着剧本,和别人低声交流,看见他进来,扬手招呼:“楼老师来了?正好,就等你和寒老师了。”
楼凭阑点头应着,目光随意扫过,在角落的沙发那,脚步猛地顿了顿。
寒疏棂坐在那儿,穿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清晰的线条,青筋分布明确,与昨天的潮酷穿搭不同,今天的寒疏棂整个人帅气又利落。
“好久不见。”寒疏棂先开了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楼凭阑听到后还是有一瞬的愣怔。
楼凭阑扯了扯卫衣帽子,遮住半张脸,声音闷闷的:“昨天才见。”
剧本摊在桌上,两人的台词紧挨着,像故意凑到一起的安排。楼凭阑垂眼翻页,鼻尖飘来淡淡的雪松味,他不讨厌这味道,但时隔十年,早已物是人非,现在闻到这味道,五脏六腑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与凌迟般的疼痛接着往上涌。
“怎么不翻了?”寒疏棂的声音突然凑近,带着雪松味的温热气息拂过耳畔。楼凭阑猛地往后仰,卫衣帽子滑落,好看的眼睛露出防备之色:“没事。” 话说出后,楼凭阑也没想到自己的声音会这般绵软无力,连他自己都听出了慌。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楼凭阑争点气!分手是他提的!要尴尬也是他尴尬!你要表现的正常一点!
好吧,正常不了一点。
寒疏棂望着他泛红的耳尖,喉结轻轻滚动,指尖无意识摩挲剧本边角,十年了,这人躲他的小动作,还是和当年一样。
果然还是没什么变化。
楼凭阑,你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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