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擦肩而过 [空间故事]

　　李冀锋毕竟是科班出身，大步迈开跟着就追下去，不久与前面那人就只有一步之隔，右手一把抓住前面人的左肩，用力往后一拉，两个人都有踉跄。那人右手顺势向前一送，李冀锋恰好撞上那人的胳膊，直觉右胸一阵冰凉，一把匕首已经插入胸口。李冀锋下意识地松开了右手，那人趁势拔出匕首，却再也不敢纠缠，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李冀锋左手捂住胸口，鲜血不断的从伤口中涌出来，他已没有力气再去追那个人，他一边喘着气向自己的吉普车艰难挪动，一边抖抖索索地掏出手机拨通郑凯的号码。

　　郑凯刚看见姨妈和小禾，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就响了，一看号码，原来是李冀锋，他急忙走到一旁。
　　“郑凯，我受伤了，被人用刀捅的，在车祸现场。”
　　“什么？我马上就到！”
　　顾不得姨妈她们了，郑凯立刻跑到医院值班室，说明情况后要了一辆救护车直奔现场。
　　在车上，他拨通了分局的电话。
　　“我是市刑警队队长郑凯，在312国道20公里处发生了一起恶性伤人事件，请你们马上到现场看一下。”
　　“好的，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安排完以后，郑凯觉得头晕了，到底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会有人袭击锋子？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在联系？这个看似普通的交通事故已慢慢演变成刑事案件，需要立案侦查了。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现场，分局的110也同时到了。郑凯看到李冀锋瘫倒在地上，垂着头倚在吉普车旁，显然已经没了知觉，他立刻跳下车冲了过去。
　　“锋子！锋子！”他焦急地叫道。
　　李冀锋没有一点反应，医生们很快把他抬到担架上，送进救护车，随着刺耳的警笛声驶回医院。
　　郑凯要和分局的几个同事一起察看现场，刚和大家讲了一下事件的经过，忽然手机又响了，这次却是小禾打来的。
　　“老大，出事了，你快回来吧！”小禾异常急促地说。
　　“怎么了？你慢慢说。”
　　“志杰……”小禾停顿了一下，“志杰没有抢救过来。”
　　“什么？”郑凯的脑袋轰地一声响，“你……你说什么？”
　　“老大你别急。”小禾也有点控制不住了，“姨妈昏过去了，医生正在抢救。这里还有一个自称是志杰亲妈的女人抱着他的遗体不走，我都糊涂了，这怎么回事啊？”
　　“我马上就回来。”郑凯明白那个女人是谁，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简单介绍了情况，拜托分局的同事继续勘察现场，然后跳上李冀锋的吉普车直奔向医院。

　　路上，母亲再次打来电话。
　　“郑凯，志杰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刚才不说呢？我们已经把团退了，今天晚上坐飞机回来。”
　　“妈，你怎么知道的？”
　　“刚才有个男的打电话来，说志杰没有抢救过来。我也不知道是谁，他说完就挂了！”
　　“好吧，我先去看看姨妈怎么样了。”郑凯心烦意乱地答道。

　　小禾正守在病房门口，看见郑凯过来急忙迎了上去。
　　“姨妈已经没事了，医生说是过度激动引起血压升高，造成暂时性休克，注意休息就行了。”
　　“志杰的遗体……”郑凯不禁鼻子一酸，“还有那个女人呢？”
　　“志杰的遗体已经送到太平间了，那女人被一个男人拉走了，我听到那男人说……”
　　“说什么？”
　　“说‘这么多年你为了他做了多少，他都不认你这个妈，你还伤心什么？’，然后死活就把她拖走了。”
　　“我先去看看姨妈吧。”郑凯现在脑子也乱了，尽管在刑警队办案多年，看到的都是生离死别，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可是当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这些年冷静思考的习惯都飞到爪哇国去了，他再也没有办法镇静，悲伤痛苦疑问一刹那包围了他。
　　看着姨妈那张苍老的脸，郑凯再也没有忍住，泪水流了下来。他想起了小时候姨妈经常带着他出去玩，那时姨妈还很年轻，特别喜欢他这个外甥，把他当个宝似的。今天，她又一个最亲密的人离开了这个世界，不知道这个打击对她会有多大。
　　他也想起了志杰，他们虽然差了好多岁，但志杰小时候的时候总是缠着他，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他，不过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世以后，就整个变了个人似的，沉默了很多。现在他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就这样走了，生命就是这么脆弱！
　　对了，还有锋子呢？郑凯忽然想到他，不知现在抢救得怎么样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突然觉得整个世界似乎像一堵高墙一样，慢慢地向他压过来，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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