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带着露水的风拂过街道，吹散了最后一点睡意。

　　周时屿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他靠在自己的山地车旁，嘴里叼着片面包，眼睛望着温辞家的方向。晨光给他镀上一层浅金色，连带着那辆擦得锃亮的自行车，都显得格外有活力。

　　“咔哒”一声，巷口的铁门被推开。温辞背着书包走出来，白色校服外套规规矩矩地拉到顶，领口衬得脖颈线条愈发干净。他看到周时屿，脚步顿了顿，然后推着车快步走过来。

　　“早。”温辞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微哑，像被晨露浸过。

　　“早啊，”周时屿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冲他笑，“我还以为要等你呢，没想到这么准时。”他说着，从书包侧袋里掏出一盒热牛奶，塞到温辞手里，“刚在便利店买的，还热乎着。”

　　温辞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牛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他抬头道了声谢，把牛奶放进书包侧袋。

　　两人推着车并肩往学校走，晨光透过路边的行道树，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周时屿话多，一会儿说昨晚解出了一道超难的物理题，一会儿又聊起小区里那只总偷猫粮的橘猫，语气里满是雀跃。

　　温辞大多时候只是听着，偶尔应一声，嘴角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弧度。

　　快到学校时，周时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魔方：“哎，温辞，你会玩这个吗？我琢磨了一晚上，就拼出一面。”

　　温辞看了眼那个彩色的小方块，点点头：“会一点。”

　　“真的？”周时屿眼睛一亮，把魔方递过去，“那你帮我试试？”

　　温辞接过魔方，指尖灵活地转动起来。彩色的方块在他手下飞快地变换着位置，不过几十秒，原本杂乱的色块就归位成整齐的六面。

　　“我靠，牛逼啊！”周时屿看得眼睛都直了，“温学霸，你还有什么不会的？”

　　温辞把还原好的魔方递回去，淡淡道：“碰巧而已。”

　　周时屿宝贝似的把魔方揣回口袋，笑着说：“那下次我再琢磨不出来，可得请教你了。”

　　“嗯。”温辞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眼前面的校门，“快到了。”

　　两人加快脚步，进了校门。车棚里已经有不少自行车，周时屿熟练地找到两个相邻的空位，把车停好。温辞刚锁好车，就见周时屿从书包里掏出个东西，往他手里一塞。

　　是颗包装精致的薄荷糖。

　　“早上吃了面包，嘴里有点腻，这个清爽。”周时屿说着，自己也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含混不清地补充，“等会儿早自习有英语听力，清醒点。”

　　温辞捏着那颗冰凉的糖，指尖传来薄荷的清凉气息。他抬头，正好对上周时屿看过来的目光，带着点期待，又有点促狭。

　　他没说话，剥开糖纸把糖放进嘴里。清冽的薄荷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连带着清晨的困倦都散了不少。

　　“怎么样？”周时屿凑过来问，眼里闪着光。

　　温辞被那股薄荷味呛得轻轻咳了一声，耳根微微泛红，含糊道：“还行。”

　　周时屿看着他这副样子，忍不住低笑起来，肩膀都在抖。

　　“走了。”温辞率先转身往教学楼走，耳根的红色却没褪下去。

　　周时屿连忙跟上，脚步轻快，嘴里的薄荷糖和着笑意，甜丝丝的。

　　晨光穿过走廊的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并排着，像一道无声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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