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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笙
寻着声响望去,只见一个蓝袍男子推门而入。
这蓝袍男子似是想到了白锦元醒来,与她视线相接的瞬间,白锦元见他怔愣了下,不过下一秒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蓝袍男子,正是楼书林。
楼书林生的是温润如水,此刻扎着马尾,显得有些少年气。
他见白锦元醒来,便冲她温沫的笑了下。
“你醒了。”
白锦元听见他的话,有些不明所以,他们好像还不认识吧。
“我……”
她看着楼书林,喉头里堵着字节,最后只淡淡嗯了一声。
楼书林见她不说话,便又兀自朝她温淡的说道:“这里是天玑峰,当时你受伤了,是我师尊带你回来的。我叫楼书林,是天玑峰弟子。你昏睡了三天,想着你怕是要醒了,便来看看你。”
楼书林这话淌进耳朵里,白锦元便了然了。
她想了想,朝楼书林和他师尊道谢。
楼书林是个客气的主,听她道谢,便说了几句颇有道义的话,其他的也就没说什么了,关于白锦元的事情什么的也没多问,只教她好生休息,便离了屋子。
白锦元脑袋有些发懵,那日的情景倒是一点没忘,只不过救她的是天玑峰的人,会被带到天玑峰来,却是她没想到的。她又想到季盛的脸,眸子黯淡下来,半晌没动作。
*
天玑峰,六大派之一,是为修炼大宗。
关于天玑峰,白锦元知道的不少,她时常听说书先生谈起,只是不知道这说书人口中的东西是真是假。在她的印象中,天玑峰列于六大派之尾,反正说书先生是这样说的。天玑峰不像其他五派那般有自己精通的领域,按说书先生的话来说,是个“杂宗”。就是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顶尖,至于为什么能坐上六大派之一的位子,大概就是天玑峰能权衡其他五大派吧。
白锦元盯着窗外某一处瞧了会儿,神色淡淡,清亮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她起身动了动筋骨,穿上鞋出了屋子。
这是一处山巅上的小屋,周遭都静悄悄的,旁边蜿蜒着几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屋前栽着几方翠竹,不知什么鸟在竹枝间打架,本来安静的地方,倒显得有些叽叽喳喳。眺远了望去,峰巅错落,云绕雾牵。
白锦元站在门前廊道处,一身白袍若雪,除去了她之前的乞丐装,长发披散,此刻倒显得有那么几分清秀佳人的影子。
楼书林只告诉她这里是天玑峰,其他的一概没说。白锦元不认识路,也就只能在周遭瞎转悠。
白锦元踩着一道小拱桥,百无聊赖的瞧着池中锦鲤游过来淌过去,你游过来我淌过去。她看着池中鱼儿看得入神,没瞧见不远处一抹蓝白身影正悄然靠近。
月笙自从楼书林那里知道沈歧领了两个人回来,就十分好奇,这两天一直想来看看,奈何楼书林看得忒紧,一只鸟儿都飞不进去,也就此时楼书林去找他师尊,她才有机会来一探究竟。她是真好奇,什么人能被沈歧带回来,还看得这样紧。
月笙靠近那抹白色身影,存了些试探的心思。她眸光一凛,手中执箫,飞身闪了过去。
白锦元听身后破空之声响起,眼神一惊,脚步朝旁挪了一步,转头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与楼书林衣着同样式的蓝袍子,手中执箫朝她猛劲袭来。
白锦元被这气势震得连连后退几步,不及闪躲,便被这蓝袍女子执箫抵在颈间。
白锦元是没修炼过的,从小被上善大师捡回去后,大师倒有心教她识了些书,旁的没多教她。沧柏寺中僧人瞧不起她,也没人愿意教她。因此白锦元长到现在,乞讨多年,废材一个。现在被月笙步步紧逼,自然是躲不过的。
月笙自然是不知白锦元身世的,只觉能被沈歧带回来的总不会是个废柴,定然会有些个什么的秘技在身上。不过现在看来,心下疑惑,这人身上一点灵气也无,怎的就被沈歧给带回来了?
月笙收下手中苍骨,朝前走几步转头直直的看向白锦元眼中。
周遭依旧静悄悄的,空中尘埃被月笙手中的箫拂起来,混着泥土,起起落落。
白锦元看着横在眼前的少女,眼中盛着些疑惑又怔住的情绪,嘴唇微动。
“你……”
月笙看着这人好似一副好欺负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沈歧这是带了个什么人回来,竟只是个普通人么!?她莞尔,朝着白锦元勾唇明媚的笑了笑,负手立在她身前。
“在下月笙,蓬羽座下弟子,听闻沈歧带回两位少年,特来请教一番,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白锦元被她的笑容晃了眼,心说你不就是来试探的么。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怔愣半晌,才朝她开口道:
“白锦元。”
月笙心里默念了遍这个名字,又抬眸打量着白锦元,眉头皱着。几息过后,恍然。
“你竟是个女子么?楼书林说他师尊带回两名少年,没想其中一位竟是个女子。”月笙又冲白锦元戏谑道。
白锦元听这话也不好做什么解释,她本就是个女子。听罢,只是冲月笙淡淡一笑。
不过……是两名少年么……
没得她再答,月笙想她也是默认了,便又兀自同她说道:“说起来,若沈歧收你为徒,那你便要称我一声师……”
“月笙师姐——”
月笙话还没说完,便听远处插.来一道温沉声响,正是楼书林。
不过瞬息之间,楼书林与一位白袍男子便来到二人面前,楼书林落后这男子半步,神态尽显尊敬。
月笙看见来人,躬身行礼,正色道:
“沈师叔,书林师弟。”
沈歧微一点头,算是给月笙一个回应。
白锦元也看着二人袭来,感到浑身被一股强大力量压制,便头低垂着,默不作声。
沈歧眉目淡淡,桃花眼中不辨神色,眼眸垂下来看着正垂首的少女。白锦元小脸被垂下来的发丝遮盖了大半,五官隐没在阴影里,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白锦元。”沈歧薄唇轻启。
白锦元听见人叫她,便将头抬起来,望向声源处。
只见沈歧着白袍负手而立,腕上箭袖在阳光的照拂下闪着细碎的光,身姿挺拔若竹,长身玉立,喜怒难辨的神态给人莫名的威压。
白锦元细细嗯了一声,身上沁出些汗,不知是热的还是怎么。
万灵殿。
白锦元在空气中紧密的威压之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自己的生平,活像被威胁了似的。
沈歧坐在上位,一只手随意的搭着下巴,安静的听白锦元“交代”,楼书林在旁边站着,闻言神色不变,只淡淡的听着。
“……然后就是这样,你们便把我带回来了。”
话落,空气中静谧了一瞬。沈歧长睫垂下,开口:“你是孤儿?”
白锦元看着沈歧:“是。”
沈歧抿唇未说话。
白锦元顿了下,又说道:“寺中僧人说我是被上善大师从河里捡来的,尚在襁褓之中便被父母抛弃在河里。”
沈歧神色不变,起身来到白锦元身边,抬手探了探她的眉目。他眼中滑过一丝诧异。
灵根脆弱,恐难成大器。
沈歧静默了一瞬,开口问道:“你尚有灵根,你我相遇既是缘分,可愿拜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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