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与云昭

　　玄霄宗的晨钟响彻云霄，云昭猛然惊醒。窗外天色尚暗，距离早课还有半个时辰，但他已无睡意。手臂上的冰晶伤痕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昨夜的遭遇。

　　三个月了。自从被墨玄收为弟子，他依然无法正常修炼。唯一的变化是，墨玄开始每晚出现在练武场，指点他的剑法。虽然师尊的话依然不多，但至少不再对他视而不见。

　　云昭穿好弟子服，束起长发，对着铜镜练习微笑。养父曾告诉他，再难的时候也要保持微笑，这样敌人就看不透你的弱点。铜镜中的少年面容精致，嘴角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唯有那双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藏着太多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东西。

　　"云师弟！"门外传来叶青羽的声音，"今日宗门大比，你准备好了吗？"

　　云昭的笑容僵在脸上。宗门大比！他完全忘了这件事。每季度一次的宗门大比，所有弟子必须参加，展示修行成果。而他，连最基本的聚灵都做不到。

　　"叶师兄，我..."云昭推开门，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困境。

　　叶青羽了然地拍拍他的肩："别担心，大比主要考校基本功。你剑法不错，墨玄师叔亲自指点过的，不会太差。"

　　云昭勉强点头，跟着叶青羽前往主峰广场。一路上，遇到的弟子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那就是寒霄峰的废物..."
　　"听说三个月了连聚灵都做不到..."
　　"墨玄仙尊怎么会收这种徒弟？莫非真如传言所说..."

　　云昭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不至于当场发作。叶青羽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故意放慢脚步，与他拉开距离，给他留出调整的空间。

　　主峰广场上已聚集了数百名弟子，按各峰列队。云昭独自站在寒霄峰的位置，显得格外孤单。其他峰至少都有十几名弟子，唯有寒霄峰，百年来只有墨玄一人，如今多了他这个"耻辱"。

　　高台上，掌门玄元子和几位长老已经就座。云昭偷偷扫视，却没有看到墨玄的身影。师尊不来了吗？他心中涌起一丝失落，随即又自嘲地笑了。自己在期待什么？期待那个冷若冰霜的仙尊会来为一个废物徒弟撑腰？

　　"肃静！"赤松长老洪亮的声音压过全场嘈杂，"今日大比，按惯例分为'文比'与'武比'。文比考校心法理解，武比则是实战演练。"

　　大比开始了。文比环节，云昭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这三个月来熬夜苦读的积累，勉强过关。几位考官虽然对他态度冷淡，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典籍的理解相当透彻。

　　"接下来是武比环节！"赤松长老环视全场，"按照惯例，各峰弟子可自由挑战，点到为止。"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弟子就跳上了擂台："赤霄峰赵莽，请寒霄峰云昭师弟赐教！"

　　全场哗然。按规矩，挑战应由同境界弟子之间进行，而赵莽已是筑基中期，云昭却连炼气期都算不上。

　　云昭站在原地，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刺在他身上。他深吸一口气，正要迈步，叶青羽突然出声："赵师弟，云师弟入门尚浅，不如由我..."

　　"叶师兄，"赵莽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我只是想向墨玄仙尊的高徒请教几招剑法，不会伤他。莫非寒霄峰的弟子连这点胆量都没有？"

　　云昭向叶青羽摇摇头，大步走上擂台。他知道这是陷阱，但如果退缩，不仅自己永远抬不起头，连墨玄的名声都会受损。

　　"寒霄峰云昭，请赵师兄指教。"云昭抱拳行礼，声音平静得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赵莽不屑地哼了一声，从武器架上取下一把木剑丢给云昭："别说我欺负你，用木剑比试，不用灵力。"

　　云昭接过木剑，摆出墨玄教他的起手式。赵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狞笑着攻来。

　　起初几招，云昭还能勉强应对。墨玄的教导确实精妙，即使没有灵力支撑，剑招本身也颇具威力。但很快，体力的差距就显现出来。赵莽每一击都势大力沉，震得云昭虎口发麻。

　　"怎么了？仙尊亲传弟子就这点本事？"赵莽一边攻击一边嘲讽，"我看墨玄仙尊是瞎了眼才会收你为徒！"

　　云昭眼中寒光一闪，突然变招，木剑如毒蛇般刺向赵莽咽喉。这是墨玄昨夜刚教他的一招"寒梅点雪"，快准狠，专攻要害。

　　赵莽仓促闪避，还是被划破了衣领。他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不用灵力"的承诺，一掌拍出，筑基期的灵力汹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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