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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
跟着袁兴亮来的助理眼见场面要失控了，吓得心脏都“突突”的跳，着急的去拉他们经理的手，一边给对面甲方陪着笑脸儿，一边低声的劝着自己领导。
“老袁”，贺延这时候突然沉声：“李总还没走呢，你这是摆给谁看”。
被明着讽了一道，袁兴亮的脸上更不好看了，同时边上的李大通脸上也好看不到哪去，毕竟他今天的角色是甲方，袁兴亮既然敢在李大通还没走的时候就这么明摆着下面子，说明他也没把他李大通放在眼里。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在袁兴亮看来，一个华侨，而且公司业务也仅仅只是跟他们搭边，不是什么大客户，那么说白了，丢了也就丢了。
更何况他一个被东洋从国外投行挖过来的高材生，多少，他也是有些作的资本在身上。
“袁经理看来是喝的不少，反正也到了这个点了，饭也吃的差不多了，我看今天就到这吧”，李大通最后沉声道。
甲方发话，袁兴亮再不能说什么，只能忍了又忍暂时把那口气忍回去，起身送别。
贺延并没有送的太远，他招呼了陈通去送人，他自己则留在了包厢。
袁兴亮也是。
李大通一走，像是打破了平衡的天平，双方再也不用有所顾忌，袁兴亮也顾不上为难什么服务生了，“啪”的点起了一支烟，阴恻恻的盯着对面。
“行啊，早猜到我会来了，给我下套”。
贺延偏了偏脸，一点眼光都懒得分给他：“自己硬要往里跳，还能怪我给你下套”。
袁兴亮无言，只是死死的盯着对面，等到助理给对面道歉道的跟孙子似的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让人头大的一幕。
他上前快走两步，小心翼翼的说：“经理，车在外面等着了”。
与此同时心里也不断期盼着这位空降不久的领导能在这种时候上稍微听点话，毕竟刚得罪完一个甲方，他不想马上再跟对面产生什么冲突，不管是言语，还是身体上。
好在袁兴亮本人也不至于太没理智，他想了想，觉得不过是让这小子靠家里拿了个合作，索性就当是让给他了，于是最后瞪了他一眼，抓起外套，走了。
而在他们离开后的不久…
“你怎么回事？”，贺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小服务员问。
宋衡也不是没认出对面，但是他自认为之前双方的见面不是多愉快，自然，也就没什么可以打招呼攀谈的感情，于是低了低脑袋，只是简单回答道：“我在这里工作。”
贺延打量他一眼，心想当然看出来了，都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了，总不能是来打听什么私人情报的，他们俩又不是什么国家总理。
“行了，都这个时间了，差不多下班了吧，算我补偿你，换好衣服，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
倒是没想到会被拒绝。
贺延就偏头看他，对方仍旧刚才似的，视线四十五度向下，跟棵小松树一样站的笔直。
他就想起了刚才被袁兴亮为难的样子，更重要的也念起了那碗排骨汤，于是多解释了一句：“你今天能碰上的那个神经病跟我也算有关系，不用觉得有什么。”
“不是，跟这个没关系”
“那是为什么？”
宋衡沉默了沉默，“是我已经不住在那了”
听见是这个回答贺延抬头看了他一眼，问：“搬家了？”
男生点头。
贺延想着自己曾经的经历，也点了点头说：“刚毕业压力就是大点。”
男生继续点头。
贺延不以为意，一副长辈的语气继续随口问：“那搬哪去了？”
他想的是既然已经搬走，那就说明是找到更合适的地方了，虽然他那个地方去不了，但是说不好家里还能给再他寻个别的去处。
“是工作宿舍”
“宿舍？”，贺延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你现在这是干的全职？”
“是的”
贺延就有点不明白了，他母亲当初找他的时候是说小孩刚毕业压力大，没想到压力这么大，全职干服务员？
贺延瞧着他：“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
“翻译”
“什么学校？”
宋衡报出一个知名度并不低的大学。
贺延更不明白了，名校毕业生毕业跑来端盘子？
但是马上又联想了一下他的家庭，突然的也有点明白什么。
“那你就一直打算在这干着？”
“有别的条件会考虑的”
贺延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外面的陈通送完人也回来了，站在包厢门口喊他。
贺延顺势起身，临走前还拍了拍宋衡的肩，客气了一句：“别跟那傻逼一般见识，国外呆了几年脑子不知道灌进什么东西去了”
宋衡先是彬彬有礼的道谢：“谢谢”
然后紧跟着又说：“这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注定就是会碰到不同的客人”。
那一刻贺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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