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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欢而散
一晚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她记挂着季雨眠,中途醒了好几次,每次都要去卧室摸摸他的额头,确认温度有没有上去,还好他体温升得来势汹汹的,病却不严重,降下去得还挺快。最后一次去看他时,天已经蒙蒙亮,方淼索性叫了份外卖,让人早上七点送达。
再一睁眼就对上了季雨眠的目光。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只是这会儿因为生病的缘故眼眸稍黯,但依旧深邃,似乎含着千万种情绪,但在与方淼对视的第一瞬间就如潮水般褪去,一切恢复正常。
方淼要坐起来,他第一时间拦住,“再休息一会儿吧,昨天晚上辛苦了。”
嗓子有些干涩,不复昔日的清澈,但是……
格外性感。
意识到自己思绪又跑偏了,方淼急忙躺下,说:“好。”
不知过了多久,方淼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轻拍了几下,美梦被吵醒,她本来有些生气,却在睁眼的瞬间看到梦里的主人公,一瞬间怒火全消。
“吃点饭吗?还是你想接着睡?”季雨眠轻声问。语气温柔得方淼一激灵。
她愣愣道:“吃饭。”
“那好,卫生间里有一次性洗漱用品,你先去洗漱吧,对了,谢谢你的粥。”
“没事……没事。”
方淼神游着去卫生间洗漱去了。
餐桌上两个人静默无言,方淼着实是还没从刚才如此温柔的季雨眠身上回过神来,一时半会脑子不知道怎么转了。于是除了季雨眠的道谢和她的“没事儿”之外就再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平时的巧舌如簧哪去了。
良久,季雨眠搅拌着手上温热的粥,开口问:“粥是哪家的?好喝。”
方淼正愁没话说,他一开口立刻回:“我请的阿姨做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每天给你带。”
……
仿佛是预知了他要拒绝,方淼哈哈一笑,道:“开玩笑的”。
季雨眠无奈地笑了笑,但没说什么。
见方淼没有要走的意思,季雨眠放下粥,掏出手机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方淼也吃饱了,但是她就是莫名喜欢现在的氛围,即便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只要是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她心里就无比踏实,有一种,真实的活着的感觉。
看着季雨眠修长的双手在屏幕前上下翻飞,方淼有些好奇他在忙些什么,于是试探道:“你在忙工作吗?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你了?”
季雨眠漫不经心地说:“没有,我在上微博。”
除了有最新热点外,方淼不太清楚微博里面都有什么,她看新闻还停留在报纸和真人播报,也就是夏雨晴口述阶段,从来没上过微博,于是问:“我不太爱上网,微博里面都有什么?”
季雨眠惊了,以一种打量外星人的方式看了她一会儿,而后还是慢慢解释说:“微博就是各种热点集合的地方,什么圈子都有,只要你喜欢的,基本上都能在这里找到有共同喜好的人。当然,也有很多分歧和争端,只要不去理会就好了。”
“那你在微博都喜欢做什么?”大概知道了微博是个什么意思,但她还是更关心季雨眠一点。
“回复歌迷评论,我还挺喜欢和她们聊天的,很有意思。”
方淼不动声色地去下载了个微博。
“那做你的歌迷还挺好的,你每天都和她们互动吗?”
“全是一个默契的约定吧,没什么事的时候我一般每天都会互动,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要做,每天就除了练歌,时间一抓一大把,有工作的时候一般也会提前通知,歌迷们知道我在忙,就晚点抽出来时间和她们聊天。”
方淼不清楚娱乐圈其他人是怎么对待歌迷或粉丝,仅仅从她个人角度来看,季雨眠无疑是个很好的歌手。
聊会天的功夫,她已经成功注册上了微博号,迅速地关注了季雨眠。
点进主页正巧看到他在回复粉丝评论,不算多,发博十分钟,一百来条评论,他已经回了三四十条。
方淼仿着前面的人的语气,发了条“早上好”,就火速撤退,跑去主页看他其它博文。
看到他之前发的图中一本熟悉的书,她忽然想起昨天闪过脑海中的念头来,“对了,我昨晚看了会儿摆在桌子的书,忘记跟你说了。”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随便看。”
“你也喜欢民国历史吗?”
方淼不知道怎么忽然就问出这个问题来了,她像是回到了读书的时候,感受到久违的天真与“幼稚”。
季雨眠快速打字的手指一顿,很快又恢复若无其事的状态,说:“挺感兴趣的。”
“好巧,我也喜欢!”方淼一拍大腿,有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受。
于是俩人就像万千人中遇到同担一样,所有的隔阂一瞬间消失,距离近得仿佛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妹。
气氛正热络时,方淼不知道哪里抽了根筋,回到了26岁的思维,语出惊人:“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这话说的时机不对,但是她方淼是谁?谁错了她都不会错。性格与经历使然,方淼从小到大都不知道什么叫“低头”,更没有对除了爷爷奶奶以外的其他人低过头。季雨眠确实是个有些特殊的人,但她也没有到因为这一个人就打破自己原则的地步。年轻貌美的明星永远不缺,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他不领情,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在方淼转念一想的这几个瞬息间,季雨眠的脸色与表情已经换了几番,最终他轻笑了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淼,“方总的意思是,要包我?”
从他这个角度,恰好将方淼脸上几度变换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秒针走了不知道几圈,方淼表情有片刻的不自然,她在想,自己刚才冲动讲出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喜欢季雨眠吗——这个刚见面第三天的漂亮的男人,这个浑身充满着神秘又熟悉的气息,与她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的人?
不应该的。
那她是想要包养他吗?让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也不是。
“如果方总抱的是这个主意,那我建议您趁早放弃吧,我这人身上缺点很多,而且最讨厌别人干预我的生活。我很感激您前天为我解围,昨天我发烧时照顾我,但是我并不能因此就接受您,如果您一直是这样想,那您和杨洛之辈又有什么区别呢?抱歉,恕我不能接受,您还是请回吧,至于这两件事的报酬,我会联系您助理的,我知道您肯定不缺这点钱,但我并不希望我欠任何人。”
方淼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段话打懵了,她并没有说非要包他,怎么这就杨洛之辈的帽子扣在她头上了?
什么意思?
她帮了他两个忙落到最后在他心里跟杨洛那种人一个德行?
方淼也是怒上心头,本来有些矛盾的心理立刻偏向。
她冷笑一声,道:“你说我和杨洛之辈没什么区别,确实是,但是我们还有一点不一样,你得罪了我,下场比得罪杨洛惨得多得多,我不屑于与杨洛之辈为伍,不代表我真的就是活雷锋,我帮了你两次,只是我对你有点兴趣,不代表你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胡言乱语,”方淼站起来,微微仰头看着他,气势却完全不输,语气温柔,带着几分诱惑,轻轻吐出最后一段话。
“你可要好好想想,跟了我,我保证你一步登天。”
“抱歉,恕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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