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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天空如同被一只大手笼罩住。
对于末世来说，每一次下雨都会促进丧尸发生不明的进化，雨已然成为了不祥的代名词。
沈青仪抬头望着乌云，忽然有一个小孩走到他面前，稚嫩的声音问道：“先生，你需要一份报纸吗？”
沈青仪回神，低头，看见小孩身上破破烂烂的衣物，嘴唇微微抿起，他弯下腰摸了摸小孩的头顶，围脖因为他的动作垂下，完整地露出他的脸。
素白的犹如玉器的皮肤，眉眼的温柔实质化到有些悲悯的味道。
小孩微微瑟缩一下，脸色有些发红，他已经很久没有洗过头发，头发油腻得有些打劫，袅袅的香气萦绕在他的鼻尖，小孩直直地看着这位先生，脸像是烧红了的水壶。
“给我一份吧。”燕尾似的睫羽微微扬起，干净剔透的眼瞳就这样温柔地盯着他，仿佛他是被精心呵护的珍宝。
“哦……哦，好，好的。”小孩愣了好一会，才颇为羞涩地从斜挎包拿出一张报纸，他家里很穷，又是小孩，拿到的报纸都是别人挑剩下的印刷最不好的那部分，手指紧紧地攥住报纸的一角：“我……我。”
沈青仪将报纸接过，没有问价钱，伸手转给他十个贡献点，又抚摸了小孩的侧脸：“谢谢你。”
“太多了……这个不值……”小孩语无伦次，被这般呵护的动作迷得有些晕晕乎乎。
“这是对勇敢者的奖励。”沈青仪噙着笑和他道别，清瘦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小孩伸手捧住脸颊，又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街道的另一侧，季升礼不知道盯了多久，直到那抹身影全然消失，他才从巷子里走出来，提腿走到了小孩的面前一把抽出小孩斜挎包里的报纸，视线挑剔地滑过小孩脏污的小脸，头发，衣服，粗糙的手……
尤其在那块刚刚被抚摸过得头顶和侧脸停留了一会，眼神复杂晦涩，仿佛恨不得将这一块皮肤活剥下来。
小孩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他认识这个基地恶霸，恐惧到整个人都在发抖。
“嗤，”季升礼不明所以地翻看一通印刷得很是粗糙的报纸，抬手给小孩划了贡献点过去：“滚吧。”
小孩将话语吞进喉咙里，捂着斜挎包逃命似的跑开。
季升礼无聊地翻了翻报纸，被报纸上几个博人眼球的新闻惹得发笑，笑得眼睛弯弯，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烦躁地将厚厚一叠报纸扔进垃圾桶里，烦躁地踹一脚垃圾桶，低声咕哝：“伪善。”
“就会收买人心……”
脑海里又不自觉地滑过，那只雪白如玉的手抚过小孩略显脏污的脸颊的画面……
“他刚刚摸了我的脸……我的头枕在他的大腿上，他好瘦，他为我擦眼泪，指腹落在我的眼下，好柔软，他好温柔，说还好我没有忘记他……”
孟知云那个家伙的声音又一次出现在脑海里。
喉结滚动，季升礼将垃圾桶里的报纸又掏出来撕了个粉碎，眼睛阴沉地盯着垃圾桶里的碎片，咬牙切齿：“该死。”
行色匆匆的路人都不约而同地绕路行走，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谁知道这个神经病又在发什么疯。
另一边，沈青仪敲响办公室的大门。
钱哲懿在见到来人之后又一次下意识地站起来，木着脸慌乱地将桌子上散乱的纸张收拾成一叠：“沈……沈……”
他该叫什么，沈同学？沈教授？沈先生？
他骂人阴阳人倒是有一套，但是……笨嘴拙舌。
沈青仪终于看向他，眼睛弯了弯：“你可以叫我沈青仪。”
“沈青仪……”钱哲懿从工位上走出来，手掌紧紧的捏着：“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我不是你的助手么？”
钱哲懿不自在地视线游移：“对……”他吞咽一下，将沈青仪引到一个空位上：“这是你的工位，需要什么可以去告诉我。”
沈青仪将外套取下挂在门口，瀑布似的头发被编成麻花辫垂在后背，麻花辫很精致，没有一丝碎发，他换上自己的白大褂，伸手将头发抽出来，麻花辫垂落，缀在中间的玉坠晃了晃，犹如清晨的一滴露珠。
他迈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笑了笑：“是专门为我留的靠窗的位置吗？”
他的嗓音也是轻而缓的，仿佛深藏在山中无人打扰的小河，滑过耳廓时给人一种冰凉舒缓的感觉。
“嗯……”钱哲懿莽撞地看见了那双美眸中的笑意，仿佛浑身触电似的又移开视线：“你喜欢就好。”
他回到工位，坐着整理了一会资料，后知后觉地捏住自己的虎口，深深呼出一口气。
在他的学生时代，沈青仪实在是首都的月亮。
他符合一切对月亮的定义：优秀、美丽、温柔、清冷、高不可攀……
钱哲懿只是首中医的一名普通研究生，他们宿舍是四人间，另外三人有两人是本校保研，还有一名来自隔壁的top2医学系，都是天之骄子。
但每次有沈青仪出现的论坛帖子，一定都会在宿舍惊起一阵讨论，他们一起嫉妒抢到了预约名额的学长学姐，互相炫耀自己在哪里和沈青仪见过面，一起讨论，要是以后他们的成果惊动了科学界，不小心和沈青仪做了同事，能每天和他一起上下班会不会太奢侈……
直到三年前，末世降临，所有人的人生都被打乱。
他的三位室友各自有了各自的岗位。
钱哲懿从没想过，他会有这一天……
他对沈青仪更多的是崇拜和看戏，他也极少参与进几个室友的讨论里，对于他这种从小地方考上来的人来说，自己的研究成果、学业、未来是比虚幻的“追星”更要重要的东西，他不参与讨论，冷眼看着室友又哭又笑，看着有沈青仪参加的活动人数爆满。
他固执地将宴会那晚的那一眼封印在记忆深处。
可是真正到了今天……
他竟然。
钱哲懿甚至不敢用余光朝那个方向看，他死死掐住自己的虎口，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见横冲直撞，他暗暗深吸一口气，他应该是病了。
应该是。
“钱教授，”
钱哲懿回神，他扶了扶眼镜，用衣袖将被掐红的虎口遮住，冷静道：“有什么事情吗？”
“抱歉我擅自修改了这些，我上学时做过一个这样类似的项目，应该会帮到你们。”
“当然，我相信沈青仪的实力。”钱哲懿打开沈青仪发来的文件，却听见几声短促的笑，仿佛春日黄鹂一般的，让他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耳垂。
“钱教授也很优秀，我们在那一年的校友交流会见过，不是吗？”
心跳又开始加速了，钱哲懿猛地摁了摁自己的胸口，好半晌，才平直地“嗯”了一声。
那一眼……那一眼……
钱哲懿这两天一直在做梦，梦见衣香鬓影的人流中，沈青仪朝他望过来的那一眼……
沈青仪低头，看见自己通讯器上的信息，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两秒，黑色的瞳孔浮着一层薄薄的光晕，燕尾懒洋洋地低垂着，下一秒又漫不经心地挑起，他站起来，对着那边的钱哲懿说道：“孟教授找我，我要离开一会。”
钱哲懿霎时被泼了一桶冰水，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好的。”
孟教授，孟知云，他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办公室的大门被关上，钱哲懿取下眼镜按一按太阳穴，一旁的通讯器，多年没有联系的室友突然发来消息：
“我听说沈青仪去星辉基地的研究所了，是不是真的呀？你看见真人没，他真的回来了？”
钱哲懿眯了眯眼，按熄通讯器。
……
孟知云的办公室要再上两层，不同的身份卡有不同的权限，沈青仪在助理的引导下来到孟知云的办公室，他正拿着一叠文件夹从走廊的那一边走过来。
白大褂极其妥帖地包裹住他的身体，一丝褶皱也没有，□□的衬衫领子有些刀的锋利，凝重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五官的锋利感在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无限放大。
但很帅。
孟知云的视线触及到走廊不远处的那人，五官稍微柔和了一些，伸手打开办公室的大门，在转身时看见沈青仪背后的麻花辫，唇角的笑意微微凝固。
头发是很隐私的东西，沈青仪对自己的发型不在意，甚至在这方面笨拙得很，但没有人能随意动他的头发。
除了……
那个人会给沈青仪编头发，给他送各种的发饰，夸他的头发好看，还会撩起他耳边的发丝，去亲吻他的耳侧……
不过一个长得像的替代品而已，也能拥有这样的特权吗？
“你的信息我已经提交了，不过，x计划是研究院最高权限级，新成员的加入需要首席指挥官的签字。”
“谁？”
“季升胥。”
沈青仪坐下来，思考片刻：“啊，他呀。”
“嗯，我可以帮你约时间，他……应该不会为难你。”
沈青仪的视线终于落回了他的身上，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眼里的笑意像是一汪清澈的含着香气的水，半晌，又略显暗淡地移开，眼尾垂下，笑意单薄又勉强：“多谢你还愿意帮我。”
孟知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住，酸涩得无可复加，他的视线在沈青仪的脸颊处流连，伸手试探着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过不愉快，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季先生不是记仇的人。”
“但愿如此。”沈青仪失落了一会，抬眸看一眼孟知云，后知后觉地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手掌捏成拳头，将头侧到一边。
让人联想到他在不好意思。
每个地方都有上流圈子，沈青仪的背景不明，和司凛恋爱也是机缘巧合，被司凛那帮少爷圈子里的人排斥是正常的，一个两个都是用鼻孔看人的神经病。
沈青仪一点也不在乎那帮人的看法，不过每次见他都横眉冷对，实在令人厌烦。
沈青仪想起那张冷漠的脸，平日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眉眼都冷起来。
“阿凛不在了……他们跟我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这个称呼让孟知云心头一窒。
“还有我在。”孟知云安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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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衿衿懒得跟他们玩感情游戏，衿衿也没有勾引他们来达到目的的想法，都是这帮男人自以为是
我们青仪就是这样温柔，妈妈级别的
复健一下，给自己狠狠嬷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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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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