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

　　叮——

　　江予白打开手机，又失望地坐了起来。

　　大志若愚：白哥在干嘛呀！

　　雨：睡觉。

　　大志若愚：你在等我吗？居然秒回！

　　江予白无语。

　　大志若愚：哎，人呢？

　　大志若愚：白哥？

　　大志若愚：白白

　　大志若愚：小白白

　　雨：你有什么事吗。

　　大志若愚：帮我个忙。

　　雨：说。

　　大志若愚：帮我送个情书。

　　雨：？

　　大志若愚：就隔壁文科班的，叫思思的，你见过的那个。

　　雨：哪个。

　　大智若愚：就那个。

　　雨：哪个。

　　大志若愚：隔壁班那个！

　　雨：哪个。

　　大志若愚：你故意的！

　　叮——

　　（年糕通过你的好友申请。）

　　正好又逢上周末。

　　江予白今天没有去书店，在家楼下叫了辆出租车。车辆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他再次来到警察局。

　　推开警局的大门，几个警官在教育飙车的小孩，有的在打印机上打印东西，都忙来忙去的。

　　陈警官穿着警服从里面的隔间出来，他还认得江予白，说道：“你不是那天那个吗？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江予白说：“我是来问上次的事你们查得怎么样了，另外我想顺便看一下那天的监控。”

　　陈警官没说什么，领着江予白到一个工位上，拉开一边的椅子坐下，在电脑前查找那天的监控，嘴里还说着调查的事情，“那段路刚好没有监控，所以我们找了对面街的，你看。”

　　监控重播着那天晚上的事情，几个粗汉堵着江予白打，动手前还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巷子口，那个女人个子不高，但是很纤瘦，穿着恨天高，脸是模糊的看不清。那女人走了之后另外一边就是沈斯年丢下书包冲进去的场景，再后面就是警车来了。

　　江予白：“还有别的吗？”

　　陈警官突然想起来：“还有！”

　　陈警官又调出那段马路拍摄违规车俩的监控，但是结果还是一样，不过江予白眼尖，看见那女人手上带着钻石戒指，那设计很独特让他印象特别深刻。

　　陈警官：“目前就只有这些。”

　　江予白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谢谢。”

　　陈警官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要说，“那几个施暴者的口供各不相同。”说着在桌上翻开那天写下的供述，“前两个说是自己看不惯你，后两个又说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

　　陈警官背靠在椅子上，说：“我们警方调查，那个女人上了辆专车，通过车牌号跟踪，车子最后进了密圆小区，A栋四楼01号。”

　　江予白：“然后怎么样。”

　　陈警官：“我们上门的时候她拒口不认，一直坚定自己与这个案子无关，而且那个女人只是在巷子外站了一会，警方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就是她指使的，所以我们以那几个男人聚众斗殴结案了。”

　　“反正万事小心，想想你们得罪了什么人，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他递给江予白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陈警官的电话号码。

　　江予白接过纸条塞进兜里，放下口供，眼睛瞥见桌子上另外一份翻出来的供词。

　　他原本已经很烦躁了，但是看见上面写着沈斯年的名字，好奇心驱使下他拿起来问：“我可以看吗？”

　　陈警官：“看吧。”

　　得到允许，江予白扫了一眼，时间写着八月五号，晚上二十二点五十五分。

　　五月八号晚上那天不就是沈斯年送他回家那天吗？

　　地点居然在彩虹路入口，那里不就是江予白家一路往前走的地方吗，一看犯的是打架，江予白顿时就觉得那天就不应该同意他送自己回去，那就可以避免这次打架了。

　　江予白仔细地看沈斯年的口供，上面记录着打架的原因（对方几个人在路口围堵，对我进行言语辱骂，涉及家父家母，所以没有控制住，对他们大打出手。）

　　虽然算下来相处的日子不久，但他从没见过沈斯年有控制不住的时候。

　　陈警官见他看得那么入神，也凑过来看了眼，大声指着他手上的供词说：“这个小子，上次救你那个，那天晚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一天天的打架。”说完叹了一口气。

　　江予白若有所思，“对了。”他把口供叠好放回桌上，问道：“江荷，她后来有来找你吗？”

　　陈警官扶着头回想，“有！就前天刚来过，我跟她说了我们的调查结果。”

　　江予白：“那，她有说什么吗？”

　　陈警官：“没有，她听完之后就走了。”

　　江予白向他鞠了一躬，“谢谢。”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警局。

　　周末很快就过去了，又到了上课的时候。

　　今天是这么多天少有的阴天，天气没有那么热。

　　高秀一中。

　　课间。

　　江予白上完厕所出来，王大志躲在楼梯角落朝他挥手，“白哥，这边！”他将一张字条塞进江予白手里。

　　王大志凑在他耳边：“就是那个。”

　　隔壁班门口几个女生在有说有笑，王大志指着其中一个小麦色皮肤，短头发酷酷的女生。

　　江予白：“近在咫尺，你自己为什么不去？”

　　“人家害羞嘛。”王大志抓着他的手放在胸口，“你就帮帮哥们吧。”

　　江予白抽回手，往后撤了好几步，跟王大志保持距离，“你别动手动脚的。”

　　王大志挑眉：“你还对我害羞上了，哥们，你很纯啊，回头给你介绍几个。”

　　“我不需要。”

　　在王大志的软磨硬泡下，江予白拿着王大志的情书豁出去了

　　“那不是美术班的吗？”

　　“对啊！他要找谁啊。”

　　“听说是转校来的。”

　　江予白：“请问，请问思思是哪位？”

　　几个女生瞬间不淡定了，围着短头发女生说话，“思思！找你哎！”

　　江予白：“这是你的情书。”

　　“啊！情书！”

　　“思思的情书！”

　　江予白“啊”了几声说：“不要误会，这是我们班王大志托我交给你的。”

　　王大志在角落里探出头，看着对方接过纸条，“耶斯，我就知道白哥的姿色出马一定能成！”

　　“情书！！”

　　王大志身后炸起一声，耳朵被揪得死死的。

　　王大志：“啊啊啊，痛痛痛。”

　　林梓不知什么时候在他身后，“那个女生是谁！你是写情书给她吗？”

　　王大志：“不是，不是，那不是我的。”

　　林梓拽着王大志上去，“说！情书是你写的吗！”

　　隔壁的女生见此情形纷纷跑回课室，只剩下江予白一个人在原地。

　　王大志使劲给江予白使眼色，“情书不是我的。”

　　江予白简直要砸墙了，清了清嗓子：“呃，这个情书是我的。”

　　刚说完，一股狂风掠过，吹得江予白直打寒蝉，只看见一个墨色衣角以极快的速度进了教室。

　　林梓：“幸好不是你的，否则。。”

　　王大志：“怎么可能是我的嘿嘿。”

　　叮——上课。

　　王大志滚进教室，江予白紧随其后，座位上他将王大志的情书夹在英语书上。

　　前面的沈斯年穿的墨色短袖，难道。。。江予白沉思。

　　早上的文化课结束，一群干饭人涌向食堂。

　　江予白以往午休他都特能干，一下画十张速写，今天莫名觉得很困，加上店里没有客人，迷迷糊糊地在收银桌上睡着了。

　　“江予白。”

　　“江予白。”

　　江予白一惊，沈斯年什么时候过来了，猛地站了起来。

　　“你这样可别让小偷搬空理叔的店。”沈斯年的声音极沉。

　　江予白自知有错，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处隆起一块，羞愧得扯着上衣想要遮盖。

　　他这般扭捏的摸样被沈斯年尽收眼底。

　　沈斯年拽过他的手，江予白没想到他来这么一下，身体往前倒，轻轻在壮硕的胸膛上椅了椅。

　　江予白的手嵌在他手上，两手交接处紧而温热，走过书架，影影约约感觉到沈斯年一丝丝怒意，手指上还残留着沈斯年胸膛上的余温，明明只是轻轻一碰竟然让他全身火烧了般。

　　恰好此时门外来了客人，江予白甩开沈斯年的手躲进了厕所。

　　沈斯年顿在原地，看着被甩开的手，心里竟然生出一种他自己都害怕的想法，耳尖热得滚烫。

　　今早还是阴天，才一个下午太阳就出来了。

　　理叔刚好午休完回来，看见沈斯年笔直站着，对着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什么。

　　“斯年吃饭了吗？”

　　沈斯年回过神来，眼神飘忽不定，“啊，叔，我休息过了，你休息吧。”说完大步流星走出书店。

　　阳光映过那脸颊，即使右手遮住半张脸，依旧遮不住那抹红晕。

　　江予白心里万马奔腾，盯着隆起的□□，喘着粗气，猛地把水浇在脸上，过了许久，那隆起终于归于平静，身上的燥热褪去之后才从厕所出来。

　　此时沈斯年早已离开书店，理叔半弯着腰在书架前，佝偻的背看着总有些力不从心，缓慢地把书一本一本归位。

　　“我来吧。”江予白拿过他手里的书。

　　理叔扶着书架在藤条凳子上坐下，“小白，斯年的性子有时候就是不爱理人，你别往心里去。”

　　江予白：“叔，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两，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理叔呵呵一笑，“平时斯年没事不会跑我这来，现在每天中午都要来一趟。”

　　理叔：“你觉得是为什么呀，小白。”

　　江予白停下手上的动作，心想，所以是为什么，因为我吗，我可以这么想吗。

　　江予白过了好一会才回答，“我也不知道。”

　　“很少有人跟斯年做朋友，有很大原因是从小爸妈就很少在身边，所以养成现在这个性子。”理叔叹了一口气，“小白，我还是很希望你和斯年能成为好朋友。”

　　理叔：“毕竟有个能说话的朋友，比他以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自己一个人好。”

　　江予白想起王大志说的话，“叔，你照顾沈斯年也很幸苦了。”

　　理叔被江予白的话逗笑了，“他就没来麻烦过我，又何谈幸苦，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

　　江予白啊了几声，“那他真的很独立。”

　　在书店整理了一番，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江予白：“叔，我走了。”

　　“哎。”

　　下午基本都是专业课，画室里透着微微的炭笔和放了许久的纸张味。

　　“江予白，怎么最近都这么晚回来。”林梓逮住刚到画室的江予白，“难道。。。”

　　王大志一把扣住江予白的肩膀，笑嘻嘻：“当然是在躲你喽。”

　　沈斯年正翻看静物写生照片集，轻侧头，用余光扫了眼林梓和王大志他们，随后起身在画架后抽了张素描纸。

　　江予白一惊，直接略过王大志他们回到画板前。

　　素描老师：“今天下午我们来静物写生，所有人把画架放到一边。”

　　画室里，所有人分成两批，围着两组静物组成两个圈。

　　刷刷刷——

　　江予白对着画纸使劲排线，直到画笔从中间被按断。

　　“白哥，你这么牛，用二B画暗部。”王大志凑近看着江予白手上断掉的笔。

　　二B铅笔？

　　江予白把断笔丢进笔盒，挑了支软碳，表情略显尴尬。

　　“心不在焉哦。”王大志放低声音说：“思春啊。”

　　“啊，错了错了！”王大志的脚被江予白猛踩一下。

　　刚惩罚完王大志转头，恰好和对面仔细观察静物的沈斯年四目相对，那双深邃的眼睛盯着他，江予白连忙躲开视线，心里一阵乱意。

　　他忍不住心里吐槽，沈斯年怎么这么奇怪。

　　王大志：“白哥你去哪？”

　　江予白：“感觉那个角度更适合我。”

　　王大志：“是吗？我也要去那。”

　　江予白：“你都画一半了，还过来干嘛，给我回去。”

　　王大志嘟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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