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声】行走江湖难免犯错

　　1.
　　盛夏午后的风灼热中带着丝丝凉意，你躺在卧榻上昏昏欲睡，意识朦胧中似乎看到有个人影一步步靠近，趴到榻边安静地看你。
　　是谁？
　　你来不及多思考，就坠入迷雾一样的梦境。
　　下雨了。
　　风轻轻吹动花影，梨花的甜香包围着你，你靠墙站在檐下，旁边是被人打开的雕花木窗。
　　一个人站在窗内，他伸出手去接雨，水顺着他的指缝滴下，又落在你掌心。
　　你盯着那滴水，手握紧又松开，抬眼看向那个人模糊又熟悉的面容。
　　目光一寸寸描摹，梨花一样的人影在心底刻下又被绵延不绝的雨洗去。
　　喜欢，讨厌，高兴，难过……
　　人拥有的所有情感在你心里交织着，最后汇成一个想法。
　　雨再下久一点吧……
　　2.
　　你要回清河了，走之前去见了赵光义一面。
　　他本以为你是来看他的，没想到是来道别的，如你料想的那样，他很生气。
　　赵光义冷着脸脚步飞快，踩着木屐走得哒哒响，一边走一边把散开的衣带重新系上。
　　你追上前去拦住他，试图解释，“我只是暂时离开开封，还会回来的。”
　　赵光义停住脚，眼皮半掀，“那你说，什么时候回来?”
　　“我......”
　　你说不出话，因为你也不知道这次要去多久，前几天你收到消息，有人约你在竹隐居见面，说能帮你找到寒姨和江叔。
　　事关两位亲人，你不能不去。
　　但赵光义这里，也很难办。
　　赵光义低声嗤笑，“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
　　其实他都知道的，他不是不能理解的，只是不安的情绪翻涌着，将他整个淹没。
　　他几乎要溺死了。
　　“你...你.....你这个......”
　　赵光义红着眼呼吸急促，那些伶牙俐齿的本事在此刻都失效了，他的喉咙被堵住了，再说不出半个字。
　　他的目光飘忽着，落到一旁花圃里的玉楼春上。
　　回忆里那些你捧来送赵光义的，一束束带着露水的玉楼春忽然落了地，被他碾成一滩烂泥。
　　像他这个人，这份情。
　　呆了半晌，赵光义的眼中忽然涌出泪，那些刻薄的、指责的、恳求的话都被泪水冲散了，只剩下一句咬牙切齿的骂，可连这句骂，他说到最后都苍白无力到风一吹就散落了。
　　“你这个......薄情寡义的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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