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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
婚过第三日,是回娘家日。
温府前,三人早早在等候。
本来不想带李从言回去的,但他现在是温暮月到时候不守这妇道,被外人看到了只有他一人回去,温府上下又要被戳脊梁骨。带李从言是必然的选择。
“暮月回来了”开口的是温府老爷子温知,李从言先下了马车,伸手牵住了温弃幽。
二人被迎进了前堂,徐絮笑盈盈的牵起温弃幽的手,温润如玉的手细细抚摸着他那存有淡淡伤疤的手,手指划过的地方恰到好处的抚平伤疤。
“暮月,想来你在王府可好,自你嫁人后爹娘时常念着你”
温暮月这时走到温弃幽身旁,低着眼“妹,跟哥开一下,哥有话对你说”
父母两人只当是兄妹重逢难得喜庆也不刨根问底,独留李从言一个人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打他来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温暮月,都把温暮月盯烦了,但她现在是温弃幽不能发火。
不过李从言看着这个“温弃幽”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因为他记忆中的温弃幽一直都是淡淡的,对谁都漠不关心的,谁都可以被他斜眼嘲笑,这位“温弃幽”是有种淡淡的感觉,但不是温弃幽那种恰到好处的感觉,忍不住让人想贴近。只能说有些过了。
“哥,你的脸”手指着温弃幽抹了胭脂的脸,倒是没想到有一天她哥能抹上胭脂,除了结婚那天她亲自给温弃幽上了胭脂,她还没想到还能再看到。
“不抹,等着被认出吗?你不也给自己上了吗?”
温弃幽整理了一下衣襟,他贴近温暮月,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淡淡开口“有信吗?”
这时温暮月反应过来,温弃幽说的信是什么,温暮月探出头,左右打量,确保没有其他人,她领着温弃幽回到了她哥的书房,翻开了藏在书夹页层的一封信。
温弃幽接过信,细长的手指缓缓打开,不痛不痒的说“你之前去过皇宫?”温暮月被皇帝招见的事,即使他不知道,猜也能猜出来,不过他还是没有底的,只能试探着开口。
“是的哥哥,不过没有被皇上发现”
“那你可有遇到什么人?”
温暮月仔细回想,好像在自己回来时遇到过一个人,那人手拿着一把折扇,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她,甚是渗人,好像被看穿了。
“有的,我好像遇到了四皇子”
“四皇子?我知道了”
温暮月跟不上她哥的脑回路,她满脸疑问的看着她“哥你知道什么了?难不成我们被发现了!那我们会不会掉脑袋,我不要掉脑袋,我还这么年轻这么美”
“没事,不会掉脑袋”他甚是无奈的哄着他妹妹,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那是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知道我和四皇子之间的事。
“好好的当你的温府大公子温弃幽,参加科举,一举夺魁替父亲母亲他们挺直腰板”温弃幽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他走在去前堂的路上,他和四皇子之间还有一个不好言说的事,按照他妹所说的定是被发现了,想来也是,四皇子和他的关系非同寻常,毕竟都到了看一眼都能识破伪装的程度了。
想着袖子里的信的事,李周誓人倒是快,被发现的第一秒,第二秒都写信给他妹了。不过信的末尾还有一句话,十日后是李从言的母亲淑妃的生辰,李周誓让他等着他。
想来定是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只是不过不要在那日发生什么繁琐的事。
还有一份内容便是,让温弃幽调查李从言,他大抵是不信任李从言真傻,背靠淑妃那样的大家族,定不会为了皇位放弃一切,想来这李从言便会成为李周誓夺嫡的障碍。
温弃幽回去了温暮月之前的房间,房间里寂静,下人已被温暮月遣散出去了,他背过身影,从房间里翻出一火折子,点燃了那封信。
信的火光闪过温弃幽涂满胭脂的脸,不知道从哪一刻起来,他和四皇子彻底成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是当初替他杀人,手刃那些龌龊的官员,阻碍他夺嫡的人,还是温暮月被发现女扮男装代替温弃幽。不管是什么事,他们始终都会成为同谋伙伴。
他躺在摇椅上,透过自己的手掌看着房屋的屋顶,他不知自己的下一步是生是死,但愿一切都不要危急家人。
他倒是觉得有点亏欠了父母,人人都以为他光风霁月,李从言也这么觉得,他能感受得到李从言是欣赏自己的,然而谁又能知道他早已身陷泥潭,浑身脏恶,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矜贵高傲的,只会觉得自己是不折手段达成目的的小人。所以他能做到手刃李从言,谁都不能阻挡他。
——
前堂,三人相顾无言,徐絮率先打破僵局“王爷日理万机,今日可否有什么不好之处,告诉妾身”
?日理万机,大概是忙着吃吧。李从言觉得有些不妥当,因为他待在王府都快要生锈了,还日理万机,除了吃和想温弃幽都没什么值得让他开心。
“岳母,我今天玩得很开心”
说完这句话三个人又陷入了尴尬的局面,直到温弃幽的到来,打破了这局面,他看着乖乖坐着的李从言,看了一眼就撇过眼去。
先是向父母请了安,走到李从言的身旁,开口
“王爷,该回去了”
“啊?”这么快就要回去的吗?画本子上不应该还要在岳父岳母家吃顿饭再走吗?
温弃幽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拉着他就往外走,回头还不忘给他父母说声“抱歉父亲母亲,孩儿想来王府还有些事没处理,今日就先行告退了”
“好好”
待两人走后,剩下的三人大眼瞪小眼“弃幽今日可有什么事,我看七王府不像是事多的”这句话是温知对着温暮月说的。兄妹二人关系亲密,而且刚才两人还单独出去了一趟,想来定是有什么事发生。
“不知道,我哪知道哥一天天的在想些什么”
回王府的路上,温弃幽撇过头去,掀开马车的窗帘,他神情自若,冷静道“王爷,外人说你傻,因为你背靠着淑妃母家强大的势力不喜夺嫡,何况你闲散一天无所事事,每天想的事,想做的事跟小孩子如出一辙”
李从言有些疑惑,他为什么说这些,他傻和别人说他傻这些对于他来说没关系,也不理解为什么温暮月一上来就说这些事。
温弃幽叹了一口气“我也想说你傻,你整天除了玩便是吃,睡。但我知道殿下,这样你装着累吧,装成小孩。为了远离夺嫡的纷争故意如此,但是殿下别忘了,这夺嫡不是你不想参与就可以不参与的”
他说这话时带着些许忧郁,和李从言相处几日,这人是真傻但又不是真傻,如果他的出现会打破他和四皇子的棋局,他不建议杀了李从言,只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枉不能让李从言进去这棋局,李从言只需要好好当自己的七皇子,等着皇帝的册封封地,当一辈子闲散王爷。
这时候,李从言才明白了温弃幽话中的意思,被发现了,不过发没发现都没关系,因为目标都一样为了夺嫡而伪装自己。
温弃幽收回掀开窗帘的那只手,他明显比李从言矮一个脑袋,导致温弃幽看李从言时需要抬起头来,只一瞬,李从言好似在温弃幽眼中看到了心疼。他不明所以。
“王爷,我想说的都说了,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吗?李从言从来不觉得自己聪明,他认为能走一步算一步,他做不到满腹心机,只能靠着伪装在别人的同情下活过去。
温暮月说得对,他不想夺嫡,有的是人让他参与这场纷争,身为皇子这一切都是不可改变的,是死是活也有人替他做局。
回到王府,温弃幽又将自己关在了书房,这次李从言没有再去打扰他,一个人静静的在后花园。
他看到自己当初种的那棵树旁,长了很多花花草草,想上去拔了,但旁有人阻止了“王爷使不得,这是王妃种的药草,王妃还说,这些药草谁都不能碰,你也不能”他越说越小声,不敢抬起头来看李从言。
李从言无所谓,温暮月想种就种,反正这花园光秃秃添些绿色也好,他摆摆手,遣散了下人。
这些花草想来是温暮月移植而来的,不然也不会在三天内长这么快。
这些花草不似娇嫩的,矜贵的。它们和它们的主人一样,都在寒风中,被雨水打湿,它们承受着雨水的洗礼,却有高傲的立在雨水中。
不怕死吗?
想来是不怕的,也不知温暮月从哪搞来的新品种,竟不怕这雨。
也或许是前太子的怨气也过,想来前太子也心疼这百姓不愿他们终日活在阴暗潮湿的皇城中,这雨渐渐变小。微雨而来,滴落着,娇嫩的花品尝着细雨的滋润,清新而又美好。
这雨不知不觉中竟也要停了,这世间的一切好似按下了暂停键,书房中的温弃幽停下来手里的事,从窗户里看着那淅淅沥沥的雨逐渐变小,消失在这皇城之中。
你觉得这样便足够了吗?
他在心里默默的向前太子李闽白说,李闽白是好人,他可不是,他可以为了报仇不折手段但李闽白不会。死了就算在阴曹地府,也要想尽办法去报仇。
这世间的一切在此刻与他无关,不用再想着怎么替李周誓杀人,他只需要调制他的药,种种花种种药草,想来这样是美好的。像李从言的决定,一切都为了能够混过这一生,当一辈子闲散王爷,这样也好,至少不用为了下一秒是死是活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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