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守护神不太冷

　　俞悦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睡衣。梦里她被无数黑影追逐，最后跌入一个无底深渊，而林夜站在崖边，伸手却抓不住她。

　　窗外，晨光刚刚爬上窗棂。她摸过手机，屏幕显示5:20，距离闹钟响起还有40分钟。自从电梯事件后，她已经三天没去公司了，以"惊吓过度"为由请了病假。

　　客厅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俞悦轻手轻脚地下床，把门打开一条缝。

　　林夜背对着她站在餐桌前，黑色T恤下隐约可见绷带的轮廓。他面前摊着一张泛黄的古老地图，正用一支羽毛笔在上面勾画着什么。

　　俞悦推门走出去："你又没睡？"

　　林夜肩膀一紧，迅速卷起地图："吵醒你了？"

　　"噩梦。"俞悦简短地回答，目光落在他的左臂上，"伤口怎么样了？"

　　林夜下意识地遮了遮："小伤。"

　　"小伤三天还没好？"俞悦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袖子。绷带边缘渗出暗红色的痕迹，"这哪里是小伤了？"

　　林夜抽回手："对人类来说可能是重伤，对神明...曾经的神明来说，不值一提。"

　　俞悦注意到他说"曾经"时嘴角的苦涩。她拉开冰箱："我帮你换药。吃什么？"

　　"不用..."

　　"闭嘴。"俞悦拿出鸡蛋和培根，"先吃饭，再换药。然后告诉我那张地图上画了什么。"

　　林夜挑眉："什么时候主人变得这么强势了？"

　　"从我的'守护神'差点为我送命开始。"俞悦把平底锅重重放在灶台上。

　　早餐在沉默中进行。林夜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俞悦，目光复杂。收拾完餐具，俞悦拿出医药箱，示意林夜坐到沙发上。

　　拆开绷带的过程比想象中艰难。布料有些地方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俞悦不得不用生理盐水一点点浸湿。

　　当最后一片纱布揭开时，她倒吸一口凉气——林夜前臂上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黑色，像是有生命般微微蠕动。

　　"这是...？"

　　"冥界之毒。"林夜轻描淡写地说，"会延缓伤口愈合，但死不了人。"

　　俞悦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清理伤口："疼吗？"

　　"习惯了。"

　　"你经常受伤？"

　　林夜沉默了一会儿："最近比较频繁。"

　　俞悦抬头看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如果神力足够强大，这种伤应该很快愈合才对。你的力量...是不是在减弱？"

　　林夜的黑眼睛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观察力不错，主人。"

　　"为什么？"

　　"离开神域太久，神力自然会衰退。"林夜轻声道，"就像鱼离开水。"

　　俞悦的手停在半空："那...你会怎样？"

　　"最终会变得和凡人无异，然后像凡人一样老去、死亡。"林夜笑了笑，"别那副表情，这个过程需要几十年。"

　　俞悦低头继续包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不安："有什么办法恢复吗？"

　　"回到神域。或者..."林夜顿了顿，"获得足够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

　　"人类对神明的信仰、供奉、祈祷...都是力量的源泉。"林夜看着窗外的朝阳，"但诡计之神在现代社会没什么信徒。"

　　俞悦系好绷带，突然说："那我信仰你。"

　　林夜愣住了。

　　"我，俞悦，在此正式信仰诡计之神林夜。"她认真地说，双手合十，"请保佑我...呃，升职加薪？"

　　林夜的表情从震惊变成哭笑不得："这不是开玩笑的事。"

　　"我没开玩笑。"俞悦放下手，"虽然你脾气差、爱卖关子、还总叫我'主人'来调侃我...但你是我的守护神，我信任你。"

　　林夜的目光变得柔软，他伸手轻轻拂过俞悦的发梢："傻主人..."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俞悦清了清嗓子，指向桌上的地图："所以，那是什么？"

　　林夜展开地图，俞悦认出是城市布局，但有许多她从未见过的街道和建筑标记，还有一些用红圈标注的地点。

　　"灵脉图。"林夜指着那些红线，"这座城市地下有古老的灵力脉络，就像人体的血管。而这些..."他点了点红圈，"是冥界通道可能出现的位置。"

　　俞悦注意到公司大楼被特别标记："电梯真的是通道？"

　　"之一。"林夜点头，"我查了资料，你们公司大楼建在一处古墓遗址上。三年前翻修时，有人故意在电梯井里刻了冥文，把它变成了隐形通道。"

　　"秦总干的？"

　　"或者他背后的人。"林夜的表情变得凝重，"我昨晚潜入了秦总办公室，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拿出手机，调出几张照片。第一张是一个隐藏的密室，墙上挂满了员工的照片，有些被打上了红叉；第二张是一个小型祭坛，上面放着七个玻璃瓶，每个瓶子里有一缕发光的雾气；第三张是一本笔记，上面记录着姓名、生日和入职日期。

　　俞悦认出了那些名字——全是最近"失踪"的同事。

　　"七把钥匙..."她喃喃道。

　　"还差最后一把。"林夜翻到最后一张照片，是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复杂的仪式图案，中心位置写着日期——正是俞悦生日当天的满月之夜。

　　俞悦的血液仿佛凝固了："所以那天...他们会..."

　　"举行开启冥界大门的仪式。"林夜收起手机，"而你的灵魂是最后一把钥匙。"

　　"为什么是我？"

　　林夜犹豫了一下："我还不确定，但你的阴阳眼能力...可能不是天生的。有人在很久以前就标记了你。"

　　俞悦想起从小到大见过的那些鬼魂，那些被当作"想象力丰富"或"精神敏感"的经历。原来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

　　"那我们怎么办？报警？"

　　林夜摇头："普通警察对付不了冥界守卫。我们需要直接破坏仪式场地。"

　　"公司现在肯定戒备森严..."

　　"所以我们需要帮手。"林夜拿出一个古朴的银哨子，"今晚我去拜访几个...老朋友。"

　　俞悦抓住他的手腕："太危险了！你受伤了，而且力量在减弱！"

　　林夜轻轻挣脱："契约在身，主人。保护你是我的首要职责。"

　　"别叫我主人！"俞悦突然提高了声音，"如果你只是出于职责保护我，那现在就解除契约！我不需要谁的怜悯！"

　　林夜皱眉："这不是怜悯。"

　　"那是什么？"俞悦直视他的眼睛，"林夜，你为什么要和我缔结契约？真的是因为我不小心捡到了你的鞋子，还是...你早有预谋？"

　　客厅陷入死寂。林夜的表情变得深不可测，他站起身走向窗边，背对着俞悦。

　　"两者都有。"他终于开口，"鞋子确实是我故意留下的测试，但选择你是...命运。"

　　"什么意思？"

　　"意思是，"林夜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银光，"我们之间的联系比你想象的要久远得多。"

　　俞悦还想追问，俞悦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脸色骤变："周莹被绑架了。"

　　屏幕上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要你朋友活命，今晚子时独自来公司。别告诉你的"守护神」。」

　　附带的照片上周莹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双眼紧闭，额头上画着奇怪的符号。

　　俞悦的手开始发抖："他们怎么会有我的号码？"

　　"不重要。"林夜拿走手机，"这是个陷阱。"

　　"但我们不能不管！"俞悦冲向卧室，"我现在就去——"

　　林夜一把拉住她："冷静！这正是他们想要的！周莹只是诱饵，目的是引你上钩！"

　　俞悦甩开他的手："那又怎样？她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会去救她。"林夜的声音变得冰冷，"你留在这里。"

　　"不行！他们指名要我去！"

　　"然后呢？"林夜突然提高音量，"你送上门去，让冥王得到最后一把钥匙，打开两界通道？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人间将沦为地狱！"

　　俞悦被震住了，她从没见过林夜如此激动的样子。他胸口剧烈起伏，左臂的绷带又渗出了血迹。

　　"那你说怎么办？"她小声问。

　　林夜深吸一口气："我会联系几个还能信任的旧部，制定计划。"你..."他犹豫了一下，"你需要暂时睡一会儿。"

　　俞悦还没反应过来，林夜已经抬手在她额前轻轻一点。一阵强烈的困意袭来，她感到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

　　"对不起，主人。"林夜的声音越来越远，"这次你得听我的..."

　　俞悦挣扎着想要保持清醒，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吞没。

　　再次醒来时，俞悦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上，窗外已是黄昏。她猛地坐起，头痛欲裂。

　　"林夜？"她跌跌撞撞地冲出卧室，公寓里空无一人。

　　餐桌上放着一张字条：「去救周莹，有帮手。安全屋地址如下，若我明早未归，速去。记住：不要信任任何脖子上有黑环的人。——L」

　　字条旁边是一把银色的小钥匙和一张手绘地图。俞悦抓起手机，发现已经是晚上八点，距离约定时间只有四小时。

　　她试着拨打林夜的电话，直接转入语音信箱。周莹的号码同样无人接听。

　　"混蛋！"俞悦把手机摔在沙发上，"又擅自做主！"

　　她快速冲了个澡试图清醒头脑，换上一身便于活动的黑色运动装，把钥匙和地图塞进背包。正准备出门时，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俞悦看到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外，穿着快递员制服，手里拿着一个包裹。

　　"俞小姐？加急快递，需要签收。"

　　俞悦没有开门："我没买东西，送错了。"

　　"寄件人是...林夜？"快递员低头查看单据。

　　听到这个名字，俞悦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条门缝："给我吧。"

　　就在她伸手接包裹的瞬间，"快递员"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俞悦这才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一圈黑色的纹路，像是被烙铁烫过。

　　"找到你了，钥匙。"男人咧嘴一笑，

　　俞悦尖叫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砰地关上门。门外传来刺耳的笑声和抓挠声，接着是重物撞击的巨响。

　　她跌跌撞撞地跑向阳台，考虑从消防梯逃生。刚打开阳台门，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是个穿皮衣的女人，同样有着黑色颈环。

　　"想去哪啊，小钥匙？"女人狞笑着逼近。

　　俞悦退后几步，抄起阳台上的花盆砸过去。女人轻松躲开，继续逼近。退无可退之际，俞悦突然想起林夜教过她的"灵光"法术。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象能量流向指尖。脖子上的护身符开始发烫，一股暖流涌向手掌。

　　"滚开！"她双手前推，一道银光爆发出来，将女人击退数步。

　　俞悦趁机翻过阳台栏杆，跳到隔壁空调外机上。身后传来女人的咒骂声，但她不敢回头，沿着外机平台一路跳到消防梯，拼命向下奔跑。

　　直到跑出三个街区，俞悦才敢停下来喘口气。她掏出手机想报警，又想起林夜说的"普通警察对付不了"。犹豫再三，她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李姐？是我，俞悦..."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公司今晚有人加班吗？...哦，没什么，我落了份文件...好的，谢谢。"

　　挂断电话，俞悦咬了咬牙。李姐说公司今晚清场检修，只有保安值班。这明显是个陷阱，但她别无选择——周莹在那里，林夜也在赶去的路上。

　　她拦了辆出租车，报出公司地址。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小姐，你脸色很差，没事吧？"

　　俞悦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脖子上的护身符。它现在冰凉如石，仿佛耗尽了能量。

　　城市夜景在车窗外飞速后退，俞悦的心跳随着距离缩短而加快。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林夜能否及时赶到。但有一点她很确定——这次她不会再被动等待保护了。

　　"师傅，"她突然说，"前面药店停一下，我要买点东西。"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公司大楼前。整栋建筑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像只蛰伏的巨兽。俞悦付完车费，深吸一口气走向侧门——她记得那里有个送货通道，监控比较薄弱。

　　背包里是她刚买的强光手电、军刀和盐——传说盐能驱邪，管它有没有用，有备无患。还有那把她一直放在抽屉里的防狼喷雾。

　　通道门果然没锁。俞悦轻手轻脚地溜进去，黑暗中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远处水管滴答的回音。按照记忆，她摸索着向电梯间方向前进。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突然出现微弱的蓝光。俞悦屏住呼吸，贴着墙慢慢靠近。光源来自一间小会议室，门虚掩着。她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差点叫出声来。

　　周莹被绑在椅子上，确实如照片中一样昏迷不醒。但让俞悦血液凝固的是，站在周莹旁边的不是秦总，而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高大身影——他的脸隐藏在兜帽下，只露出苍白的下巴和鲜红的嘴唇。

　　"快了，我的小钥匙..."黑袍人用沙哑的声音呢喃，手指抚过周莹的脸，"你的朋友会带你来找我的..."

　　俞悦捂住嘴，强忍恐惧。这不是秦总，而是更可怕的存在。她正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出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俞悦转头，看到林夜苍白的脸。他看起来糟透了——眼睛布满血丝，嘴角有血迹，衣服也破了几处。但见到他的瞬间，俞悦还是感到一阵安心。

　　"你怎么..."她小声问。

　　"追踪咒。"林夜指了指她脖子上的护身符，"我说过别乱跑。"

　　"周莹在里面！有个穿黑袍的——"

　　"冥王的化身。"林夜打断她，"不是本体，但足够危险。"他拉着俞悦退到安全距离，"我联系了两个旧部，他们负责引开外围守卫。我们的任务是救出周莹，然后炸掉这个通道。"

　　"炸掉？怎么炸？"

　　林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神火种。只要撒在通道上，再念引爆咒..."他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鲜血。

　　俞悦扶住他："你伤得比看起来严重。"

　　"没事。"林夜擦掉血迹，"听着，计划很简单：我进去吸引注意，你趁机解开周莹，带她走安全通道。别回头，别管我。"

　　"不行！"

　　"俞悦，"林夜抓住她的肩膀，"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作为你的契约神，我有权——"

　　"去你的契约！"俞悦甩开他，"如果你死了，契约还有什么意义？"

　　林夜愣了一下，突然笑了："主人终于学会反抗了。"他的表情又变得严肃，"但这次你必须听我的。冥王的目标是你，只要你安全，我就没有后顾之忧。"

　　俞悦还想反驳，会议室方向突然传来动静。黑袍人高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在外面，诡计之神。为什么不进来谈谈？"

　　林夜啧了一声："被发现了吗..."

　　他站直身体，整了整衣领，突然变得威严无比。尽管脸色依然苍白，但眼中的银光让整个人散发出不容侵犯的气势。

　　"跟紧我，"他低声对俞悦说，"见机行事。"

　　会议室门被无形的力量推开。黑袍人转过身，兜帽下的阴影中两点红光闪烁。

　　"啊，林夜...好久不见。"他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上次见面时，你还有完整的神格。"

　　"冥王。"林夜冷冷地回应，"在人界现身不符合规矩吧？"

　　"规矩？"黑袍人轻笑，"当年你私自封印两界通道时，怎么不提规矩？"

　　俞悦惊讶地看向林夜。封印通道？他从没提过这件事。

　　林夜不动声色："那是神议会的决定。"

　　"谎言。"冥王向前一步，"是你一意孤行，甚至不惜分裂自己的神格。"他转向俞悦，"而这位小姐，就是关键所在。"

　　俞悦感到一阵恶寒："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体内有他的一部分。"冥王的声音充满恶意，"那个雨夜相遇不是偶然，是他引导你找到了他的鞋。"

　　俞悦震惊地看向林夜，后者面色阴沉："够了。放了她朋友，我们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

　　"哦？"冥王假装思考，"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会后悔。"林夜突然抬手，一道银光射向周莹的椅子。绳索应声而断，周莹软绵绵地向前倒去。

　　俞悦冲过去接住她，同时感到背后一阵刺骨寒意。冥王愤怒地咆哮："抓住他们！"

　　会议室的门砰地关上，墙壁开始渗出黑色黏液，形成人形。林夜挡在俞悦面前，双手结印："跑！安全通道！"

　　俞悦扛起昏迷的周莹，冲向侧门。身后传来打斗声和刺耳的尖啸。她不敢回头，拼命跑向记忆中的安全出口。

　　转过拐角，安全出口的绿色标志就在前方。俞悦刚松一口气，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花板落下——是之前那个"快递员"，脖子上的黑环闪闪发亮。

　　"想去哪啊，小老鼠？"他狞笑着逼近。

　　俞悦把周莹轻轻放在地上，从包里掏出防狼喷雾和强光手电。当守卫扑来时，她同时按下两个按钮——强光直射对方眼睛，接着是辣椒喷雾的猛烈攻击。

　　守卫发出痛苦的嚎叫，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俞悦趁机扛起周莹，撞开安全门冲进楼梯间。

　　下方传来脚步声，她绝望地想是不是更多守卫。但出现在楼梯拐角的是两个陌生面孔——一个红发女子和一个光头壮汉，脖子上都没有黑环。

　　"俞悦？"红发女子问，"林夜让我们来接应你。"

　　"他呢？"光头壮汉皱眉。

　　"还在会议室...冥王在那里..."俞悦气喘吁吁地说。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红发女子接过周莹："我带她去医院，你去帮老大。"

　　光头点点头，掏出一把造型古怪的匕首冲上楼。红发女子对俞悦说："跟我来，先离开这里。"

　　俞悦犹豫了一下："但林夜..."

　　"他能应付。"红发女子坚定地说，"但如果你被抓，他就会分心。"

　　俞悦最后看了一眼楼上，跟着红发女子向下跑去。刚出大楼，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整栋建筑都震动了一下。高层的窗户爆裂，黑烟和银光交织着喷涌而出。

　　"林夜！"俞悦想往回跑，被红发女子死死拉住。

　　"相信他！"女子厉声道，"上车！"

　　救护车就停在不远处，两人把周莹抬上去。俞悦刚要上车，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胸口传来——脖子上的护身符变得赤红，烫伤了皮肤。

　　"不..."她脸色惨白，"林夜有危险..."

　　护身符是林夜给她的，与他有直接联系。现在它发烫，只能说明一件事——它的主人生命垂危。

　　俞悦不顾红发女子的阻拦，转身冲向大楼。刚跑出几步，又是一声巨响，一道银光从楼顶直冲天际，随后是冲击波般的能量震荡。

　　俞悦被掀翻在地，眼睁睁看着整栋公司大楼被银色火焰吞噬。但那火焰并不灼热，反而冰冷刺骨。

　　"林夜..."她喃喃自语，泪水模糊了视线。

　　银焰中，一个黑影缓缓走出。俞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是那个光头壮汉，怀里抱着不省人事的林夜。

　　红发女子冲过去帮忙，两人把林夜抬到俞悦面前。他看起来糟透了——面无血色，嘴角不断溢出鲜血，胸口有一个可怕的黑洞，像是被什么刺穿了。

　　"快！"红发女子催促，"送到安全屋！他需要神力补给！"

　　俞悦颤抖着手抚上林夜冰冷的脸颊："坚持住...求你了..."

　　光头壮汉把车开过来，三人小心地把林夜抬上车。俞悦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别死..."她低声哀求，"你答应过要保护我的...契约还没结束呢..."

　　林夜没有回应，但俞悦觉得他的手指似乎微弱地动了一下，像是无声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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