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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新晚会:攻的暗中照顾与受的目光
迎新晚会的礼堂里飘着气球的塑胶味,沈知言攥着陈瑶给的票,在第三排找到位置时,手心已经冒汗了。座位上放着瓶温热的牛奶,和早上林砚给的那个牌子一样,瓶盖被拧松了半圈,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我刚碰到林砚的室友赵阳,他说林砚让我给你的。”陈瑶在他旁边坐下,手里拿着两袋薯片,“他说你胃不好,让你少喝汽水。”
沈知言捏着牛奶瓶的指尖微微用力。瓶身还带着余温,显然是刚从保温杯里倒出来的。他想起林砚总背着的帆布包,侧面有个鼓包,大概就是装保温杯的地方。
舞台上的灯光突然亮了,赵阳拿着话筒跑上台,声音透过音响震得人耳朵发疼:“欢迎来到迎新晚会!首先,让我们有请主持人——林砚!”
沈知言下意识坐直了身体。聚光灯扫过入口时,林砚正从后台走出来。他穿了件黑色西装,领口系着深灰色领结,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额前的碎发被发胶固定住,露出光洁的额头。平时总挽着的袖口此刻扣得严严实实,衬得手腕更细了,却透着股说不出的挺拔。
他走到舞台中央,灯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锋利的眉骨。说话时嘴角噙着浅淡的笑,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出来,比平时更低沉些:“大家晚上好,我是林砚。”
沈知言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看着林砚抬手调整话筒的动作,指尖在金属杆上轻轻敲了敲——和他递笔记时的动作一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
晚会进行到一半,沈知言想去洗手间。走廊里堆着道具箱,黑黢黢的像小山,他刚绕过去,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学费我自己能交,不用你们打钱。”林砚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他从未听过的冷意。“奖学金下周就发,够了。”
沈知言的脚步猛地顿住。他躲在道具箱后面,能看到林砚靠在墙上的背影,西装外套被揉出褶皱,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映出他紧绷的侧脸。
“……不用跟我提他,我没兴趣见。”林砚的声音突然拔高,又很快压下去,“就这样,挂了。”
手机摔进西装口袋的声音很响,沈知言甚至能想象出他攥紧手机的样子——指节发白,像在用力忍着什么。他正想悄悄走开,林砚却突然转过身,目光直直地撞过来。
“要去洗手间?”林砚脸上的冷意瞬间散了,又变回那个温和的学长。他抬手理了理领结,指尖在打结的地方顿了顿——大概是第一次系,结打得有点歪。
沈知言攥着衣角,指尖抠着布料上的纹路:“嗯。学长,你刚才的电话……”
林砚笑了笑,指尖在口袋里摸了摸,掏出颗糖:“家里的事,没事。”他把糖递过来,是橘子味的,透明糖纸在灯光下泛着光,“晚会有点吵,含颗糖能舒服点。”
沈知言捏着糖,指腹蹭过林砚的指尖。这次他没躲,甚至能清晰地摸到林砚指腹的薄茧——比他做家教时握笔磨出的茧更糙些,像经常干重活。
“谢谢学长。”他把糖塞进兜里,手指在糖纸边缘捏了捏。
林砚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突然想起赵阳早上说的话:“沈知言总穿薄外套,你多盯着点,别让他冻着。”他对着沈知言的背影喊了句:“洗手间门口有热风,进去前先吹吹手。”
沈知言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却轻轻“嗯”了一声。
回去时,沈知言路过后台的布帘,听到赵阳在跟林砚说话。布帘没拉严,露出条缝,能看到林砚正把西装外套脱下来,里面的白衬衫后背湿了一片——大概是紧张,也可能是累的。
“你刚给沈知言塞糖了?我看到了!”赵阳的声音很亮,“喜欢就说啊,藏着掖着干嘛?”
林砚的声音带着无奈:“别嚷嚷,他会听到的。”
“听到才好!”赵阳拽着他的胳膊,“你看他看你的眼神,都快黏在你身上了——刚才你念串词时,他手里的牛奶都没动过,就盯着你看。”
沈知言的脸“腾”地红了,像被人戳破了心事。他攥着兜里的橘子糖,糖纸被捏得发皱,转身就往礼堂跑,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震天响。
回到座位时,陈瑶正盯着舞台看合唱。她凑到沈知言耳边:“你去哪了?刚林砚念诗的时候,总往咱们这边看,好像在找你。”
沈知言没说话,悄悄剥开橘子糖的糖纸。橘子味的甜在舌尖炸开时,他抬头看向舞台——林砚刚好念完诗,目光扫过观众席,在他身上停了半秒,嘴角突然弯了弯,像藏了颗糖。
那天晚上,沈知言躺在床上,摸着兜里的糖纸发呆。窗外的月光透过铁架床的栏杆,在墙上投下格子影,像林砚笔记里的横线。他突然想起林砚脱外套时的样子:白衬衫后背的湿痕,还有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浅疤——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要自己扛着生活的重量,却还在努力给别人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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