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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明争暗斗在杯光觥筹之中暗涌。
时槿不说话,默默跟在江文后面满场跑。
江文心里也窝着横火,他巴不得早早结束回去指着这兔崽子骂个狗血淋头。但只要还没出这会场,就算是憋不住也要往肚子里咽。一场跑下来,几乎就是江文一直在说,时槿虽然没说几句话,但他一直负责敬酒陪笑。他今天没怎么吃东西,干辣的酒精烧的胃有些隐痛。
“文姐,我去趟卫生间。”
江文转过去看着他脸色愈发有些苍白,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耳边喧嚣逐渐远去,时槿抱着马桶吐了个天荒地暗,直到吐到嘴里微微发苦胃里的躁动才稍稍停下。他深呼了几口气才推开隔间的门,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有些熟悉的背影。
停了很久才开口。
“嘉木哥。”
时槿有些记不清第一次见到梁嘉木是在什么时候了,在练习生时期,练的晚了梁嘉木会来公司给祝景珩送些吃的来,更多时候是奉林琼贞之命来抓祝景珩回家。但是真真正正的见到梁嘉木这个人,是在祝景珩的19岁生日会上。
其实也算不上是真正的生日会吧,生日当天祝景珩下午3点半从上海飞北京,当晚十点多又飞回来。祝老爷子在北京大发雷霆,让梁嘉木速速把人抓回去,可梁嘉木也不是个听话的,面上说的好好的,实际上一个字也没有转达。
上海,晚上11点。
公司从北京搬到上海有三个月有余,时槿也是第一次到上海,在他的想象中,上海应该是一到晚上歌舞升平,就像歌中所唱是个不夜城。但现实并非如此,上海给他的感觉太无聊了,多年后时槿回想这种无聊来自于昏天黑地的练习,紧衣缩食的生活,以及毫无进步的能力。
但幸好,自从上次和祝景珩搭上话之后,时槿在3年的练习生涯中也算是交上了一个朋友。祝景珩虽然不怎么来上海这边公司训练,但只要他来,时槿就至少有个说话的人,祝景珩也会从北京带来一些吃的,笑着问“上海吃不习惯吧,瘦了些”时槿嘴上否定着,坚称自己在减肥,实则祝景珩带来的东西他都会一个不剩的吃完。时间久了,时槿会默默的期待祝景珩来上海这边排练,以前一个人没觉得孤独,一但有了,欲望会被无限放大。
如同往常,机械版的体能训练完成后,其他人都陆续结伴回家了。时槿整个人摊在训练室的板凳上,很困,上海不像北京,时槿得自己出去租房子住。寸土寸金的地方30平米一个月就要6000块钱,而且是老式楼房隔音效果极差,这三个月当中时槿几乎都是伴着搓麻将睡听着聊天声醒。摇摇欲坠中,时槿感觉被浓浓沉香味裹挟,浓郁而醇厚,伴着一丝凉意,让大脑清醒不少。
“别睡在这里,要锁门了。”声音有些嘶哑,应该是刚抽完烟。
时槿缓缓抬头,祝景珩逆着光,有些看不清神色。与往常不同,他将发丝向后梳理,漏出额头,褪下了一点青涩,多了几分英气,时槿就这么一直盯着它。
真好看,当时时槿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气氛有些尴尬,因为过了许久时槿才说话“正准备走了,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拿包”
“哦,行”时槿左看看又看看,训练室里空空如也。他第一反应是祝景珩的包肯定让人拿走了。有点焦急的问“你包呢?”
反观祝景珩则是很冷静,随便往一个地方指去“可能在那边吧”
时槿的头顺着祝景珩手指的方向望去,除了空,还是黑。
“好了,明天再说吧,吃饭了吗?”
时槿老实交代“还没”
听到回答祝景珩微微点了点头“刚好我也没,一起吧”
时槿有点受宠若惊,声音有些兴奋“啊,我,我么”
祝景珩轻笑“有什么不对么?”
“没有没有,我收拾一下马上”时槿有些手足无措,祝景珩很少点外卖,其中有几次都是他把饭带到公司,这是第一次祝景珩提出邀请,时槿心中激动忐忑,还有点期待,时槿不知道他对一个同龄人为什么有这么多情感,最后下定论:
只是他有点小帅。
吃饭的地方不是很远,10分钟左右就到了。
像是一个私人会所,外边平平无奇只觉是个建筑遗址,里面确实别有洞天,水晶吊灯如星河倾泻而下,将整个大厅笼罩在奢华光芒之中,与大理石相衬着是鎏金浮雕,双龙盘踞在白玉柱上直达二楼。会所的隔音效果极好,整个大厅静的只有他们二人的脚步声,天上宫阙在人间,也就是这幅景象了。
太安静了,让时槿有些害怕,他紧紧的跟在祝景珩身后,用一点微不足道的力气扯了扯祝景珩的衣袖。感觉到的祝景珩慢慢停下来回过头。
“吃个饭,要来这种地方么”
“没关系,跟着我”祝景珩的声音很轻,但却不是羽毛般的漂浮,就算是很小声,也字字清晰。时槿有时候在想,其实祝景珩应该当演员,台词功底肯定比科班出身还要好。
穿过跟迷宫一样的长廊,尽头那间屋子有两个保镖。时槿有些局促“等一下,我们到底去哪里,我不会惹了什么麻烦,为什么还有保镖。”
祝景珩看着他的眼睛浮过笑意“去吃饭,没有,里面有个大人物”
在两个保镖毕恭毕敬的拉门鞠躬等一系列动作后,时槿终于看到了所谓“吃饭”。包厢空间很大,但是却没有几个人,时槿认识的更是只有一两个,一个在旁边,另一个在电视上杂志上见到过。
太局促了,时槿脑袋有些空,他只能不停的鞠躬“大家好,大家好...”祝景珩在旁边看着有些好笑,抚上他的背“好了好了,这不是带过来的机器人,他是我,师弟时槿。”
“哎呦,师~弟~,隔壁一桌子师弟怎么不带过来呀”如果说祝景珩的声音像静谧的湖,这个声音就像醇厚的红酒,让人回味余音,久久缭绕。并且最重要的是咬音嚼字完全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程度。不由得吸引着时槿的注意力。
“树”祝景珩朝梁嘉木皱了皱眉。
时槿完全沉浸在这幅嗓音中了,完全没有注意周遭一切。感受到身后的手有些微微用力将他往前推才反应过来。“呃,大家好,我叫时槿,目前...就是..是...一个...一个练习生。”太紧张了,都有梁嘉木这样级别的人物在,其他人的身份可想而知,声音和身体无一不在颤抖。祝景珩看出了他的紧张,手搭在他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笑着说”小朋友年纪还小,紧张。”
梁嘉木歪着脑袋看着一切,低头笑了笑“祝景珩小朋友今天刚过19岁生日就要自诩大人喽。”
生日,今天等词还没在时槿脑袋中消化,祝景珩的声音就响起
“作为师哥,不是应该的”
祝景珩的手从进门就没放下过,时槿像一个气球一样被轻轻的推着入了座,按理来说居中的位置都要留给东家或者有头有脸的重要角色,他个半路来的“师弟”被安排在了东家旁边的位置。
他如芒刺背“祝景珩,这不好吧”
祝景珩侧身轻声说“我做东,而且你在这个餐桌上还有认识的人么?”
时槿低声回答“没有,但是也不合适吧”
“在别的地方你吃的饱么?”
时槿不说话了,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座位上,还有一丝反抗余力他都想换地,但奈何他真的很饿。
菜品陆陆续续上桌,期间陆陆续续的有人讲一些娱乐圈的瓜,都不低俗也不劲爆,听的时槿一阵无聊。祝景珩也很安静似乎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偶尔和梁嘉木说个一两句,时而给时槿加一些菜品。
包厢里大多都应该是娱乐圈的人,但在幕前的估计没几个,他们似乎都和梁嘉木关系比较好,毕竟是童星出道,但很奇怪,他们能和梁嘉木这样一个红人聊的火热朝天,却对祝景珩多一丝恭维和尊敬。时槿就在餐桌上当上了刑侦警察,一个个洞悉他们的表情动作,得出结论:祝景珩的人缘也不好,带他来是为了掩饰这个事实。
当事人就坐在旁边环臂悠哉的看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和梁嘉木说几句。似乎是玩笑话,梁嘉木听完笑了一声,随后吩咐了服务员几句。
夏天的上海,虫鸣声透过窗户无比清晰,祝景珩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他没怎么动筷子,也没怎么说话,都快让时槿忘记今天他是大寿星。想到这时槿有些不好意思,吃了人家的饭,还没准备生日礼物也就算了,竟然忘记说声生日快乐了。
时槿有些扭捏的开头不断调整自己的音量能够控制在二人之间。深呼吸“那个...”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
“哎呦,祝哥生日还想着我们真是...”时槿看着推门而入举着酒杯的同期练习生,明明前一个小时还同在练习室说着回家回家,此刻正一个不拉的都出现在包厢内。眼神相对,有个练习生迅速环视一周发现时槿坐在左护法位置有些惊讶,主动开口“小槿也在呀”小槿这个名字太过陌生和恶心,时槿有些不敢认,也只能不熟练的接起“啊...啊,你们也在...”
“好几次想叫你,看你练习的太投入了。早知道你有时间咱们一起呀。”练习生上下打量的眼神让时槿非常不适。他偏过头看着桌布。“不用谢,今天我景珩生日我们哥几个就简单过一过,偶然看见你们在隔壁就想着都是队友嘛,热情一点好。”梁嘉木语调有些热情高涨,但背靠着座椅,眼神却是一直没抬过。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说话夹枪带棒的,但是梁嘉木的话没人敢不接,几个练习生立刻举着向前恭维着“是是是,景珩哥生日快乐,我们敬您一个。”
祝景珩没有立刻接话,调整了一个更放松的姿势,淡淡开口“我不喝酒”
时槿坐在旁边看这摆在祝景珩面前还挂着壁的红酒杯,都替那几个练习生尴尬。那几个练习生也会自己找台阶下,什么祝福啊问候啊都给到了,灰溜溜的退出来包间。
包间又恢复了平静,祝景珩还在似有似无的敲着桌面,12点的钟声到了,他缓缓开口对时槿说“你刚刚想说什么”
时槿一头雾水,塞下一口龙虾肉“我没说啊”
很重的叹气声“他们进来之前”
时槿脸突然有些红烫,他自己都不知道平平常常的四个字怎么那么难说出口。
“我说生日快乐”时槿嘟嘟囔囔的将四个字从牙缝里挤出
“什么?”祝景珩发誓他不是故意的,他是真的没听清。
时槿从脸红到脖子瞪着眼看着祝景珩“我说,你生日怎么没有生日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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