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归

作者:听淞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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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误会


      玄甲军开拔的那日,京城下了场淅淅沥沥的春雨。
      江昱白一身银甲披霜带露,跨坐在乌骓马上,腰间玄铁令牌与那枚雁形玉佩相撞,发出沉润的声响。
      沈栖雁立于城门楼上,月白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的玉拂尘垂在身侧,目光追随着大军远去的方向,直到那片银色的洪流消失在烟雨朦胧的官道尽头。
      “师父,”萧清辞撑着油纸伞站在一旁,看着沈栖雁凝重的神色,忍不住问道,“江将军此去,真的能顺利平定叛乱吗?靖王经营封地多年,势力不容小觑。”
      沈栖雁收回目光,指尖在拂尘柄上轻轻摩挲,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靖王虽势大,但失道寡助。江昱白也是有脑子的(有勇有谋),玄甲军更是精锐之师,胜负本无悬念。只是……”他顿了顿,望向远方的云层,“人心叵测,朝堂之上暗流未平,只怕前线未捷,后方已生变数。”
      纪晏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想起江昱白临走时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不过江将军倒是意气风发,临走前还特意让人给您送了封信,说等他凯旋,要请您喝最烈的酒呢。”
      沈栖雁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眼底的阴霾散去些许。
      他接过纪晏书递来的信笺,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遒劲有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桀骜:“待我平定靖王,归来与国师共饮,再来和你斗。”
      “还没忘呢,记这么久,脑子还怪好使的,不是摆设。”沈栖雁看着,轻笑,摇了摇头。
      指尖划过“共饮”二字,沈栖雁将信笺折好,收入袖中,转身走下城楼:“传令下去,密切关注前线战报,同时盯紧朝中李斯年余党,稍有异动,即刻禀报。”
      “是!”
      前线的战事起初进展得异常顺利。
      江昱白率领玄甲军一路势如破竹,连下靖王封地三座城池,捷报传回京城时,陆玄澈龙颜大悦,下旨赏赐前线将士黄金千两,绸缎万匹。
      沈栖雁坐镇京城,一边稳定朝政,一边调度粮草军需,确保前线供给无忧。
      朝堂之上,原本对江昱白心存疑虑的官员,也纷纷改口称赞其用兵如神。
      可就在捷报频传之际,一场意外却突然发生。
      靖王封地的重镇樊城,城防坚固,易守难攻。
      江昱白麾下的副将赵虎急于立功,未遵医嘱,擅自率领五百精兵夜袭樊城,却不料中了靖王的埋伏。
      五百将士全军覆没,赵虎拼死突围,身负重伤,才带着寥寥数人逃回大营。
      消息传回京城,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李斯年的余党趁机发难,以御史大夫王彦为首的几名官员,联名上书弹劾江昱白,指责他“治军不严,纵容部下擅自行动,导致将士伤亡惨重,损兵折将,有负圣恩”。
      奏折递到陆玄澈面前时,这位年轻的帝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虽信任江昱白,但五百将士阵亡,这绝非小事。
      朝堂之上,王彦等人更是步步紧逼,言辞激烈,要求陆玄澈立刻下旨,将江昱白召回京城治罪,另派将领接管玄甲军。
      “陛下,江昱白身为平叛大将军,却管束不了部下,导致如此惨重的损失,此罪难辞其咎!”王彦跪在丹墀之下,声泪俱下,“五百将士皆是我大靖的栋梁,却因赵虎的鲁莽和江昱白的纵容,白白丢了性命。若不严惩,何以告慰阵亡将士的在天之灵?何以服众?”
      “陛下,臣以为王御史所言极是。”另一名官员附和道,“江昱白年少气盛,虽有战功,却刚愎自用,不懂得约束部下。如今前线战事胶着,若不及时换将,恐会影响平叛大局啊!”
      陆玄澈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神色犹豫。他看向站在文官列中的沈栖雁,沉声道:“国师,你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百官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沈栖雁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沈栖雁与江昱白虽曾联手扳倒李斯年,但两人在朝堂上向来政见不合,针锋相对。
      如今江昱白落了难,众人都想看沈栖雁如何表态,是落井下石,还是出手相助。
      沈栖雁扶了扶半银框眼镜,眼睛支架上的银联摆动,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温润依旧:“陛下,臣以为,此事需从长计议。”
      王彦等人脸色一喜,以为沈栖雁要站在他们这边,连忙说道:“国师所言极是!江昱白罪证确凿,理应严惩,绝不能姑息!”
      沈栖雁却摇了摇头,继续说道:“王御史此言差矣。江将军治军严明,玄甲军军纪之严,天下皆知。赵虎擅自行动,实属个人鲁莽之举,并非江将军纵容。而且,臣昨夜观星,见太白星犯军门,主将士失律,此乃天数使然,非人力所能逆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况且,江将军正在前线指挥作战,此时将其召回,无异于自断臂膀。靖王若得知我军换将,必定会趁机反扑,到时候不仅之前的战果付诸东流,恐怕还会让叛军气焰嚣张,危及大靖安危。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让江将军戴罪立功,继续平定叛乱。待叛乱平息之后,再追究其管束不严之责,也为时不晚。”
      王彦等人脸色一变,没想到沈栖雁竟然会为江昱白辩解。王彦立刻反驳道:“国师此言荒谬!什么天数使然?分明是江昱白治军无方!若不严惩,日后将士们皆效仿赵虎,擅自行动,岂不是要乱了军纪?”
      “王御史可曾想过,”沈栖雁的眼神冷了几分,“赵虎跟随江将军多年,战功赫赫,此次擅自行动,或许另有隐情。而且,江将军在前线浴血奋战,为大靖立下汗马功劳,若仅凭一次部下犯错,便将其召回治罪,难免会让前线将士心寒。人心涣散,何以平叛?”
      他抬手拿出一枚星盘,指尖在星盘上轻轻拨动着:“陛下,臣以星象起卦,得《师》卦之变爻,卦辞曰‘师出以律,否臧凶’。此卦虽主军中失律,但也预示着只要坚守正道,严明军纪,日后必定能转危为安,平定叛乱。江将军乃天命所归的平叛之人,若此时换将,恐违天意,于战事不利。”
      陆玄澈听着沈栖雁的话,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他本就不想严惩江昱白,如今沈栖雁以星象为由为其辩解,又句句在理,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国师所言有理。”陆玄澈沉声道,“江昱白虽管束不严,有失职责,但念其在前线作战有功,且此时换将不利于平叛,便暂且免其罪责,令其戴罪立功。赵虎擅自行动,导致将士伤亡惨重,着即革去副将之职,杖责五十,留营察看。另外,传旨给江昱白,令其务必严明军纪,不得再发生此类事件,若再有差池,定严惩不贷!”
      “陛下英明!”沈栖雁躬身行礼。
      王彦等人虽心有不甘,但见皇帝已经下了旨意,又有沈栖雁以星象为由撑腰,也不敢再继续争辩,只能愤愤不平地退到一旁。
      朝会散了,百官陆续离去。
      王彦走到沈栖雁身边,冷笑道:“国师今日倒是大度,竟然为自己的老对头说话。不过,江昱白那个武夫,怕是未必会领你的情。”
      沈栖雁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径直离去。
      他知道,王彦说得没错,以江昱白的性子,必定不会领他的情,甚至可能会误会他。
      但即使是沈栖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他,可能是闲的,嗯对,一定是…
      果然,几日后,前线传回消息,江昱白收到圣旨后,不仅没有感激沈栖雁的辩解,反而怒火中烧。
      京郊大营的中军帐内,江昱白将圣旨狠狠拍在案几上,脸色铁青。“岂有此理!”他怒声喝道,“赵虎犯错,我自然会严惩,何须他沈栖雁多管闲事?什么天数使然?什么星象预示?分明是把我江昱白当成了需要靠星象庇护的懦夫!”
      苏衿寒站在一旁,看着江昱白暴怒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将军,国师也是一片好意。若不是他在朝堂上为您辩解,恐怕陛下真的会将您召回京城治罪。”
      “好意?”江昱白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他那是好意吗?他分明是在羞辱我!我江昱白打仗,靠的是将士们的鲜血和性命,靠的是实打实的战术谋略,不是他那虚无缥缈的星象卜算!他以为用星象为我辩解,我就会感激他?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想起沈栖雁在朝堂上的话,心里就像被堵住了一样,又闷又气。
      他宁愿皇帝严惩自己,也不愿接受沈栖雁这种“施舍”般的庇护。
      “将军,”苏衿寒犹豫了一下,说道,“国师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如今前线战事胶着,您若是被召回,对平叛大业不利啊。”
      “大局?我自然知道大局!”江昱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我不会让他的‘好意’白费,这叛乱,我定会平定。但这笔账,我得亲自跟他算清楚!”
      他转身看向苏衿寒,沉声道:“念叙,这里的战事暂时交给你和周毅打理,务必严守军纪,不可再出任何差错。我要回一趟京城,亲自去问问沈栖雁,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将军,万万不可!”苏衿寒连忙劝阻,“您现在回京城,岂不是正好中了王彦等人的圈套?他们巴不得您离开前线,好找机会弹劾您啊!”
      “我意已决!”江昱白的眼神坚定,“我就回去半日,见过沈栖雁,问清楚情况,立刻回来。不会耽误战事的。”
      苏衿寒知道江昱白的性子,一旦做出决定,便绝不会轻易改变。他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将军保重,路上务必小心。”
      江昱白换上一身便服,骑上快马,独自一人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一路马不停蹄,傍晚时分便抵达了京城。
      此时的京城已经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灯笼照亮了青石板路,行人络绎不绝,一派繁华景象。
      江昱白没有回自己在京城的府邸,而是径直朝着国师府的方向走去。
      国师府位于京城的西北角,远离喧嚣,府门前的两盏宫灯在夜色中摇曳,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江昱白翻身下马,将马交给守门的仆役,大步流星地走到府门前,对着守门的道士沉声道:“烦请通报国师,就说镇国将军江昱白求见。”
      守门的道士见江昱白神色不善,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躬身道:“将军稍候,小人这就去通报。”
      没过多久,纪晏书便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惊讶:“江将军?您怎么回来了?前线战事不忙吗?”
      “我找沈栖雁。”江昱白的语气冰冷,没有多余的废话。
      纪晏书看出江昱白脸色不对,知道他可能是来兴师问罪的,连忙说道:“师父正在书房看书,将军随我来吧。”
      江昱白跟着纪晏书走进国师府,穿过庭院,来到书房门口。萧清辞轻轻敲了敲房门:“师父,江将军来了。”
      “进来吧。”书房内传来沈栖雁温润的声音。
      江昱白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沈栖雁正坐在窗前的案几前,依然带着早上的那支半银框眼镜,银联在轻微晃动,他手里捧着一卷书,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让他的眉目显得愈发清俊。
      看到江昱白进来,沈栖雁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向他,神色平静:“将军此时回京,可是前线战事有什么变故?”
      “变故?”江昱白冷笑一声,走到案几前,目光死死地盯着沈栖雁,“最大的变故,就是国师在朝堂上的一番‘美言’!沈栖雁,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栖雁挑眉,语气平淡:“将军指的是何事?”
      “何事?”江昱白提高了音量,“你在朝堂上为我辩解,说什么太白星犯军门,主将士失律,是天数使然!你把我江昱白当成什么人了?是那种需要靠星象来脱罪的懦夫吗?”
      沈栖雁看着他暴怒的样子,没有生气,反而缓缓开口:“小将军息怒。我在朝堂上所言,句句属实。星象所示,确是如此。”
      “属实?”江昱白一拳砸在案几上,案几上的茶杯晃动了一下,茶水溅了出来,“什么星象?什么天数?分明是你在羞辱我!赵虎犯错,是我管束不严,我认!陛下要治我的罪,我也认!可我不需要你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为我辩解,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将军此言差矣。”沈栖雁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我并非要羞辱将军,也并非认为将军是懦夫。只是当时朝堂之上,王彦等人步步紧逼,若我不用星象为由,陛下恐怕很难平息众怒,将军也难免会被召回京城。我这么做,只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让将军能继续留在前线,平定叛乱。”
      “大局?”江昱白嗤笑一声,“你心里的大局,就是用星象来左右朝堂,用虚无缥缈的东西来决定胜负?沈栖雁,我告诉你,我江昱白打仗,从来不信什么星象卜算,只信手里的刀,只信将士们的忠诚!你那套东西,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将军可以不信,但星象所示,往往能预示吉凶祸福,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沈栖雁的语气依旧平静,“我知道将军性子刚直,不屑于这些东西,但有时候,适当借助星象,也能事半功倍。”
      “事半功倍?我看是自欺欺人!”江昱白的眼神里满是嘲讽,“你以为用星象为我辩解,我就会感激你?我告诉你,我不仅不感激,反而觉得恶心!你这是在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玄甲军的将士们!”
      沈栖雁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看着江昱白,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将军若是这么想,那我也无话可说。我只是做了我认为该做的事,至于将军如何看待,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江昱白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能清晰地闻到沈栖雁身上那股清清淡淡的药香,“沈栖雁,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你,我江昱白就平定不了叛乱?是不是觉得,我离不开你的庇护?”
      沈栖雁抬眼看向他,眼神锐利:“将军有勇有谋,玄甲军精锐善战,平定叛乱只是时间问题。我从未怀疑过将军的能力,也从未觉得将军离不开我的庇护。我只是不想看到将军因为一次意外,就前功尽弃,让叛军有机可乘。”
      “前功尽弃?”江昱白的眼神里满是怒火,“我江昱白就算被召回京城,也绝不会让叛军有机可乘!我玄甲军的将士们,也绝不会因为换了将领,就临阵退缩!沈栖雁,你太小看我,也太小看我玄甲军了!”
      “将军冷静点。”纪晏书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忍不住上前劝道,“师父真的是一片好意,他也是为了将军好啊!”
      “为我好?”江昱白转头看向纪晏书,语气依旧冰冷,“小公子年纪尚小,不懂这里面的门道。你师父这哪里是为我好,分明是在算计我!他想用星象来束缚我,让我成为他手中的棋子,让朝堂上的人都觉得,我江昱白的战功,都是靠他的星象卜算得来的!”
      沈栖雁就这样坐在椅子上,不太想和江昱白起争执,毕竟他认为江昱白是小孩,该让着点。
      “若将军若是执意要这么想,我也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我看你是心虚了!”江昱白的眼神里满是不屑,“沈栖雁,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我这次回前线,必定会尽快平定叛乱,用实打实的战功,证明给你看,你的星象卜算,根本不值一提!”
      沈栖雁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嘲讽:“将军要赌,我自然奉陪。只是我劝将军,行军打仗,不可太过鲁莽,凡事三思而后行。星象虽不能决定胜负,但也能给将军一些警示,希望将军能引以为戒。”
      “警示?我不需要你的警示!”江昱白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沈栖雁,“沈栖雁,你等着!等我平定叛乱,凯旋归来,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打仗,什么才是真正的家国大义!到时候,我还要跟你好好辩一辩,你的星象卜算,到底是不是欺世盗名!”
      说完,他摔门而去,留下沈栖雁和萧清辞愣在原地。
      纪晏书看着紧闭的房门,忍不住说道:“师父,江将军也太过分了!您好心帮他,他却不领情,还这么说您!”
      沈栖雁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案几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已经凉了,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他知道江昱白的性子,刚直、骄傲,不屑于拐弯抹角,也不屑于借助外力。
      可他没想到,江昱白嘴这么“毒”啊,还怪伶俐的…(是不是关注的点不对啊…”
      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墨玉玉佩,玉佩的温润触感让他烦躁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他看着窗外的月色,低声道:“他还小,让着他。”
      而江昱白走出国师府,翻身上马,朝着京郊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色深沉,马蹄声打破了京城的寂静。他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眼神里充满了斗志和不甘。
      他一定要尽快平定叛乱,用战功来证明自己,让沈栖雁知道,他江昱白,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更不需要那虚无缥缈的星象卜算。
      只是,他没有发现,自己怀里的那枚雁形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与沈栖雁腰间的墨玉玉佩,遥遥相应,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牵绊。
      回到京郊大营时,天已经快亮了。江昱白没有休息,而是立刻召集了谢珩之和周毅,将自己在京城的遭遇告诉了他们。
      “将军,国师也是一片好意,您何必如此动怒?”苏衿寒劝道,“如今叛乱未平,正是用人之际,国师在朝堂上为您辩解,也是为了让您能安心打仗啊。”
      “好意?你是哪边的人”江昱白冷哼一声,“他那是好意吗?他是在羞辱我!我江昱白就算战死沙场,也绝不会接受这种羞辱!”
      周毅看着江昱白暴怒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将军,既然您这么想,那不如就用战功来证明自己。等我们平定了叛乱,凯旋归来,到时候所有的误解和质疑,自然会烟消云散。”
      江昱白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说得好!我一定要尽快平定叛乱,让沈栖雁看看,我江昱白到底是不是懦夫!”
      他走到沙盘前,目光扫过樊城的位置,沉声道:“念叙,周毅,传我将令。整顿兵马,三日后,全力攻打樊城!我要亲自为那五百阵亡的将士报仇,也要让靖王知道,我玄甲军的厉害!”
      “是!将军!”苏衿寒和周毅躬身领命。
      大营内,号角声再次响起,激昂而响亮。
      玄甲军的将士们得知要攻打樊城,个个摩拳擦掌,士气高昂。
      他们都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平定叛乱,更是为了洗刷之前的耻辱。
      而京城的国师府内,沈栖雁站在观星台上,望着夜空中的星象,神色凝重。
      太白星依旧明亮,军门星被其压制,预示着前线的战事依旧凶险。
      他知道,江昱白此刻必定是怒火中烧,急于求成。
      可樊城城防坚固,靖王又设下了埋伏,若是贸然进攻,恐怕会付出更大的代价。
      “师父,”纪晏书走到他身边,看着他凝重的神色,忍不住问道,“您是不是在担心江将军?”
      沈栖雁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那小将军性子太急,急于洗刷耻辱,恐怕会中靖王的圈套。樊城一战,怕是不会顺利。”
      “那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提醒一下江将军?”纪晏书问道。
      沈栖雁摇了摇头:“不必。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就算我们派人去提醒他,他也未必会听。而且,他性格刚直,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抬手拿起星盘,指尖在星象上轻轻拨动着,低声道:“只希望他能平安无事,也希望星象能眷顾于他,让他能顺利拿下樊城。”
      停顿了下,又补充道:“他受伤了,就没人和我斗了,怪无聊的…”
      夜空中,繁星点点,荧惑星与太白星相互辉映,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恶战。
      而江昱白和沈栖雁,这两个针锋相对、却又冥冥中相互牵绊的人,也将在这场风雨飘摇的平叛之战中,迎来新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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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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