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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刑
楚辞美眸中闪过一丝不解。
江晏眼底的肯定，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都不似作假。
可为什么承诺过的事那么轻易的说变就变了？
还是说，现在的他，在克制着自己的本能伪装？
空气中黏腻的气息骤然变沉，迫使楚辞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他身上，看向那张温润又乖巧的脸。
她的容貌清晰的倒映在他的瞳孔，江晏似乎很满意两人的距离，雀跃的光芒细碎流出，眸子逐渐晦暗迷离，像是……给他看爽了。
楚辞蓦的跟他拉开距离。
“伤了向导罪加一等，你有法子哄上级开心，但我作为机关处的一员，对你该有的惩罚也一样不会少。”
她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人，让守卫拿了机械鞭进来。
机械鞭是机关处特制的鞭子，光波能透过皮肉触及到哨兵精神，让受罚的人身体和精神受到双重伤害。
鞭子在她手上飒飒生风，随后甩在他身上。
“嗯……”江晏不受控制的一声闷哼。
楚辞没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二鞭子甩了下去。
看着电流从他渗出血的伤口进入身体，而后被鞭子撕开的地方肉眼可见的开始恢复，她眸光微闪。
早就听说过S级哨兵精神力强悍，身体恢复能力也非常人能及。
这是她第一次对S级的人用刑，也是她第一次真切看到恢复的能力。
想起自己前世被打几十鞭子就血肉模糊的样子，她攥紧了鞭子，下一鞭用了八成力。
但本应该痛苦哀嚎的人，嘴里却溢出了细碎的呻yin。
楚辞一怔，不敢置信的看过去。
他满面红yun，仰着头嘴唇微zhang，墨色发丝黏在他腮边，眼神mili。
她见惯了他情动的模样，怎会不知此时的模样代表了什么？
下意识望向那处，脑子瞬间炸开！
反手就是一巴掌。
“疯子！”
什么惩罚，什么理智。
楚辞几乎是夺门而出。
她回到办公室，面红的几乎滴血，捂着心口大口喘气，满眼的不敢置信。
京圈太子，优雅温润。
他理应面对所有都不动如山……
他喘什么？
心跳仿若上了弦一样“砰砰砰”跳个不停。
直到张扬突然闯入，将文件放在她桌子上，不解看着她的红脸：“生病了？”
楚辞瞬间收敛了所有情绪。
“她没事了？”
冰冷的声音让张扬觉得自己这个师妹从重新入职后就对他冷漠了很多，他忽略心头那点不适，道：“说来也怪，这个向导的体质很特殊，医生给她接上骨头之后她的身体就自主恢复了，这件事我已经上报给了师傅，并找了研究所去采样。”
他一顿，努了努嘴有些犹豫：“你也知道，采样这件事需要得到公民同意，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向导，所以……”
张扬是直肠子，难得这次说话眼神闪躲。
楚辞瞧了他难为的样子，翻开了文件，上面是齐溪配合研究所每周进行鲜血采样的承诺书，剩下的就是研究所许诺给她的各项补贴。
“你们给她许诺了什么？”
张扬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沉了沉声：“你也知道这个发现对机关处的重要性，如果能将让向导身上的恢复能力增强，那哨兵将变得更加可控，也能降低机关处的损失……而齐溪，她想要抚慰江晏。”
楚辞歪了歪头：“所以？”
“来之前我去询问了江晏，他并不配合，师傅的意思是希望你劝劝江晏，将齐溪留下。”
房间内忽而沉默。
机关处所有的哨兵跟向导之间都是合作关系，没有绑定这一说，从来都是不合适就换。
江晏已经展现出对齐溪的厌恶，按理说，为了向导的安全，也为了哨兵的精神状态，机关处应该立刻换人抚慰。
楚辞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一边让我招安江晏，一边让我塞他厌恶的人在身边，你们倒是瞧得起我。”
想到他那副迷离的样子，她眯了眯眼道：“事情能做，但，你们打算给我什么好处？”
面对楚辞的反问，张扬内心那股不适的感觉开始放大。
他跟楚辞师出同门，从小一起长大，任务和生活都牵扯在一起，更是对姜东升这位师傅马首是瞻。
哪怕有一天，姜东升下命令让他们去死，他相信两人都会毫不犹豫。
可眼前这个师妹，讽刺的站在办公桌前，眼睛如同一潭死水的在跟他讨价还价。
张扬忍不住皱起了眉，心下涌起烦躁。
“给机关处谋好处本来就是你我的职责。”
“知道了。”
楚辞答应的干脆，却一眼都没看他，直接出了办公室。
“楚辞！”张扬在后面追想问她态度到底为什么这样，却看见她径直去了姜东升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姜东升捧着茶缸，对她的突然闯入也有片刻讶然，不过很快他就放下了杯子，看着已经坐在她对面客椅的冷漠女人。
“张扬都跟你说了？”
“我要新研发的MA试剂。”楚辞轻启薄唇，直切主题。
MA试剂是机关处秘密研发的增强哨兵体质的药物，能够直接将A级提升到S级。
姜东升看向外面高耸入云的楼层，轻嗤着：“外力提升的实力也不是你自己的，楚辞，你还年轻，不要心急。”
“给，我就让齐溪留在江晏身边，不给，那你们自己想办法。”
姜东升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徒弟用这么硬的语气跟自己说话，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楚辞，你要时时刻刻记住你是机关处的一员，你入机关处那天，便将自己的命给了机关处！”
若是以前，楚辞恐怕已经开始讨好姜东升，不想让这个如师如父的人生气，或是看不起自己。
可现在她只是漠然注视着他脸上的刀疤，“想要我的命就拿去，只是江晏，就不一定能为你们所用了。”
“你！”姜东升哑然，第一次对这个徒弟生出了审视之心。
四目相对许久。
姜东升败下阵来，脊背都佝偻着，看上去更显苍老。
“能立刻提升实力的东西都伴随着强大的副作用，楚辞，不要因小失大。”
他这是答应了。
“三日后我要拿到试剂，把齐溪带来吧。”
楚辞离开了办公室。
房门关闭，也将师徒俩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远。
在走廊等齐溪的时候，楚辞扶着窗边的安全扶手，看着外边已经点起的昏黄路灯淡漠放空。
如姜东升所说，MA试剂副作用极大。前世她用了之后呼吸停了一个星期，所有人都以为她没了生机，要将她火葬，只有江晏不信，偏要在她身边守着，等她活过来……
“你就是……楚长官吗？”怯懦的声音从她身后突然响起。
楚辞看向齐溪：苍白的脸，柔顺的黑发，白色衣裙不染凡尘的穿在身上，一如既往惹人怜惜的小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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