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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已经没什么人在等,讨人厌的盛家子女通通闪开,只剩一个因为担心白月光被老流氓占便宜而留下的主角攻。
唯伊演完一茬接着一茬。
看见走向自己的盛萧,他憔悴的脸上难得露出一点包含真心的笑。
相比之下,盛萧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他仔细打量唯伊,脸色在看到唯伊毫发无损后才稍微有所缓和。
行至唯伊面前站定,他冷峻的面容挂着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温和笑意。
“没事吧,盛世承他没有为难你吧?”
唯伊摇摇头,帮对方隐瞒了性骚扰行径。
现在的盛萧不敌盛世承,别瞎推剧情,别节外生枝。
“他只是……和先生说了一些话,说完就走了。”说完,他看了看被医护重新关上的大门,“我陪了先生一会儿,他现在又睡着了。”
盛萧旋即提出疑问:“盛世承说了什么?”
唯伊表情有些躲闪。
知情者会当成他在为自己的谎言而无措,但盛萧这样的不知情者则会自动脑补,觉得盛世承应该说了很难听的话,难听到让唯伊这样好脾气的人都难以启齿。
想象填补求知欲,盛萧自己满足了自己。
他也不再逼迫唯伊,毕竟他也不想从那双光泽红润又柔软听到不符合白玫瑰人设的尖锐的话语。
他的白月光就应该是温和而美好的,即便生成的模板是副傀儡。
而当下,盛萧更关心那个该死的老头对唯伊说了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的唯伊避开了盛萧的视线,鼻尖竟哼出了微不可闻地一声低笑。
自嘲,戏谑,和他空洞的眼神编造出可以想见的答案。
就像霜雪压弯枝桠的玫瑰花陡然冒出一根刺,在试图紧握他的追求者手上压出鲜艳的红液。
但他又很快收敛起了那根刺,露出一个标准化的,讨好的笑容。
“没什么,先生只是像平常一样,想让我陪着他罢了。”
去刺钳抚过的根茎平和顺滑,让人忘了他本该就带有尖刺。
每个男人心底,都蛰伏着一场英雄救美的梦。唯伊的脆弱,无助以及盛萧的怜悯是唯伊当前最强有力的武器。
如他所料,盛萧的心为他所痛。但世俗横在二人中间,如今的盛萧根本没有资格为唯伊光明正大抚平眉心痛苦的波纹。
抬起的手又放下,他蜷紧的拳攥出由白至艳的几轮月牙,掌权的欲望由此更添一把柴火。
唯伊甚至能听见烈火灼烧的声响。
装模作样又说了一会儿话,唯伊温柔地送走盛萧后才终于有喘口气的机会。
夫妻主卧已成为盛老爷专属的SVIP病房,即便是妻子也不好打扰。但他又必须履行妻子陪伴的义务,所以管家特地清理出了距离主卧最近的书房,让唯伊入住其中,以便他随叫随到。
夜里没什么事干,盛老爷平安的夜晚尤为平静,唯伊洗完澡把自己扔到床上,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丝绸睡袍敞得乱七八糟。
他吐出口浊气,又开始掰扯剧情。
现在剧情还在比较前期的位置,老头有一阵能活,盛世承坐山观虎斗,暂时不会对还没有拥有绝对实权的盛萧动手。后期盛萧从欺凌自己的哥哥姐姐手上讨回公道之后全面拿捏盛家产业,两人才会产生矛盾。
在当下这个节点,盛萧和谢玉林应该已经相遇了。两个年轻气盛的男人会和其他狗血剧一样先结怨再相爱,其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在于盛萧机缘巧合下在谢玉林身上看到他与白月光的相似之处,心生动摇。
那一点动摇与自己尚未觉察的悸动巧妙地相融,爱情由此而生,狗血如影随形。
如果是有白月光亲手培育出的相似点,到后期更有杀伤力。
这不就来活儿了吗。
唯伊兴致勃勃。
当小妈的日子枯燥而乏味,唯伊可以一眼看清自己的未来。不是哄老爷睡觉,就是看那群不肖子孙在自己面前颐指气使。
他当然乐于找点事干,更何况唯伊事业心爆棚,想找的事还对推动剧情有重要辅助作用。
可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所有的预想和计划都败在了自己的身无分文上。
就尼玛离谱!
他这么如花似玉的一个人,嫁给七八十岁的糟老头难道不是图钱?
真在做纯慈善?
……
就算如此,也不至于银行卡里只有二十块那么夸张吧?
不过很快,他就查明了卡里仅有二十块的真相。
这个世界的唯伊的母亲是福利院的院长,家境并不算优渥。他的学习成绩也如大多数普通孩子一样中庸,在大学毕业后,他便利用自己早先学过钢琴和这张脸蛋的优势,找了一份琴馆钢琴教师的工作。
母亲离世后,他没有肩负起福利院的工作,但也会每个月将自己大部分的工资送到负责人手上,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浇灌母亲遗留下的心血。可就算如此,福利院也依旧入不敷出,濒临关闭。
恰好这个时候盛老爷出现了。
唯伊那张漂亮的脸蛋除了困扰,也给他带来了福利院生活的筹码。一个月十万的资助从他下嫁那日开始,持续到盛老爷离世,对一个月薪五千的钢琴老师而言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
更何况盛老头子在娶他之前,全身上下也就命能硬的起来。
安安静静当个花瓶就能换得巨额的福利院资助,何乐而不为呢?
白月光必然有可取之处,正如花在彻底腐败糜烂之前,总会尽可能地绽放余香一样。
可是谁家好人的余香是建立在二十块钱的基础上啊!
唯伊痛苦纠结,系统见缝插针。
“您可以尝试用您积攒的积分兑换一笔合法资金。”
已经闭上眼的唯伊冷哼一声,否决了它的建议。
他马上就能攒够养老的积分,能从快穿局退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谁都别想动他的积分。
更何况这是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用自己的积分来填补这个世界的空白,他是疯了吗?
当什么付费上班的牛马!
羊毛必须从羊身上薅!但怎么薅……
明天再说。
唯伊顺滑翻身,从身下扒拉出蚕丝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条猫猫虫,安然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唯伊被管家唤醒,尽忠尽职地完成了一项喂盛老头吃饭的工作。吃完早饭后读报纸哄他入眠,无所事事地溜达到花园去浇花玩。
盛老头喜欢看他浇花养花,虽然唯伊自己对植物也挺感兴趣,但现在的行为更像是一种艺术表演。
这包含在价值十万块的服务当中,是盛老爷的私人专属。
盛老爷养花很舍得下料,就像他愿意在唯伊身上花钱一样,所以就算他们都被困在这小小的一隅土地,也长得无比茂盛。
但是再茂盛也躲不过一刀切,可以蔽日的荆棘藤在最适合被观赏的高度被拦腰割断,唯伊提着水壶一路走过去,手微微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主卧和书房那扇被视作画框的窗户敞开着,不过主人却只能躺在床上,和冰冷的仪器作伴。
很愉快,现在没人看他表演,唯伊浇花只是为打发时间。
如果没被不速之客打扰,他会更加自在。
“嫂子这么好兴致?”
身后传来的低沉声音实打实把唯伊吓了一跳,浇水的手哆嗦一下,跟着略显惊愕的他一块转身,很不凑巧地溅到了对方昂贵的皮鞋鞋尖。
唯伊迅速做出调整,一边仓惶道歉,一边蹲下身,想要手帮他擦拭鞋上的水渍。然而盛世承的手比他更快,在唯伊刚蹲下身的那一秒,他就握紧了唯伊纤细的手臂,把人直接提了起来。
水珠在盛世承的牛津鞋尖凝成碎钻般的光点。他攥着唯伊手腕的力道刚好。既不会留下淤青,又让人挣脱不得。
阳光穿过他袖扣的切面,在唯伊脸上投下细碎光斑。
盛世承忽然俯身,带着乌木沉香的气息笼罩下来。
他今天没打领带,敞开的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陈年疤痕,像白玉上的一道裂痕。
唯伊的视线恰好从疤痕上扫过,瞳孔微微颤动,情绪难言。
盛世承即便不跟着他的视线一块儿看,也明白他在看什么。他却不在乎,就像他不在乎将这道伤疤施加于他的那个家伙的生死一样,盛世承的注意力更在眼前。
他唇角压出了一点巧妙的风流,食指指背抵在唯伊的下颚,将他脑袋抬了起来,让他只能看到自己。
“这里更好看。”盛世承非常自恋地陈述事实。
唯伊差点没给他翻个白眼。
含蓄内敛的人设让他按耐住了挑衅的冲动,唯伊低眉顺目,努力想从盛世承手上挣开。盛世承力气比他大,昨天如此,今天亦如此,唯伊的挣扎如蜉蝣撼树,并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增长。
却会因施加者的心减弱。
唯伊对自己能轻易挣脱开束缚而吃惊,又转瞬即逝,重新恢复死寂。
上位者的怜悯都是一时兴起,他习惯了,不会抱有太多的感激。
花园忽然安静了下来,鸟雀的振翅,花瓣的伸展,衣摆在动作间的摩挲声都变得清晰无比,包括他们不近不远却刚好能交错的呼吸。
高傲的独裁者好像被这个宁和的氛围感染了,说话竟也跟着轻了很多。
他甚至收敛了昨天那种流氓行径,语调温和。
“给我弹首曲子吧,我想看嫂子弹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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