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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十字慢慢的跟在谢言枝身后,红学和绿哲也默默地在花园外候着。谢言枝折断一支凋零的昙花,眼底带笑递给周十字,周十字不明所以,她看着他的呆样,也不装了,她眼神一冷,欠欠地说道:“世子不会真的以为本宫是来和你花前月下吧?”。
“怎么会?”周十字坦然的说道。
“世子你让本公主受了好大的苦呢,说实话本公主不喜欢你这样的,听你逃婚时本宫还有些高兴,可在父皇面前我必须把面子做足,所以我派人找你,今日一见世子真人,真是没有一点男子风范。”谢言枝按着他的肩膀讥讽道。
“你竟然说我不男人,我知道我身体不好,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我又何苦绑住你过一辈子,逃婚这件事有我的错,我不该这么贸然行事,让你被耻笑。你要打要骂随你处置。”周十字言辞激动,身体微微发颤,白皙的脸色染上红晕。
谢言枝见他的反应,有些想发笑,身形一滞,随后正色回道:“你是有一日便托一日,你可知本宫被皇上禁足公主府待到婚期,你不来找本宫,本宫便来找你了,这些账本宫以后慢慢和你算。”
“你既不心悦于我,为什么还非要与我成婚,你当真又心甘情愿?”。周十字言语真切的反问道。
谢言枝喉咙泛着苦涩,终是无言以对。因为她知道,心悦是没有的,心甘情愿是假的,想与他成婚,这其中的缘由是心知肚明的,就是政治婚姻,而她和他一样是没得选的,逃也逃不掉的。
周十字蹲下将枯花埋进土里后,抬眼对她微微一笑,苦笑道:“公主像这园里的这枝昙花,却不能为心悦之人一现,身不由己,深陷淤泥之内,如若只能这样,那就让我们搭伙过日子吧。”
周语薇入宫于承安十一年,宫妃稀少,子嗣稀薄,皇宫大选,她因容貌美艳,精通舞艺被选皇上看中,之后更是谢舒床榻上的“解语花”,承安十二年三月不久承了宠有了身孕,生下了皇子谢俞,皇上大喜给她了晋了妃位,因为得宠后又封为贵妃。
周语薇从皇上那里知道了公主去樘城的消息,给哥哥送了信叫他不必担心十字,以后二人成婚,她定是会护住十字的。
椒房殿里皇后陈昔,宫女端来安眠的药膳,陈昔直犯恶心,捂住胸口,面部有些狰狞。
“皇后娘娘,你哪里不舒服,奴婢去请太医过来瞧瞧。”一旁的宫女焦急说道。
陈昔点头默许,片刻宫女就将童太医正请来,她已躺在床榻之上,宫女将窗帘放下,露出一双干瘦的手,太医正为她把脉,观之脉象像是有了身孕,良久后他的脸色一变,有欣喜之状,殷切回道:“恭喜皇上娘娘凤体有喜两月了,不过娘娘已上年岁,要好好保养,我给娘娘开些保胎的方子,容我去皇上那里告喜。”
陈昔听了有些不敢相信,她的泪水夺眶而出,言语激动,让宫女送走太医。她欣喜若狂的轻轻抚摸着肚子,第一次为人母的感觉让她的心里有了灌满不尽的温柔与爱意。
因为多年无孕又恪守宫规,对谢舒来说就是一朵无香的兰花,二人夫妻关系越发冷淡,谢言枝虽养在她的名下,不过是对于林月吟的承诺,看望谢言枝还过几次面,可他们几年见的面,却是屈指可数的。
她的心里有着多少苦涩都拜这个男人所赐,想向父亲诉苦,却又无可奈何。这个时代的女子过着负责传宗接代,相夫教子的日子,无子会让家族蒙羞,夫郎的嫌弃,更何况她坐的是中宫之位,朝堂的大臣,在暗处波涛汹涌,撺掇谢舒废后,父亲便顶朝中着巨大的压力,极力为她托举。
“父亲,我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不日,皇后有孕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百姓们为她祈福和欢喜。东府将军府送了不少名贵药材和补品。谢舒听闻皇后有孕也来看了她几次,吩咐下人好好照看皇后,不得有任何闪失便离开了。
午时的宫女买了瓜子,闲暇之余在暗处嗑了起来。
“你们知道吗,我发小在椒房殿当差告诉我说皇后娘娘前一段时间没来月事,以为月水不通了,谁知是有孕了呢。”一个脸蛋圆圆的宫女嬉笑道,一旁的宫女皆掩嘴笑着,同时眼球警惕的环顾四周,发出细碎的低语声音,避免被嬷嬷和有心人听到。
“咱们皇上真是老当益壮哦,一发就中”。宫女们听见她又说起浑话来赶忙捂住她嘴,又因为憋笑导致肚子疼,佝偻着身子,身体微微抖着。
“春妮你胆子可真大,小心掉脑袋。”一个胆小的宫女依旧警惕的四周张望轻声密语道,刹时众人背后感觉一股凉意攀上肩头,纷纷吓得跑路。
一个宫女走了进来,疑惑的看向四周,摸了头说道:“咦,刚才听见这里有点声音,怎么没人了,姐姐们呢?”让她突然觉得是自己洗了多件衣服洗出幻觉来了。
周皇贵妃听了陈皇后有孕的消息,心里有些不安,他的俞儿虽然是太子了,可依旧不是中宫嫡出的太子,如若皇后生出男孩那就说不一定谁坐上这个皇位了。涂着丹蔻的指甲紧紧握在手心,雪白的脸上涌上焦急的神色。
“如若她真的生了男孩怎么办,我俞儿又是什么处境,之前因皇后无子,府东将军的势力是跟着随大公主的,十字与她联姻,即使拉拢不了的势力,也还看的过去,如今府东的势力倒头就往陈昔那里去了”。她喃喃自语说道。
旁边的陪嫁宫女喜澜抓住她的手,试图让她冷静,斟酌分析道:“娘娘您别急,宫中的皇子多了去了,而俞殿下可是皇上亲封的太子怎么可能轻易倒台。况且你还受宠,再不然,您还有您的母家,只要这孩子还没生下来,一切都还有转机。”
喜澜附在她的耳边低声细语说道,顾语薇紧皱的眉头转而舒展,眼底带笑。
夜晚,天色暗了下来,下人们将灯点好,周十字的静静坐在他院里的藤椅上翻着诗书,他纤细如玉的手夹过书页,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看着书籍缓缓下移,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面如冠玉的温柔脸庞,右眼下的红色小痣点缀,神秘而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他的唇很红,比寻常女子的唇还红,唇间的软肉,因茶水的滋润,变得更加红嫩。
谢言枝看见他在看书不忍打扰,站在那里不出声的观察他,她突然觉得他长得很漂亮,一只耳朵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一只红色环形玉玦耳坠,增添了几分媚色。
红学率先看见谢言枝,欲告诉周十字,她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红学赶忙闭嘴退下。谢言枝走到他的面前,眼前的光线被女子高挑的身影挡住,一股沁人心脾的蔷薇香扑鼻而来,周十字抬眼发现了她,连忙放下书籍起身行礼。
他垂眸温柔笑道:“公主怎么不通传一下,这么晚了你又是未出阁的女子,这样怕是于礼不合吧。对你名声多不好呀。”
谢言枝总觉得他说这话是在赶自己,面色有些难堪,随即她想起一个法子捉弄他。
谢言枝用手勾着他的衣服,让他弯起腰听她的说话,少女唇边的热气洒在他的左脸上,周十字耳间发红,听了她说的话更是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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