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知夏

　　好酸的柠檬水，还涩，难道江之夏喜欢这种味道吗？
　　哦！不是，他说：他吃醋了，就像这杯柠檬水一样，又酸又涩。
　　凛冬：是江之夏这只小狗吃醋了。
　　——凛冬的随笔《中二少年江之夏》

　　“凛冬，江之夏是不是喜欢？”，前桌是一个微胖的女生，圆圆的脸，带着圆框眼镜，有点肉的手指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她叫余瑾，是凛冬在班里第一个认识的女生。
　　凛冬摇摇头，下巴搁在书垫上，“不知道。”

　　“啊！我觉得江之夏就是喜欢你”，余瑾掀开眼皮懒懒地督了眼凛冬，突然，眼睛亮起来，向凛冬招招手，“凛冬，凛冬，我有个办法，可以知道江之夏是不是真的喜欢你？”
　　凛冬凑近，好奇地问：“什么办法？”，她其实也很想知道，他的喜欢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喜欢。

　　“你最近少点和他玩，多点和班长沈焾聊，叫沈焾交你数学”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难道不想知道吗？”，余瑾眨眨眼，微微勾起唇角。
　　凛冬余光撇了眼沈焾，有点心虚地说：“被班长误会了就不太好吧。”

　　余瑾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放心，沈焾满脑子只有学习，他一点也不开窍。”
　　凛冬满脸怀疑，见余瑾这么诚恳，她点了点头，同意她的提议。

　　正在打水的江之夏，摸了摸胸口，他突然觉得有点胸闷，发慌。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得劲呢？”
　　禾安：“是吗？我好像也觉得有点。”

　　两个男生就站在饮水机旁边，摸着自己胸口，像两尊大佛。
　　路过的同学都好奇地瞧了他们一眼，窃窃私语。

　　放学。
　　“去吧，宝贝”，余瑾在旁边鼓励。
　　沈焾坐在江之夏的前面，一想到待会抬头就能和他对上眼，凛冬有些紧张，不过更多的是心虚。

　　她深呼吸一口，拿着刚刚老师讲的练习册路过江之夏的座位，走到沈焾旁边。
　　“班长”，凛冬颤颤巍巍地说：“我..我想问问这道题，刚刚我没..没听懂。”

　　沈焾停下笔，凑过去，看了眼，温声道：“我教你。”
　　对于好学的女生，沈焾很乐意教她，加上老师嘱咐要好好照顾帮助新同学，他自然要发挥自己乐于助人的品德。
　　不过，之前不是江之夏教她的吗？怎么？两人吵架了？
　　他换了一只铅笔，一步一步跟凛冬解释。

　　在凛冬走过来的时候，江之夏就看见了。
　　在他以为女生是来找他时，凛冬却越过他，找了前面的沈焾，而且问的问题是数学题。

　　江之夏脸瞬时黑了下来，他单手支着脑袋，眼神有些凛冽，盯着女生的侧脸。
　　正在收拾东西的禾安，“江哥，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冷。”

　　江之夏扯了扯唇角，回道：“冷吗？我不觉得。”
　　禾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然后又看了看男生，“得，吃醋了。我说江之夏，人家可能怕你忙，才问班长的，大度点。”

　　江之夏闷闷地说：“大度不了，本来就说好我教她的嘛。”
　　禾安啪嗒一声，扣上书包拉扣，站起身，看了眼江之夏：“行吧，你慢慢在这吃闷醋，我先走了，再见。”

　　江之夏没理他。
　　最后，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愤然地拿起书包，离开教室。
　　而站在沈焾旁边的凛冬，逐渐专注起来，没注意江之夏的离开。

　　余瑾观察着眼前的状况，不由地赞叹一句：“心态真好。”
　　结束后，凛东小跑地回到座位上，小声地问：“怎样？”
　　“暂时看不出来”，余瑾思考了一下，这一次没准就是巧合，得多试几次。

　　凛冬握了握拳，抬眸看向门口，有点怕，像做坏事被人抓的怕。
　　“要不你多试几次，我帮你好好观察”
　　凛冬缓缓地点头。

　　接下来几天，凛冬都趁江之夏还在座位上的时候，小跑过去问沈焾问题。
　　江之夏也没吭声，也没做出什么动作，每次只是默默的注视她。

　　直到有一天体育课后，凛冬坐在位置上吹空调，扇扇子。

　　一杯柠檬水降临在她的桌上。
　　她好奇地抬头看过去，在触到男生黑色的瞳孔时，立刻低下头，没去看他。

　　“请你喝！”，江之夏拆开纸包装的吸管，用力的戳穿塑料膜，将柠檬水往前推了推，扬了扬下巴示意。
　　男生站在窗台前，整个人挡住了穿透窗户的阳光，他的校服似乎被浸染了一丝热气，带着夏天燥热的气息，朝女生喷涌而来。

　　凛冬小声地问：“现在喝吗？我..我等会再喝。”
　　她视线一直盯着握在塑料杯上的手，心脏颤了颤，摇着扇子的手也停了下来。

　　江之夏垂眸，盯着女孩的发顶，不说话，又往前推了推，不依不挠。
　　指腹因为用力有些发白，塑料摸边缘冒出了一点柠檬水，凛冬闻到一点柠檬的味道，很酸，口腔瞬间分泌了许多唾液。
　　她吞咽了一下，伸手接过柠檬水，指腹在触碰冰冷的塑料杯那刻，颤了一下，不过也刚好缓和体育课后的燥热。

　　凛冬小心抿着吸管，吸了口，酸涩的柠檬味瞬间布满整个口腔。
　　她整张脸都皱成一团，好酸，还很涩，只有一点甜味。
　　凛冬转换另一面，看着已经晕染的墨迹，少冰少少少少糖大杯，瞬间一噎，说不出话来。
　　江之夏，在报复她。

　　江之夏噘嘴，委屈巴巴地问：“好喝吗？”
　　凛冬摇摇头，诚实地回答：“不好，又酸又涩。”

　　“嗯，我知道”，江之夏将她手里的柠檬水拿走，放在桌上，蹲下，攀着桌沿，“我知道不好喝，可是最近我的心情就是这样，又酸又涩。”
　　“凛东，你为什么去问沈焾，不来问我。我的数学成绩可比他好”

　　凛冬听到这话，很心虚。她总不能说，想知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对我是不是特别的。
　　她低头，看着扣在一起的手指，不知道说什么好。

　　“凛冬，我对你不好吗？”
　　“好”
　　“那你下次不要去问沈焾了，来问我好不好？”
　　凛冬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好。”

　　江之夏把另一杯柠檬水拿出来，放在女生的手心里，闷闷地说：“这才是你的，少冰少糖...大杯。”
　　随后，把另一杯重新装起来，提着离开。

　　凛冬抬头，看向他，柔柔地喊他的名字：“江之夏。”
　　江之夏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眼尾处还遗留刚刚用力挤出来的几滴泪水。

　　“那你可以放学后教我吗？”
　　这是正式的请求，和以往的不同，不是江之夏死皮赖脸的靠过去，是凛冬主动的请求。

　　江之夏笑了，眼眸里闪着光，如同仲夏夜里的星光，撒入大海，那点星光逐渐泛亮，一直蔓延至眼底。
　　他说：“好。”

　　回到座位上，江之夏对着凛冬喝过的柠檬水傻笑。
　　上完厕所回来的禾安，“在笑啥呢？一脸智障的样子。”

　　江之夏一脚踹过去，“你才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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