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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堂
被董善仁逮住的任百君弱小地坐在地上,一张俊脸也被折磨地不成样子了。
“任百君,我告诉你,你不准耸勇长青,你俩那点小脾性我还不知道吗?长青会干出这么蠢的事吗?你要是真的误杀了那个小车夫,被他人知道,老夫的脸面往哪儿搁?”董善仁朝着任百君戏谑地拍着自己的脸。
“师父~徒儿知错了~”任百君晃着他师父的衣摆。
“你滚去戒堂,跪上三天,不,七天,谁都不准给他送饭,等你反省够了再滚出来!”董善仁怒挥袖子,怒然离去。
任百君被人带走,嘈杂的房间顿时寂静,只留谢长青一人跪在地上恭迎秋风的萧瑟。
“师父……”
没有人知道谢长青有多么渴望师父能亲近一下他,他宁愿自己像任百君一样被罚。
谢长青缓缓站起,掸去腿上的尘土,审视着手上的戒鞭,细细摩挲,仿佛在摸一件心爱之物,然后,出其不意,朝着自己的胸口——来了一拳,戒鞭落地,沉闷而忧戚,谢长青一口鲜血就那么水灵灵地吐了出来,澄黄色的木地板仿佛长出了一朵朵红梅,那么鲜艳,那么娇嫩。
谢长青用洁白的衣袖拭去地上的血迹,怀里依旧抱着他的剑,一步步,踱着,离开。
玉真堂,戒堂
任百君跪坐在地上,呆滞地敲着腿,他听到窗外有脚步声,欢喜地站起身来。
任百君自认为是谢长青来送吃食了,“师哥!”
他从门上的窗口探去。
“XXXXX,怎么是你!”任百君瞠目结舌。
“我我我,我怎么了?”李圆伸出手去捏仁百君的脸。
他顿时哑言,把头伸了回去。
李圆嬉皮笑脸地问候:“好久不见啊,二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不会是……被罚了吧?”
任百君原形毕露,“干你什么事?你到底是谁?跟踪我至此要干什么!”
李圆在他面前,在戒堂门口,优雅地晃了好几圈,就是不说话,而任百君就一直趴在那个小窗口那里,恶狠狠地盯着李圆。
李圆面对着他,露出格外灿烂的笑容,“你不是已经认识我了吗?我是李圈啊,玉真堂的外门弟子。”
任百君面色凝重,趴在窗口上,盯着李圆,一言不发。
“你,到,底,是,谁?”
见他真的生气了,李圆就耐着性子安慰着他说:“哎呀,好啦好啦,我真的是李圈,就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的。”
他半信半疑,“你来玉真堂干什么?”
李圆神情严肃,“我说我有朋友,你信吗?”
空气中弥漫着杀气。
“真的——是南宫禾。你不信,自己去问她嘛。”
任百君伸回头,良久,他终于搭理李圆了,“你,真的?”
李圆频频点头。
任百君倒也不计前嫌,“那我勉强信你吧,我是任百君,一丈墨(董善仁)的弟子,上回那个是我师兄,谢长青。”
李圆伸出手,皮笑肉不笑,“久仰大名。话说,你上回刺杀我……是哪个意思呢?”
任百君愣了一下,没想到眼前这个人还挺记仇的,他尴尬地挠挠头,“李兄,我姑且这么叫你吧,上回真是抱歉,是小弟我判断失误,不好意思啦~”
李圆继续逼问:“那详细呢?”
任百君唧唧呱呱地说了一大堆,总之有个鬼影最近在江湖上祸害人。
李圆靠坐在戒堂的门上,随口和任百君聊天,“话又说回来了,兄弟,你咋会被关在这儿?”
任百君叹叹气,“说来话长啊……”
李圆与任百君简直是相见恨晚,完全打开了话匣子,竟在如此威严的戒堂门口聊了一下午。
任百君滔滔不绝,“我跟你说,你是没见过……”
李圆突如其来地打断话题:“额,那个,菌子,我该走了,聊太久了啊,我饿了,回头聊。”然后转身飞快地就离开了。
任百君在窗口上探头探脑,“不是,我还没说完呢……”
任百君收回头后,又似乎想起了什么,探出头去,“李圈——记得给我带饭呐——”
进入黑夜的戒堂格外昏暗,只有几盏虚弱的烛台,也不知能否熬得过今夜。
任百君最厌恶在戒堂里度过的漫漫长夜,虽然他跪过n次戒堂,但如今这一夜好像格外漫长,孤寂。
昏黄的戒堂立着无数根长五尺的戒尺,任百君靠在柱子上,昏昏欲睡,同样的脚步声又再次响起,而这次任自君大胆而又直接地喊出:“圈儿——你终于来了!”
任百君还未起身,就见一只熟悉的手伸了进来,手上托着一袋吃食,任百君凝视着那只手,许久后,走过去,轻轻覆上那只手,“师兄,是你吗?”
门外没有回响,对峙了一会儿,任百君拿走吃食,那只手见状就要收回去,说时迟那时快,任百君一把就紧紧握住了那人的手腕,“师兄,你不陪我会儿吗?”
在门外的,确是谢长青,他始终紧闭着唇,但也还是靠着门坐了下来。
任百君靠坐在柱子旁,吃着谢长青带来的那几块桂花糕,眼里已有几颗闪闪泪花,“师兄,对不起……”
谢长青三缄其口。
任百君边嚼边说,“是我连累你了,师父罚你了?疼吗?”
谢长青依旧紧闭其口,良久,“无事,我自己摔的。”
任百君见状也不好再问下去了,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在门外的谢长青好像在散发逼人的冷气,而且只针对他。
最后一块桂花糕,任百君佯装从容地递出去,“师兄,吃了这块桂花糕,你就原谅我吧。”
在谢长青的认知中,无论任百君犯了怎样的错误,无论是否和他有关,师父总是先“调教”他的爱徒——任百君,而对他总是一副漠不关心的嘴脸,尽管如此,谢长青总是能被任百君哄好。
眼前的桂花糕就是那么的诱人,谢长青轻轻捏起,咬一口,含进嘴里,桂香在唇齿间蔓延,深入每一根神经,可见玉真堂的厨子手艺不错。
任百君可真会算计,拿谢长青带来的桂花糕哄谢长青,显然,这招对谢长青很管用,但是,吃了人家东西的谢长青还是要狠心对人家,“百君,明日的比武招亲你还是别出来了。师父看到会不高兴的。当心着凉,我走了。”谢长青说着便把披风脱下来,从窗口塞进去,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开,留下挺拔而又孤寂的背影。
“不是,师兄,师兄!你放我出来啊,明天是平乐的大日子啊——”
只见谢长青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我,不能错过啊……”
任百君无助地滑跪到地上,任由黑暗一丝一丝侵蚀他。
翌日,任百君是被外面的欢声笑语吵醒的。
“听说了吗?今日慕容家二公子也要来。”一名女弟子说道。
“是江淮第一公子,慕容烬!”另一名女弟子说道。
“是啊,是啊,想必慕容家也想分一杯羹吧。”
“如果他真的进了玉真堂……那岂不是,天天都能看到他啦?”
“哈哈哈……”
任百君内心os:那个骚包来干什么,真是哪有热闹就往哪儿凑。他要是进了玉真堂,那还得了,玉真堂干脆改名叫春风楼得了。不行,我得去阻止。
“有没有人啊——放我出去——人命攸天啊——”
任百君不停地拍打着木门,如同人机一般,门外静悄悄,没有回应。
“有没有——人——呐——”
哐当,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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